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何青圆唤了一声,何迁文转脸看她,就见她似有不赞同之色,且道:“姐姐日后婚事怕是阻碍颇多,算她任性也罢,爹爹还是别说这些了。”
何迁文觉得何青圆挺有意思的,就问:“你就对她没有一丝怨怼吗?”
何青圆静默地看了他一会,嘴角一翘,神色仿若小女儿撒娇,却道:“有怨也都先冲着爹爹去了。”
她的口吻让这句话听起来不难受,但何迁文看见她笑意消失时的面孔,是那样平静冷淡,甚至含着一丝讥讽。
何青圆如今惴惴不安,便格外谨慎起来,龟缩家中不出门。
窦氏院里的人都料理得差不多了,何青圆没再见到杨妈妈、张妈妈两人,赵姨娘只说让何青圆安心,没人敢胡说坏她的名声。
何迁文左右无事,亲自料理起窦氏留下来的东西,产业、田亩自然交给何霆礼打理去,还有库里的一些东西,拿出来一一点数重新入库。
至于窦氏房里的一些细软,陈敏如领着婆子们也都收拾了出来,好东西着实不少。
“这些都是小姑姑从前的,”何青圆看着那两箱笼的衣裳、首饰甚至是画,写废的纸,窦氏都留下来了,“能烧的就烧了吧。”
“那这些首饰呢。”赵姨娘打开那个匣子给何青圆看,“不少呢。”
“金银就熔铸了再用吧,没人戴着,玉都废了,不值当什么了。”何青圆给了话,赵姨娘就有底了。
何青圆上京后,窦氏把她做的一些针线活都扔了,只在床底下遗了一条她做的棉帕子,全是灰了。
陈敏如都替何青圆觉得心酸不值,她却只是看着,看着,再开口时只道:“我的小箱笼姨娘找到了吗?”
“是那个吧?就是钥匙找不见了,正撬着呢。”赵姨娘努努嘴。
何青圆瞧见两个正使劲的婆子,走过去,扬起一把小斧头把锁头劈开了。
摊开一箱子的零碎小首饰,一样是银旧玉涩,何青圆该融融,该扔扔,只是翻着翻着,游出一捧小金鱼儿来。
一尾尾模样各异,神采飞扬,何青圆记得这是窦氏每年生辰会给她打的金小鱼儿,因她五行缺水,所以是金鱼儿。
而小姑姑是五行缺土,所以她有一匣子的金小龟,喜欢往沙土里钻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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