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信附上礼单,一式两份,还有一份会给赵姨娘。
“这话就不必写在信里了。”董氏说。
何风盈停了笔,拿起信看过一番,又看何青圆,“你呢?要带什么话?”
何青圆在来时路上已经想好了,方才董氏在说话的时候,她也在心里把自己的话来回嚼了几遍。
可不知道为什么,何风盈这样一问她,她忽然就哑巴了,张着口,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何风盈不解地看着她,道:“怎么了?”
何青圆只是很害怕,害怕自己的言语态度引得窦氏不满,不知道又会激起她何种反应。
又沉默了一会,何风盈看向董氏,见她也是不明所以,又看何青圆双手握在膝上,手指绞得发白,而凸出的骨节又红透得近乎要破皮而出。
何风盈隐约明白了什么,心道:‘祖母怎么说也养了她这么些年,竟然畏惧如斯?这十数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祖辈亲情本该是最厚重的啊。’
“那这样,反正你也备了礼,我以咱们俩的口吻问候一番,也就是了。”何风盈道。
何青圆很感激地望着她,何风盈却有些不喜欢这目光,就好像施舍时看见了乞儿脚踝上的疮疤,当别人的痛苦过于露骨,就会让人想要避开了。
季家的帖子
这两日,雪断断续续地下。
何风盈得了一个消息,说是季家几个姑娘要在家中梅林里办一场诗会。
雪后梅林,色隐没香愈浓,可以想见的清冽高雅。
王意如的姑姑嫁入了季家大房,生养了两女,虽是这样近的姻亲,两家人往来也并不多。
寻常节日往来皆是四房出面居多,除非有红白喜事才是各房下帖子,季家人这般行事惯了,对事不对人。
这雪中诗会三年前曾办过一场,接下来许是两年没遇上好雪,就没办了,直到今年才又透了风声出来。
季家一贯清贵,未出阁的姑娘对外的交际唯有这诗会而已,很多人愿用百两买一张请帖,可但凡是收到帖子的人家,又怎么会缺这两个钱呢?
王意如同季家大房这一辈的姑娘毕竟是表亲,王家嫡女也就她一个,自然少不了她的份。
那年诗会,王意如本想带上何风盈,何风盈也有这个意思,问过表姐季翡之的意思。
季翡之问:“可有诗作?我们办这诗会,赏乐在其次,更为了择录咱们女子的好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