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呐,来人呐。”杨妈妈尖叫着,“那老疯子进老祖宗屋里了!”
烟花盛放的时反而是安静的,何青圆隐约听见杨妈妈的声音,与陈敏如对视了一眼,就要往后头去。
何霆礼正兴致勃勃要去放下一个,见何青圆和陈敏如往廊上走,也跟上去瞧。
“快快,快抓住她,别伤了老祖宗。”
院里很乱,婆子婢女按做一团,可疯子劲大,手里又捏着个托盘,一拍过去扇倒了两三个人。
“老祖宗,老祖宗,我给您磕头来了。”张妈妈原来没逃出去,而是一直藏在宅院里,方才被鞭炮声一吓,脑子有些错乱了,不知年月,循着声音一路进了窦氏院里,笑嘻嘻地又要往屋里进,想要讨过年的赏钱。
见杨妈妈拦她,张妈妈恶狠狠唾了一口,道:“你这老不死的,又挡道,怎么?见不得我来讨赏啊!我辛辛苦苦一年了,老祖宗赏我点怎么了!?要是没有我日夜盯着,那丫头能那么老实服帖?你知不知道,她偷摸躲起来给她娘写信呢!还攒了银子收买小厮给她送信,多大的本事!”
她说着还摸了摸胸口,疑道:“信呢,信呢?”
陈敏如和何霆礼同情地望着何青圆,却见她掩在柱后,神色平静。
一夜
那封信是到了窦氏手里的, 何青圆跪在她跟前,听着婢子念她从心窝里掏出来的话。
她的字字斟酌,变成了字字可笑。
时不时, 窦氏会一挥手止住婢子的念,拿信里的事情质问何青圆, “你倒关心你母亲的身子, 我在你跟前日咳夜咳,不见你问上一句。”
窦氏每逢季节更替, 冷暖失当时就会咳嗽, 何青圆贴身侍奉,自然也有问候,可窦氏说没有, 那就没有了。
“祖母, 我……
何青圆没有说话的机会,窦氏合上眼, 又让婢子继续念, 念了一段她又问:“你还真是个地地道道的告状精, 你爹娘那些东西是给你的吗?那都是孝敬我的,我待你好, 才给你吃用, 你表哥表姐吃上一点怎么了?没见过你这样小气的!”
“可是表姐她没吃,她扔了, 踩烂了。”
“又不是什么金贵东西!”窦氏皱起眉头,“你还敢顶嘴?”
通常,窦氏把何青圆的信当笑话看, 但在那封信里,何青圆若说自己想走, 窦氏就会很生气,冷上她十天半个月的,皆是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