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燕婉擦了?擦眼泪,“里面有厂里交给我和男同志买机器的钱,暂时交给我保管,一共一千两百块。”
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年头南方发达城市一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才几十块,这一千多块钱可?不是小数目,换作他们,想死的心都有了?,怪不得这小姑娘不让他们走。
妇人?一伙人?一听?一千两百块都愣了?。
他们这一通忙活,每个?人?才赚了?一千块,这要是赔了?,每个?人?就要损失四百块。这一趟他们运气好,遇到了?大主顾,才一人?得了?一千块,只有这一次。
这可?是四百块,不是一笔小数目,搁在过?去他们要跑多少趟才赚得到?
妇人?脸色难看,“你这小姑娘是不是狮子大开口,谁家小姑娘会在身?上带这么多钱?”
苏燕婉抓着她?,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介绍信,打开给她?看,“都说了?这不是我的钱,是厂里的钱。看,这是厂里让我们来?南方采买机器开的介绍信。采买机器和零件可?不是要很多钱。”
妇人?一看,介绍信写着:兹介绍我厂同志去你处采买药厂所需机器和零件,请给予接洽。
她?这下真没话说,可?让她?掏这么多钱,简直比吃了?她?肉还难受。
“这也太多了?,你钱包不是我们偷的。”妇人?干巴巴解释。
“你说不是你偷的,可?我的钱包就是被你撞了?过?后才丢的了?,刚才我摸都还在。我们去找铁路的工作人?员评理,要是不是你们偷的,我也不要你们赔钱。”苏燕婉拽着妇人?,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倔强地红了?眼睛。
妇人?和一老一壮对视了?一眼,询问他们意见。
他们不想出这个?钱,这女同志这么轴,若是不赔钱,肯定不会放他们走,不如走一趟。
壮年男人?看了?一眼苏燕婉,这女同志柔弱无力的样子,看起来?也没什么威胁,便点了?点头。
妇人?对苏燕婉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请铁路的工作人?员来?评理。”
苏燕婉眼角余光留意着孩子,这么久了?,这孩子一点声音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得快点。
苏燕婉抓着妇人?,妇人?抱着孩子,身?后跟着壮年男人?和老头,四个?人?来?到了?铁路局的办事处,里面不仅有铁路局的工作人?员,也有维护火车站治安的警察。
走进办公?室后,苏燕婉快速跑到一个?女乘警面前,指着三人?道:“警察同志,他们偷了?我的钱包。”同时小声说了?一句,“人?贩子。”
“别怕。”女乘警朝办公?室门?口的同事使?了?个?眼神,等办公?室的门?一关,喊了?一声,“抓人?!”
妇人?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乘警和铁路局的同志们抓住了?。
妇人?三人?眼看事情不对,想要跑,可?不管他们怎么挣脱,还是没办法,只能大喊,“你们要干什么?快放开我!钱包真不是我偷的。”
“这几个?人?是人?贩子,别让他们跑了?。”女乘警抱过?妇人?手?里的孩子,拿开头巾,看着孩子昏迷不醒,“快叫医生。”
妇人?这才知道事情暴露了?,什么丢钱包,都是假的。她?看着苏燕婉,恨不得上去撕了?她?,嘴里各种?难听?诅咒的话都骂了?出来?。
旁边的乘警听?不下去,拿抹布堵住她?的嘴巴,妇人?只能呜呜呜直叫唤。
肯定是头巾掉的时候,对方察觉到孩子的异样了?。只是这女人?也太会演戏了?,居然?能忍着那么久都不露出异样,她?还以为对方真丢了?钱包。
可?恨!
女乘警看到妇人?恶毒的眼神,皱着眉头,“带下去查查还有没有同伙,看看有没有孩子父母的信息。”
苏燕婉开口:“同志,这孩子的母亲我认识,叫谭蓉,她?之前在我们店铺买过?东西,有登记过?联系方式。我可?以打电话回去问一问。”
“那就谢谢同志了?,办公?室有电话。”
苏燕婉想到颜丹,“警察同志,我还有一个?同伴,刚才去上厕所了?,我怕我去打电话,她?找不到我,能不能麻烦同志帮忙广播叫她?过?来?。”
“我马上就安排。”
女乘警带着苏燕婉去了?办公?室,苏燕婉给北城打了?电话,联系上小美,拿到了?谭蓉的电话打了?过?去。
“谭姐,你好。我是荷露坊的老板苏燕婉。”苏燕婉简单把事情说了?一下,“我现在在深市铁路局,小树也在这边。”
小树就是谭树,是谭蓉的儿子。
谭蓉听?完深呼吸一口气,“苏同志,我马上来?。”
挂断电话,谭蓉立马给丈夫打了?个?电话,说着说着哭了?起来?,“你人?呢?不是让你去接小树吗?你知不知道小树让拐子给抱走了?……”
“我马上赶去铁路局。”
铁路局办公?室。
苏燕婉颜丹还有女乘警等着医生给孩子检查。
医生检查完毕,放下听?诊器,“孩子是吸入了?迷药才会昏迷不醒,我一会儿给他打一针,很快就能醒来?。”
“辛苦医生了?。”
打了?药之后,孩子果然?很快就醒过?来?了?。
小树睁着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着陌生的环境,有些怯生生的。看到苏燕婉后,他眼睛亮了?亮,“你是漂亮姐姐。”
苏燕婉有些诧异,“你记得我?”
小孩点了?点头,“长得好看的姐姐,会制作香膏的姐姐。”
“姐姐,我想回家,我想爸爸妈妈了?。”
苏燕婉摸了?摸他的头,“别怕,警察姐姐已经给你妈妈打电话了?,他们马上就过?来?。”
正说着,铁路局的门?开了?,穿着拖鞋褂子的男人?冲进来?,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儿子,魂都要掉了?,冲过?去抱着儿子,“小树,爸爸的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