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把人带下去,很快,这里又变得安静。
少顷,有人走过来。
是安俊良。
他问:“大人也相信是裴彦?”
裴沅祯缓缓地揉额头,声音有些疲惫:“裴彦太蠢,如此周密计策定不会出自他手。”
“确实,”安俊良点头:“若是裴彦,他只会雇人来杀你,而不会绸缪这些。”
“这里头另有其人,”安俊良说:“而且这人藏得极深,至少,我翻遍整个朝堂上下,都找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不若我们从杨佥事身上查查看?”安俊良问。
“晚了,”裴沅祯道:“我们今日打草惊蛇,杨佥事恐怕已在家中自缢。”
安俊良一惊,渐渐地,脊背起了层冷汗。
背后那人算无遗策,既想除掉裴沅祯,又想嫁祸裴彦。即便事情败露,不论结果如何,裴沅祯和裴彦必有一伤,而那人却在暗中毫发无损。
“怎么?”裴沅祯掀眼:“你怕了?”
他站起身,风吹得他玄色衣袍猎猎,眸子带着孤注一掷的狂傲。
“我裴沅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魑魅魍魉何所惧!”
裴沅祯走了,侍卫们也陆陆续续离开。
沈栀栀腿脚酸麻,她扶着门框站起来,准备上楼。
然而经过楼梯拐口,就听见点窸窸窣窣的动静。她转头一看,是阮乌在那吃东西。
想到什么,她又退回去,果真看见阮乌叼着隻胳膊。
那胳膊纤细,想来是此前那个跳舞女子的。
一晚经过两场大风浪,这会儿,沈栀栀居然能镇定自若了。
“狗大人你怎么还吃这个?”沈栀栀恨铁不成钢:“都说了不要再吃生肉,尤其不能啃胳膊手,谁给你吃的?怎么这么不负责任?”
沈栀栀想把它拖走。
阮乌嗷呜嗷呜,不肯撒嘴。
“你松不松?”沈栀栀拖不动,索性去拧它耳朵:“成天吃这个有什么意思?快松开。”
一人一狗对峙
沈栀栀今晚有点累,莫名地,她心里气起来。
对阮乌道:“你若是吃生肉,那我以后不给你做狗食了,你想清楚。”
“你是隻狗,你不能学坏。不能将人命轻贱作食物,人要吃人该吃的,狗也要吃狗该吃的。”
阮乌仍是嗷呜嗷呜,不听。
她继续讲道理:“做狗也有做狗的前途,你不能吃人肉,你得当一条正经的狗。每天追追蝴蝶多快乐,吃胳膊手做什么?这是恶犬行径!”
“再说了,吃生肉对牙不好,你回头长残了连媳妇都找不着。”
“狗大人,松嘴!”沈栀栀威胁:“再不松嘴,我以后不给你吃牛肉干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