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含章和傅庭涵躬身应下,然后手牵着转身回去。
走到花园,赵含章没忍住打了一声喷嚏,傅庭涵紧张,“感冒了?”
赵含章摇头:“应该是谁在念道我。”
是郭璞,他今日也跟着来参加婚礼了,近距离看了傅庭涵一眼,然后又忍不住去看赵含章,忍不住心中大笑。
这傅庭涵也有趣,含章可贞,这坤卦六三爻哪里是为她卜的卦,分明是卜她却应在了傅庭涵身上,他倒的确是个贤臣之相,与她相辅相成。
郭璞今日精力耗费过大,顿时头疼欲裂,他往后倒在床上,呆呆地想,如此好玩的地方,又无危险,说什么也要多留一段时间。
看来卦象算的对,这的确是他的生路。
在这里,他总可以避开王敦那个克星了吧?
只是,在这里总不好一直借居别人家中,听汲渊的意思,赵含章有意征辟他,只不知是什么官儿,官若是不大,又清闲,他就当一当?
一路从江南逃到此处,郭璞身上早没钱了,虽然一路上靠着给人算卦批命没过过苦日子,但以卦计较钱财也太丢他的品格了。
不行,不行,还是当官比较好。
郭璞已经在盼着赵含章给他一个清闲又多钱的官了。
赵含章回到屋中,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她不由怀疑,难道她真感冒了?
可是感受了一下,嗓子没有异状,后背也不冷啊。
听荷上前道:“女郎,热水都备好了。”
赵含章回神,点头道:“好,你们下去吧。”
傅庭涵让赵含章先去沐浴,他把床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红枣坚果类都收进匣子里,把床铺好,然后就带上衣裳去侧屋里沐浴。
等他披散着头发急匆匆从屋外跑进来,赵含章已经盘腿坐在床上,手上正拿着一个盒子在看什么东西。
她抬起头来看向他,“再多等一等就好了,去侧屋洗,冷风一吹很容易感冒的。”
傅庭涵将身上披的狐裘叠好放在木榻上,“不要紧,我裹好了的。”
赵含章挪了挪,给他让出一个位置来,“被子里用汤婆子暖过了,快上来。”
这汤婆子还是王氏怕冷,赵含章让青姑做出来的,很好用,然后她就让珍宝阁上架了这东西,从此以后就开始传开,现今不少人家都用着。
甚至使用方法传开后,有的人家用不起金属制作的汤婆子,便用牛皮、羊皮或其他的动物皮制成热水袋后使用。
傅庭涵坐到她对面,见她还拿着盒子,便不太自在的轻咳一声,“时间好像不早了……”
赵含章笑着把盒子递给他,“你看,太医院院正送来的东西。”
傅庭涵接过,看着里面的东西有些疑惑:“这是什么……”
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眼睛都瞪大了,“这,这都能做出来?”
“连电台都做出来了,只要找到合适的材料,这世上有什么是不能做的?”赵含章道:“我暂时不想怀孕,至少天下未定之时不想生孩子,这是最好的办法。”
傅庭涵:“我以为会用药……”他自然知道他们此时不宜要孩子,他都咨询过太医了,男子也是可以用药避孕的。
“药伤身,不能多用。”赵含章靠近他,在他嘴角亲了亲,轻声道:“我们先用这个,不管用再说。”
傅庭涵咽喉动了动,伸手抱住她的后腰,低声应道:“好。”
赵含章难得睡了一个好觉,等睁开眼睛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透过窗户射进屋里的光线甚至有些刺眼。
赵含章扭头看了一眼旁边还紧闭着眼睛的傅庭涵,但见他睫毛颤了颤,便凑上前去盯着他的眼睛看,小小声的问:“还没醒吗?”
傅庭涵眼皮动了动,但没睁开。
赵含章便一笑,轻轻掀开被子起身,“那你继续睡着,我先起了。”
赵含章换好衣服去隔壁偏房洗漱,听荷等下人已经候着了,伺候好她以后,主屋也有了动静。
听荷道:“今早公主院里的任姑姑就过来问了,女郎和郎君今日可回那边府上用饭?”
赵含章想了想后道:“今日要去见汲先生,还要进宫看一下小皇帝,你就说我们公事繁忙,要是下午得空就回去用晚饭。”
赵含章洗干净脸,擦了些东西后问道:“昨晚几时下的雪?雪大吗?”
“后半夜下的,不大,今天一早醒来,下人们都说是瑞雪呢。”
“的确是瑞雪,”赵含章笑道:“这是今年的第三场雪了,都不是特别的大,却又足够厚,可以盖住小麦,你去准备一份礼物,一会儿去汲先生府上见郭璞时用。”
听荷应下,问道:“但不知这位郭先生喜欢什么?”
赵含章想了想后道:“算了,我一会儿去和庭涵要一些草稿纸,你去找一个好匣子,一会儿装上。”
听荷目瞪口呆,“送,送草稿纸?还是郎君用过的?”
赵含章点了点她的额头道:“可别小看他的草稿纸,在懂得的人心中,这可是无价之宝。”
听荷就沉思起来,她得找傅安说一说,以后郎君的东西,即便是写废的纸也得好好的收着,可不能乱丢。
赵含章在院子里活动了一下筋骨,活动开以后才回屋,傅庭涵也洗漱好了,俩人用过饭就一起去汲渊家。
傅庭涵带上了他计算五星的稿子,当然不是草稿,这是他精心计算的,其中还有些不明白,正好,郭璞不是擅于术数和天文吗,他亦想要请教一下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