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两个,都以为自己是什么高门贵女,何氏一个养在乡野老妪身边的卑贱货色,也敢仗着那狼种对我呼呼喝喝。’
施氏此刻对何青圆的恨意达到了顶峰,反而叫她冷静下来。
看着祝八娘留了痕的伤处,她也知道后日必定挡不住,实乃失策了。
“好吧,你嫂嫂心慈,见不得你皮肉破上一点。”施氏把水刑一事轻飘飘揭过,道:“换过衣裳,上了药,就同你嫂嫂回去吧。”
背姊妹
在水刑上亏掉的元气, 被藤条抽出的伤痕都不是隔一日就能补回来的。
而且祝八娘什么都吃不下去,只靠米汤吊着,又瘦了些, 但嫁衣往身上一试,居然只有一寸的富余。
“我担心会太大了, 要连夜收针脚呢。”何青圆奇道。
祝八娘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道:“往小了做,想在那日把我勒个半死, 只没料到我又剥下许多肉。倒是她们替我未雨绸缪了。”
祝八娘甚至连久站的力气都没有, 试过嫁衣和妆发后连气有点不稳了,亏得何青圆带来了羊蜜膏给她吃,祝八娘一勺一勺得吃着, 就听何青圆叮嘱孙妈妈, “明日早起,也给六娘、八娘都喝上一碗, 我还让藏冬做了些虫草鸡桃, 等八娘上了花轿, 给她吃一点,没人瞧见就没事。”
“嫂嫂。”祝八娘一双上挑的媚眼都显得委顿了, 道:“劳您替我操心了。”
“操心也就明日了。”何青圆今儿也没功夫在这坐, 起身道:“我得去外院瞧瞧了,明个我得张罗事, 不能来你们院里看着,喜婆、妆娘都已经在偏院里住在了,到了时辰她们就来给你们打理, 背你们出门,一切都交代清楚了, 依着吉时来办,不要担心。”
“嫂嫂。”祝八娘又道。
何青圆搭着摇春的手回头看,就见她竭力笑了笑,道:“明日母亲也许会弄些大大小小的不安生出来,万一有个什么,不是您做不好,我们心里都清楚。”
祝六娘也在边上轻轻颔首,何青圆怕就在怕这个,听祝八娘这样说,她心里并没放松,只是好受了一些。
这一夜何青圆只闭了闭眼天就亮了,秦妈妈、冯妈妈两人根本就没睡,全靠参茶撑着,里里外外地忙活着。
施氏虽病中,但露面的事情却不愿让何青圆全占了,一张粉面,满头华翠,哪有什么病容,但她偏偏就爱惺惺作态,一会捂胸,一会按头,似是一副勉力支应的样子。
何青圆只看她同一干妇人在屋里吃茶聊天,好不快活。
且还叫何青圆来陪客,但她可没这个福气享清闲,才坐一会,就来个眼生的婆子说外院的小厮同那些吹奏的乐官闹起来了,要她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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