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云赋的目光极冷又极玩味,何青圆强撑着与他对视,不肯退让,见他不发一语,又问:“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祝云赋抽了一下嘴角,笑得扭曲,“嫂嫂声若乳莺。”
“三公子不可言语轻浮!这是你长嫂!”秦妈妈呵道。
何青圆气得有些发抖,只死命稳住,怒视祝云赋,道:“你实在是阳刚正气全无,揣着一肚子的阴私诡计,成日打些歪门邪道的主意,难怪成日跟在公爹身边,比旁的兄弟都要与公爹更紧密,却也不得他欢心!不受他看重!”
何青圆生性柔善,好些东西看破不说破,只是这下叫祝云赋逼急了,统统倒出来,也是毒辣透彻得很。
祝云赋显然被何青圆剜痛,痛得他一时间都说不出话了,只鼓着一双眼。
浮夏几人护住何青圆,径直绕过他,眼下不是争执的时候,还是先把东西送去何家要紧。
夜雨梦境
到了何家正赶上林谨然上马车, 董寻舟已经骑在马背上,众人都在门口给他们送行。
何青圆从马车上几乎是掉下来,看得董氏、何风盈都一叠声道:“慢些慢些。”
何迁文瞧了眼从马车上搬下来的药膏骨酒, 眼神动了动,对何青圆道:“你婆母有心了。”
何青圆本想宽慰爹爹几句, 闻言一转脸朝林谨然走去了, 只道:“干她什么事?这些都是公爹给了我和夫君,哥哥这样的情况, 我不过是拿些出来, 她那不中用的儿子还好意思拦我呢!”
不知是何青圆的口气太生硬,还是这话的内容惊到何迁文了。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去看董氏,董氏只顾拭泪, 没有理会。
何风盈只觉何青圆这一通抢白好生痛快, 便也不看何迁文,只道:“幸好妹妹能做主, 祝云赋也实在该死!爹, 您的折子递了几回了?怎么都没个声呢?”
何迁文张了张口, 一拂袖道:“朝堂上的事,你懂什么?”
董寻舟只同何青圆打了个照面, 点了点头, 听她这般说话,知她在祝家过得不畅快, 心下愁苦。
林谨然已经上了马车,又是心乱如麻,所以没有听见他们这番对话。
何青圆站在车外, 踮脚问:“嫂嫂,你一个人去啊?”
“还有管家、婆子, 十来个人呢。父亲母亲年岁都大了,还要坐镇家中,妹妹又是未出阁的姑娘,小弟年岁不足,二弟又在九溪赶不过来,幸好表弟已经考过秋试,可以送我过去。你别担心,我也宁愿是我去,我想去!”
林谨然撩着车帘对何青圆说,说着说着,眼泪不住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