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天晴,芬芳盛开,沈熙洛正与若菱一同?观赏御花园中的花卉,金氏太后带着宫人走进御花园。
“沈娘娘兴致不错。”金氏太后语焉不详。
世家连连受到?打压,金氏太后多有疲倦,一贯慈悲的伪装也?淡了不少。
“太后金安。”沈熙洛行礼。
金氏太后敛了敛目,平和道,“皇上总是歇在景仁宫,沈娘娘若为了皇上龙体着想,应当多劝劝皇上。”
沈熙洛垂眼,眸色平静,礼貌乖顺,“太后说?的是。”
金氏太后见她低眉顺眼脾气柔和,心中想,这沈娘娘不过是凭借妖媚的模样走了好运。
金氏太后道,“听说?桂音走了,不过,她乡野出身,确实讨不了皇上和沈娘娘的欢心。”
“原本再过几日,就是开春选秀,只?是蛮族战事吃紧,只?得暂缓,待战事平息,宫中选秀过后,沈娘娘可?要多劝皇上福泽后宫。”
“多谢太后关心。”沈熙洛淡淡道。
她知道,兰砚是不会让选秀顺利进行的。
若真的选秀了,那他很有可?能将那些入宫的女人都杀死。
沈熙洛心一跳。
她睫羽轻颤,想到?,还是阻止选秀的事情发生为好,免得让兰砚平添杀戮。
金氏太后主动要与沈熙洛多叙谈一会儿,话里话外,劝说?沈熙洛让皇上多多接受女色,告诉沈熙洛,皇上身上带着疯症,与常人不同?,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平息体内的疯魔,金氏太后本想看着这位娇媚的小娘子对皇上生出畏惧,但很快沈熙洛称自己在御花园已久,身体疲累,便带若菱离去了,沈熙洛走的快,瞧不出她是否有害怕。
“这沈娘娘越发跋扈了。”金氏太后的宫人愤愤道。
金氏太后蹙眉,慈悲道,“宫内只?有她一人独宠,无?怪乎她受尽恩宠,以?后总会不同?。”
正如她身为先帝宠妃,先帝那时对她也?是万般宠爱,独宠她一人,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先帝总要平衡后宫,讨好皇后,那时皇后背后的李家要比金氏一族强盛,且掌管兵权,皇后厌恶金氏,对她多有蹉跎,后来,皇后被?废,还是因振威大?将军的出现夺了李氏的兵权,先帝这才有机会降了李氏的罪。
那颜尚将军,焉不是下一位振威大?将军?
金氏太后多日疲惫的面庞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想来不久后,宫中就会出现颜家的女子作为后妃。
无?论皇上多么想要铲除世家,但利益交错难解难分,古往今来,怎会改变,皇上所做的,终归是倒行逆施,不得善果。
沈熙洛离开御花园,树影婆娑下,少年长身玉立,他幽静走出。
方才金氏太后与洛洛的谈话,他都听到?了。
兰砚阴戾地瞥了眼金氏太后的方向,随后,追上洛洛。
沈熙洛发现,兰砚今日格外的黏人。
先是在宫道上遇到?她后,就直接抱着她回了景仁宫,之后,一直与她在一起,不肯松开她的身子。
沈熙洛被?他闹得疲倦,更是无?力?推开他。
少女铺散的青丝枕在榻上,眼尾晕出绯色,锁骨潮红。
汗津湿露,失神?动魄。
漫长的依偎让沈熙洛诞生一种?少年要将她融进骨肉里的错觉。
春衫、小衣在地上带着不堪的褶皱。
兰砚今日,格外沉默,却格外放肆,百种?花样。
少女的纤细足踝绷紧。
悬在空中的丝弦颤抖。
纤细的腰腹覆盖凉风。
沈熙洛顺从地承受着他落在唇上的吻,心中想到?,估计,是因他快要带兵出征了,所以?才这般黏人。
窗外。
宫内养鱼缸中,红鱼的尾巴曳动,荡起涟漪,红鱼格外焦躁,甩动不止。
时日流转,朝堂上反对颜尚将军的人在兰砚的镇压下全部噤口,恭恭敬敬地为颜尚将军送上军需银两,距离颜尚将军出征讨伐蛮族的日子越发近。
兰砚准备的事务愈发繁忙。
他还是颜尚将军,一人应对两种?身份。
沈熙洛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与若菱打发,战事的到?来,人心惶惶,且阿兄沈子骞来信说?他因为战事不得不暂留在一个小郡县,无?法前往长安,沈熙洛心底忧虑,虽然那小郡县有朝廷的人保护着,但蛮族入侵迅速,幽州附近的郡县连连陷落,当蛮族继续扩张,那阿兄所在之地,很快就会被?攻破。
景仁宫中,沈熙洛垂眼练字。
墨色的笔痕在宣州纸上滑动,沈熙洛一遍遍地书写着,以?此静心。
时间流淌,夜间到?来,沈熙洛独自洗漱入睡。
深夜。
少年拥住在榻上沉睡的沈熙洛。
沈熙洛从睡梦中睁眼,困倦地催他,“凤至,多多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