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诸鸿念出皇上兰砚的谕旨。
兰砚回宫的第一件事,就是清除掉长安京华政权中?腐败吞墨的朝臣,并追缴部?分朝臣欠国库多年?的银两。
被兰砚以强硬手段抓来的朝臣们?听完了谕旨,皆愣了下,随后产生反抗意。
那么多银两?他们?哪里能在短时间内还?上?至于贪墨到需要承受牢狱之灾的官员们?,更是不满于这道谕旨。
朝臣们?纷纷抗拒,理由大多是兰砚龙体?未愈,还?需休养,且这道谕旨指出的罪责大多在奏折上请示过,皇上在甘露殿批下的奏折并未计较,皇上怎能出尔反尔。
朝臣们?叽叽喳喳,兰砚漠然而睨,幽邃的眼静谧,带着阴鸷不耐的霸道,朝臣们?一时噤声。
他指骨不紧不慢敲着腰侧的佩剑,一件精巧的剑穗在微风中?轻晃。
宫人?拎着宫灯走在前,金氏太后匆忙赶来,她容色带着威严,缓慢地问,“皇上这是做什么?”
金氏太后常常在兰砚“病重”的时候掌握部?分政权,有一些垂帘听政的权力。
“母后,朕在追缴欠款,充盈国库。”兰砚容色薄凉,平淡说。
金氏太后暗中?蹙眉,她慈悲地说,“皇上,臣子们?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那么多银两,切莫伤了君臣情谊。”
兰砚挑眉,带着讽刺,视若无睹,金氏太后心?中?升起愤怒却?因?畏惧兰砚不敢轻举妄动,没过一会儿,有禁卫军抬了箱笼进来,且抓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
那管家见到金氏太后,脸上露出惊恐哀求,“太后!救救小人?!”
“秦连!?”金氏太后认出被抓的人?是明和郡王府中?的管家秦连,她猛的看向兰砚,带了质问,“皇上,你动了明和郡王的府邸?!”
禁卫军所抬箱笼,里面盛放的都是明和郡王府中?的珍宝物件。
一箱箱抬来。
竟是将明和郡王的府邸搬空了。
金氏太后愤怒指着兰砚,“他是你兄长,被你幽禁就罢了,你怎能还?这般苛责他!?”
兰砚扫她一眼。
金氏太后忽然踉跄,宫人?慌忙扶住,金氏太后被少年?那安静危险的模样骇到。
兰砚,她的小儿子,独自爬出了地狱,在世人?面前疯魔,冷血。
金氏太后心?中?悲哀,憎恨。
兰砚手段暴戾,反对的朝臣不敢轻举妄动,皇上连亲兄长明和郡王的府邸都敢动,何况他们??那金氏太后也畏惧于皇上,他们?再惹恼了皇上,岂不是要血溅当场。
被抓来的朝臣们?这才从多日兰砚未出面时的醉生梦死中?醒来,看着兰砚,如看着厉鬼修罗,纷纷恐惧。
诸鸿按照兰砚的谕旨,带禁卫军处理这些朝臣,追缴欠款。
月色浅淡,光芒在云层中?流转翻涌。
少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容颜染上一丝纠结。
洛洛应该不会中?途醒来吧。
要不然,他很难跟洛洛解释他的离开。
兰砚疑神疑鬼地想。
他点的睡穴很厉害的,洛洛应当能一夜安睡,好梦不醒。
兰砚离开“病榻”后,第一时间大张旗鼓地追缴世家对朝廷的欠款,甚至还?说之前的那些奏折不作数通通烧毁了,往后一段时间,世家们?对他破口大骂,传言少年?皇帝的疯魔病更甚。
晨光熹微。
德安侯府的临青院。
沈熙洛还?在屋舍榻上闭眼安睡,少女乌发如云,散在衾枕,她身体?娇软,雪肤氤氲慵柔绯意。
兰砚轻手轻脚回来,他拉开帘帐,往沈熙洛的帐子中?看,手指揉了揉她熟睡的脸蛋,沈熙洛没醒,不理他,兰砚闷声不乐,“洛洛,你睡了好久”
他转身,在沈熙洛的梳妆台上鼓弄了一会儿,塞了块金子和他在库房中?亲自挑选的点翠东珠耳坠,宫中?库房中?女子饰品良多,兰砚拿了皇后才能用的饰品。
兰砚确定他放的位置能被洛洛第一时间翻到,这才满意。
他又?掀开帘帐,倾身摸了摸沈熙洛的脸 、脖子、手指、头发,玩了一会儿。
沈熙洛睡的香甜,昨夜兰砚在她睡后为?她按摩了身上因?为?奔波和收拾东西而变得酸胀的地方?,她一身柔软如水,不由得贪睡了些。
兰砚胳膊搭在床榻边缘,上半身倾伏,安安静静趴着看了会儿沈熙洛。
日影流转,兰砚没等到沈熙洛醒来,心?中?失落。
他还?有事要回宫中?,悄悄来看沈熙洛已是不易。
兰砚从屋舍中?离开。
临青院的配房中?,若菱起身出来,她看到院中?俊美高?挑的野性少年?郎,愣了下,接着震惊,“凤至大侠?你怎么会在这里?!”
姑娘不是已经和凤至分开了吗?
到了侯府,姑娘和这凤至理应再无瓜葛。
兰砚翘唇,迎着侍女的不满目光,炫耀道,“我是洛洛的贴身侍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