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修新扯扯嘴角,“所以……谢谢你的夸奖?”
蓝延含蓄一笑,眨眨眼。
“哎,你既然能屏蔽小屋的信号器……要不今晚来我这边给我枕枕,等我睡着了你再回去?”
空气静默一瞬, 床头模糊的暖光洒在蓝延脸庞,竟有几分缱绻的柔和。方修新静静地凝视,眸色渐深。
他说:“这算邀请吗?”
蓝延无辜地说:“不算吧, 只是提出一个小小的请求。”
方修新逗他, “如果我不来呢?”
“不来啊……”蓝延故意叹气, “当然可以, 这是你的权利。其实我就随口一说, 你不用放心上。”
“我自己一个人呢, 也能睡, 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是睡不好, 不舒服, 睡眠质量差, 起来头晕没精神, 难受得要命。”
“不过没关系, 忍忍就好。”
他撩起眼皮, 觑着人, 长睫覆盖在眼睫处, 随光影而颤动。
方修新低低一笑, “好可怜, 原来我这么重要。”
他顿了顿,“短期服务容易有戒断反应, 要不要租赁长期服务?”
蓝延说:“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是长期使用才更容易有戒断反应吗?”
“嗯,道理是道理,和我说的不一样。”方修新说, “比较特别,短期就上瘾。”
他问:“租吗?”
蓝延假装没听懂, 脸颊蹭了蹭枕头的软绒。
“有试用期吗?”
方修新说:“你给吗?”
蓝延做思考状,大概过了一分钟,才慢悠悠地给回答。
“唔……我再想想,考察一下。”
方修新曲起的指骨松懈,“故意的?”
“……”蓝延扬起下巴,语调黏糊糊,“对啊,我故意的。”
方修新目光柔和,也没生气,纵容地看着对方。
“到底来不来?”蓝延拉长声音问。
方修新没说话,专注地看着蓝延。
或许是被窝的空间狭小,在室内调温器的加持下愈发燥热。少有的,蓝延被盯得有些脸热,往日规律的心脏紧了紧,像有一根轻飘飘的羽毛挠动,说不清是痒还是其他滋味。
方修新指尖微蜷,他当然想来,但有时候,这样的接触无异于饮鸩止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