外面安静后,苏燕婉盯着靳泽,问:“靳泽,你会唱歌吗?听说当兵都会唱军歌,你能唱一首吗?我想听。”
靳泽看着对象的?眼睛,无奈地道:“听完就好好睡觉?”
苏燕婉搂着他的?手臂,乖乖点头。
车厢里响起靳泽低沉的?嗓音,他没有选择唱军歌,而是唱了一首曲调优美温柔的?歌曲,还是一首外文歌。
“这是什么歌?”
靳泽眼神温柔:“是一首苏联民?歌《红莓花儿开?》。”
“真好听。”苏燕婉靠着他的?肩膀,闭上眼睛,靳泽的?声?音荡漾在耳边。
听到均匀稳定的?呼吸声?,靳泽才停下,他的?视线落在苏燕婉脸上。
她似乎梦到了什么快乐的?事,就连在梦里嘴角都是笑着的?。
一缕碎发随着卡车的?摇晃,不?停挠着她的?脸,她眉头微蹙,似乎就要醒了。
靳泽伸手把这一缕调皮的?头发别到她耳后,见她眉头放松下来,宠溺地笑了笑。
昨夜为了在离开?前把剩下的?事都安排,加班到很晚,一大早又?忙着收拾行李,他几乎没怎么睡。他不?是不?困,只是习惯了。
此刻看着对象恬静的?睡颜,也闭上眼睛。
也许是因为这几天?太累了,又?或许是有靳泽在身边,这一觉,苏燕婉睡得格外安稳。
在卡车的?晃动中,她睁开?眼睛,前方是打包好的?兰花,靓丽的?花色上还有着水珠。
“醒了,要喝水吗?”靳泽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苏燕婉反应了一会儿,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躺在他腿上睡着了,怪不?得身体一点没感觉到不?舒服。
她连忙坐起身,她扫了扫手表,这一觉她足足睡了四个小时,“你的?腿还好吗?”
“没事。”靳泽皱着眉头,动了动酸胀的?腿。
这时卡车停了,前方就是加油站。秦国栋他们要给卡车加油,其他人正好趁附近有公厕解决一下个人卫生,剩下的?人下车走走,解决午餐。
苏燕婉她们先把卡车车位的?帆布撩起了,给卡车通通风。等走的?时候再放下。
从这里开?始就是陌生路段了,秦大哥他们跑关外,比较有经?验。
再次出发后,三辆卡车在前面带路,燕京大学的?两辆车跟在后面走。
从北辰到长春开?车距离比较远,加上他们载了君子兰,速度不?敢太快,一个白天?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
路过一些荒凉的?道路时,也不?是没遇到过找麻烦的?,但对方见他们人多,武鸣几人一看又?是练家子,只是看了看就走了。
天?色渐暗。
秦国栋停车,下车到后车对苏燕婉道:“苏同志,晚上太黑,路况不?熟悉,我建议晚上休息,明早再赶路。”
“行,我去?找孟教授说一声?。”
苏燕婉和孟良烨他们商量过后,决定在附近找个生产队落脚。
“同志,同志?”路边有个大娘穿着蓝色短袖长裤,似乎是附近的?村民?,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俺脚崴了,俺就住在前面的?靠山屯,可不?可以捎俺一程。”
这年代像这种搭便车的?情况很常见,但他们人生地不?熟的?,苏燕婉不?想节外生枝,找了借口?婉拒了对方。
大娘见她拒绝,脸色有些僵硬,“既然没位置,俺就不?打扰了。”
说着就一瘸一拐地往家走了。
苏燕婉她们也继续上路,打算一边走一边找附近的?生产队,刚才妇人说过的?靠山屯,她们也打算过去?看看。
卡车从身旁路过,大娘眼睛一直往车上看。
可惜卡车车厢被?挡住,看不?清里面装了什么,但能从北城运到这里的?东西,肯定值钱。
等卡车走远了,大娘掉头从另一个方向走了,健步如飞,熟门?熟路来到山脚一处茅草屋,“马面,有肥羊。”
茅草屋里坐了二十几个青年,都?是附近有名的混混,或者说叫恶黑势力。为首的马脸青年坐在电灯下,正在?擦拭手上的土枪,闻言,头也没抬,道:“说说看。”
大娘坐下,枪口正对着她的位置,她认出这把枪是前些年民兵队淘汰下来的土枪,把凳子往旁边移了移,避开?枪口,“四辆解放牌卡车,一辆吉普,从北城来的。”
马脸端起枪,瞄准前方,“车上装的什么?多少人?”
“遮挡起来了,看不出是什么东西。至于人数,当时?下车的有五六个人,不能确定卡车上还有没有人。”
马脸青年的手下大高个一听,眼睛都?红了,“钱哥,这?么多车,就算车上没有值钱的东西,光车就够干一票的。”
“蠢货。”马脸青年枪口对着刚才说话的手下,“看到老子肩膀上的枪伤了吗,这?是在?北城被公安给打的。”
“你怎么办,不抢了?”光是车子就老鼻子钱了,到手的肥羊就这?么算了?
“放过?”马脸青年道:“你什么时?候见我这?么好心。从这?条路过去就是长春,那个倒爷不是说最近长春要搞什么花鸟大会,这?伙人十有八九也是去参加的。晚上,大高个你带着猴子摸去靠山屯,弄清楚他们有多少人,带没带武器。”
大高个没明白,“为啥是靠山屯,老大你怎么就确定他们会停在?靠山屯。”
旁边猴子看不下去,“你彪啊,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山路狭窄,那群外地人肯定不敢摸黑开?车,人生地不熟的,靠山屯是最近的生产队,肯定就在?靠山屯歇脚了。”
“做的时?候小?心点,把尾巴都?收拾干净了。要是被人发现了……”马脸青年比了比抹脖子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