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砚蹙眉,瞥朱翰采一眼。
接触到兰砚阴森的目光,朱翰采后背浮现冷汗,意识到这是他无法触及的话题,他赶忙躬身,谈及正事,“皇上,接下来是否要喊来军士,协助皇上。”
兰砚一路心不在焉,这时,才认真起来。
他撩起漂亮的眸,干净的脸庞上,眼底有恶劣的杀意。
兰砚悠悠地将口谕告诉老太监,然后道,“你去领兵。”
“我为诱饵,先进去。”兰砚微笑。
朱翰采心想,怎能让皇上用龙体当诱饵,可这位皇帝,行事疯魔。
不知道,今明两日,兰砚手中又会染上多少鲜血。
朱翰采询问,“皇上,那些军士何时进入?”
“火烧起来的时候。”兰砚唇角勾起美丽弧度,眼底幽冷意浓厚,如烈火。
少年身上,带着纯粹的恶意。
朱翰采打了个哆嗦。
兰砚翻身上马,身姿矫健利落,他牵起缰绳,瘦而长的指骨绷起有力弧度。
朱翰采望见少年皇帝的身影消失在茫茫荒芜中,雪白色的大氅扬动,马蹄踏雪无痕。
翌日。
薄日浮动碎金色,驿站晨膳的炊烟自烟囱袅袅浮动。
“姑娘,起了吗?”若菱轻轻叩响客舍门扉。
沈熙洛猛的惊醒,尤带困意,她下意识望向身侧,嘟囔道,“凤至,你先躲起来。”
目光触及空无一人的床被,沈熙洛怔了下。
门扉被若菱推开,沈熙洛回神,飞快将地上的床被拽到榻上,遮掩异常。
若菱绕过屏风,看到沈熙洛在床帐内俯身整理床被,她赶忙道,“这样的事怎能劳烦姑娘,还是我来吧。”
“姑娘夜间冷了?”片刻后,目光触及到帐内的两床被子,若菱关心问沈熙洛。
沈熙洛淡定颔首,一缕碎发自耳侧滑落,容色娇美。
若菱将床被整理好,驿站的床被重新放回柜子。
看到柜子里只有高处的隔层是空着的,若菱疑惑了片刻。
可能,姑娘是站在凳子上取的被子。
接着,若菱将沈熙洛自带的床具也收起来了。
看到若菱开始收拾客舍内的物件,沈熙洛的心忐忑地跳了跳,她询问,“若菱,发生了何事?”
若菱一下子笑弯眉眼,喜庆道,“姑娘,那庄嬷嬷今早醒来,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吵着嚷着要走,我问她姑娘的课业怎么办,她说不必了,我又问她侯府那边怎么办,她恼羞成怒地说姑娘可以离开灵宝了。”
“这么快呀。”沈熙洛垂眼,轻声。
若菱高兴,“是啊,还好没在此处多待,这两日可委屈姑娘了。”
沈熙洛的指尖攥了攥袖角,她悄悄往房梁上看。
她没看到躲藏起来的俊美少年。
沈熙洛抿了抿唇,她蹙起细柔的眉,心想,也许他在驿站的某个角落。
她等会儿找一找,就找到了。
少年总是带着天真的好奇,可能她的人要离开驿站,收拾的阵仗会引起他的注意力。
耳坠
沈熙洛仓促用过早膳,未见少年身影。
她在驿站里走了一遍,柴房也看了,但没有找到那个失忆的漂亮少年。
沈熙洛微微垂眼。
她从茂密覆盖霜雪的苍天古树下走过,踩雪足音柔软。
荒郊野岭中的驿站,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的美丽少年,仿佛只是她做的一场梦。
当沈熙洛回到驿舍厅堂时,沈家的行李已经装在车马上,若菱为沈熙洛披上红色大氅,熟练地系上衣襟带子。
若菱疑惑,“姑娘把那件兔绒大氅收起来了吗?”
沈熙洛撩起娇柔眼眸,不解地看向若菱。
若菱道,“我记得兔绒大氅挂在椸枷了,可我怎么找都找不到。”
沈熙洛的心微动,她温婉勾起唇瓣,轻声,“别担心,我收起来了。”
凤至拿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