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安将二八杠停下,苏茵下车看向四周,是一片湖,今日阳光正好,洒下点点阳光,将湖面变得波光粼粼。
不像公园或是京市有名的?湖泊,这里位于京郊,周围人烟稀少?,这么会功夫,苏茵只远远看见对岸远处三两行人经?过。
“你怎么找到这么个?地方?”有些?荒凉却又清静。
“以前来这儿?打?过架。”顾承安牵着苏茵的?手往前,在一块石阶上坐下,埋头替她吹了吹灰尘。
“你以前这么爱打?架啊?”
“也没有,偶尔。”在对象面前得维护形象,“我是好同志,轻易不打?架的?。”
苏茵:“…”
权且相信吧。
顾承安刚刚从二八杠上拿了好东西下来,打?开布袋子,里头是苏茵熟悉的?收音机和磁带。
《月亮代表我的?心》的?悠扬歌声飘出,仿佛又将二人带回?了那个?夜晚。苏茵心念微动,想起顾承安那晚说的?三个?字,笑得温软。
从自己的?薄棉袄兜里拿出个?东西递给顾承安。
“送给你的?。”
顾承安定睛一看,是个?灰色的?毛线耳夹。
“你做的??”
“嗯,上回?给你家里人织毛衣,我不是为了避嫌没给你织嘛,这回?给你做了个?耳夹,就是我第一次做这个?,出了些?岔子,做出来有点晚了。”
初春时节倒也寒冷,能?戴,就是估摸戴不了太久了。
想起他的?脾性,苏茵补充一句,“只给你一个?人织了。”
“戴,我夏天都?能?戴!”顾承安心头欢喜,先哄了对象再说。
说话间,苏茵探身将耳夹夹到顾承安耳朵上,当真是刚刚合适。
顾承安只觉得耳朵被包裹住,一阵温暖袭来,就连收音机里的?歌声都?弱了几分。
直至消失…
“咦,怎么没声儿?了?”苏茵探头朝收音机看去。
顾承安暂时取下耳夹,开始检查收音机,片刻后发现问题,“电池没电了,得换新的?。”
“啊~”苏茵听歌听得意?犹未尽,有些?可惜,“那回?家了再换。”
见她一脸遗憾样,顾承安清了清嗓子,“没事儿?,我给你唱。”
“真的??”苏茵眼眸亮亮的?。
“嗯。”顾承安看着他,眼眸温柔似水,“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多真1…”
顾承安的?声音带着几分少?年气的?清脆,又有几分成熟厚重,唱歌时技巧不多,喃喃自语般吟唱,却是直往苏茵耳朵里钻。
虽说他的?歌声远没有磁带中?歌手的?技术,可苏茵却觉得更为动人。看着远处湖光十?色,粼粼波光轻起涟漪,积雪化去,春寒料峭,嫩芽开始冒头,微风轻拂带着初春的?温柔,耳边是心爱的?人低吟浅唱,诉说着爱意?。
苏茵歪着脑袋靠到顾承安肩头,感受到男人宽厚的?依靠,让人安心。眉眼淡淡,弯成月牙,轻声呢喃一句,“顾承安,我好喜欢你。”
春日里,万物复苏,银装素裹的世界渐渐消失,枝头新芽翠绿点点,天?空暖阳初现金光闪闪。
苏茵穿着春衣,肩头挎着顾承安托人买回来的单肩皮包往厂办去。
新学期的扫盲班又将开课了。
这回,应邱雅琴的安排,苏茵接手了扫盲一班,带文?化基础最薄弱的一批家属,同样也是她们?,在辛梦琪的授课下没学到什么好。
邱雅琴前头给她们?做了思?想教?育工作,可不多数人对考试作弊没什么概念,不屑一顾,气得邱雅琴差些?没吃下饭,只能再上课。
“小苏老?师,你怎么就?不带我们?了?”
扫盲四班的家属学生颇为遗憾。
“老?师都是一样的,现在带你们?的刘老?师还是京市重点高中毕业的,文?化水平挺高,你们?好好跟着她学。”
不止去年扫盲组织的四个班,今年采用去年的先进经?验,再组织扩招了四个班,招用了厂办职工当老?师,一时,军区家属院的扫盲工作更是如火如荼。
扫盲一班因为耽误了小半年的教?学进度,如今成了老?大难问题,苏茵早有心理准备,进教?室后看到闹哄哄的课堂,朝下头的学生做了介绍后,依旧不得半刻安静。
她也不见半分?恼怒与气急,只自顾自在黑板上书写。
渐渐地,原本在交头接耳大谈东家长?西家短,亦或是今天?买菜明天?领粮的家属们?好奇地探头看着前方,疑惑最近大院里的“大红人”苏茵在写什么。
可大伙儿文?化水平太差,看吧又看不明白,大字不识几个,就?看着小苏老?师刷刷刷写,一会儿功夫就?写了小一半黑板了。
“这是在写啥啊?”
“我哪知道,我现在就?会认八个字儿。”
“她怎么也不着急教?我们?啊,就?自己一个人闷头写?”
讲台下的家属们?一头雾水,渐渐地就?止了闲扯的声音,全都好奇地盯着苏茵。
待听到身后安静下来,苏茵这才放下粉笔,转头看向台下,“你们?好奇我写的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