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娘如此老实本分的一个人,也忍不住悄悄跟祝薇红打听阮家的事,很受了她一番讥笑,说十娘想男人都想到她跟前来了,害得十娘回来只能对着十二娘哭。
何青圆那时候就想着,宫宴十娘一定要去,说不准也是一条路。
施氏虽不愿意,奈何来传凤谕的宫人指明了‘适龄女儿’,她也奈何不得。
这一场家宴虽说饭菜还好,但吃得人很堵心。
十四娘的生母杨姨娘还被叫来弹唱,唱得也是花好月圆的曲子,清灵灵的女声散在月下,却显出一种幽怨的感觉。
杜兰见十四娘眼圈红了,悄悄去看祝六娘,见她一味沉默,只给她夹菜,抿了唇也不敢出声。
长辈初次见晚辈,总是要破费的。
施氏给了杜兰一个银月饼,祝六娘同何青圆对视一眼,知道这是府上中秋赏几个得力下人的玩意,空心的,不值当几个钱。
杜兰不知道这个,觉得还挺有趣。
只施氏目光在她蜷着的右手上扫过,道了句‘可怜’,又抓了一把银豆子给她。
杜兰见她随手一抓的架势,如赏下人一般,心里虽觉得不对劲,只是见的市面不多,一时间没回过味来,单手去接又被魏妈妈瞧着,只得伸出双手去捧。
夫妹是来家中做客的,也遭施氏如此羞辱,祝六娘的指甲都嵌进掌心里了。
杜兰捧着银豆子走回来,那只蜷曲畸形,满是疤痕的手就这样暴露人前。
祝薇红一眼看见,惊得‘咦’了一声。
杜兰见她这样大的反应,自觉吓到她了,窘迫地把手缩回来,银豆子掉了好些在地上,咕噜噜地滚到桌下椅下,众人脚面底下。
她还觉得这是长辈给的礼,忙不迭蹲下身去捡,却被人一左一右的捏着臂膀,将她架了起来。
“嫂嫂?”杜兰不解地望着她们俩。
杜兰攥着的掌心被祝六娘轻轻掰开,她一挥手,残余的几粒银豆子也都被拂了出去,有几粒蹦到祝薇红身上,惹得她又惊又怒道:“祝六娘!你疯了?!”
祝六娘一言不发,带着杜兰离开。
祝薇红与施氏勃然大怒,几个下人婆子斥骂不休,何青圆垂眸看着脚边的一粒银豆子,不走心地福了福,道:“儿媳看看六妹妹去,远来是客,怠慢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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