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副官敛下了心底疑惑,平静开口。
“那只兰带着诚意而来,在下想明眼人都明白,这是与我国交际的大好时机。”
是。那只兰从未轻易与他国交际。对於采取各大商料来源的南方众国,那只兰先前唯一在此流通的物什有很大的买卖价值。
至於是什麽物什,虽连槿白梅在军中听闻,但想着大多就是进口货物。而由拥有各大商路的南方众国转运,两者在其中又分得了些许利益,各牵制着谁也不能缺谁。
哪条链断了,对谁也不是什麽好事。
连副官在赌,赌这众国之王能否远见些。
且那王依旧拽着他家上官不放,作为副官连槿白也确实有些恼火。
可他依旧维持那表皮笑着的面容。
从方才上官与众国之王的互动中能猜出,寒上官多次来访,却是被捏着软肋处於下风。
若多次来访却并无所获,那只兰怎可能不知道?而那天君,让上官来此到底是何意?
当真只是为了所谓对寒上官的怀疑?
连槿白知道寒上官并非不擅於交际。尤其是常年远征的他,怎可能对区区一个众国之王有所顾忌。
不过他倒是先丢开之後一连串的疑虑,专注於面前情势。
“你这麽一说,倒显得我国待客不敬。贬低我国,抬高贵国便是那只兰作风吗?”
淡发男人唇畔g的深了几分。
“那麽敢问,您是觉得我国释出诚意派遣特使来此,定能与您达成协议,吗?”
对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尊敬的王,在下知道您想要什麽。可是刚好,您所想要的,我国并不一定会答应。”
面前的王蹙起了眉。
那人确实是说了,若能办好此事,以他自身能力得手的,绝不g扰。
无论是人还是物。
可这面前素未谋面的小小官使口中所说的,他又不得不多做怀疑。作为追求生意利益,从中作祟的机率也不容忽视。
且他也不知,这小小官使,究竟是否为那人派来监察他的其一。
毕竟那一方,是能抵的上他这「商国」的几十倍啊。
“你说的也并不无道理。”男人0了0下颔,稍作思索,“但有求必定是真,贵国既然来此真诚交际,本王在其中图的也不过很简单。”
连副官谨慎的盯着对方,笑容略收。
对方沉默对视,而後只是轻哼了声。
“贵国人才辈出,本王防不胜防。”
“承王上吉言,我国光荣。”
“你个小官,嘴皮子倒是伶俐。”身前的男人开口,语调轻佻,“你叫什麽名字?”
“回王上,在下名唤连槿白。”
“何字?”
“白槿字,不过翻转。”
“连槿白!”一旁上官似觉对方有所意图着急唤了他一声,却是换得众国之王神se一变,那紧捉的力道又用力了几分。
“任职何官?”那粗犷男人换回先前脸se,问道。
“回王上,既是跟随寒上官,”
“便是旗下副官。”
淡发男人回了话,见着那位王上意料之中露出了点难看颜se。
明眼人是知道的,跟随上官左右,只为副官不为其他。连槿白这麽一回,明里暗里是指众国之王有眼无珠。
反正这男人都坑他家上官那麽多回了,反击一回又不算什麽,都还未能扯的平呢。
连副官依然是那张招牌的标准温婉,他眯起了瞳继而出声。
“那若您还未允许进行交际,我国又方才一番周旋,现下时间,”
“能否先放开寒上官?”
那五官略微粗犷的男人只是盯着连副官,神se令对方疑惑的抬起了一边的眉。
他家上官面se讶然,将目光从副官那处又收了回来,和众国之王对上之时蹙紧了眉。
“你--”
“罢了。”身着贵服的男人松了力道,将寒霂一把抓往副官方向,“先不动也罢。”
寒上官甩开了对方却造就了他踉跄步伐,被眼尖的连槿白伸手扶了一把。
淡发男人担忧的朝方才回归而来的上官瞥了一眼,而对方只是暗地里拍了拍他手臂表示没事。
连副官放开了上官,而後正se。
“谢王上。”
那高大的男人背对他俩,而後再度转身。
“贵国来此交易一事,我倒是可以答应。”对方耸了肩,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贵国所想的,本王自然知道。”
男人偏了头,牵唇。
“要商国中立是吧。”
连副官微微一愣。
“您--”
“行吧。”
寒霂顿时惊诧回首。
副官yu开口,却见对方正了身向前迈步而出。那步伐踏往的是上官方向。
男人对上他的眼,微退了一步。连槿白伸手拦於对方身前,却惹的那双骇人红瞳向他一横。
众国之王轻哼了一声。
“我国给予中立是行的,但作为交易--”
“不能寒上官!”
被打断的男人绷紧了脸,随後笑了出来。
“本王有一nv,名为依妠烟。”对方转了语调低声开口,“小nv倾慕寒上官已久,若以此等美事与那只兰,再好不过了。”
连槿白傻了眼,他望向一旁暗发男人。可那人眸se深如暗海,不动声se。
“上官?”
寒上官瞥了他一眼,而後缓缓抱礼。
“下官并未见过贵国令媛。”男人稳了心神後道,“令媛此意,下官惶恐。”
那王见状,只是故叹一声。
“此事你就考虑着吧,待决定好了再禀告上来。”他却是一副胜全在握的模样挥了手,“来人,”
“送客。”
“寒上官,您真的要娶啊?”
回商国供应的住房路途上,连槿白见那人神se如常,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暗发男人手按腰间长刀,脸se微冷。
“嫁娶不是儿戏。”
“下官知道。”
前方火照通明,喧哗声依旧不减。连槿白驻足,朝那处伸长脖子看。
“你这样是看不齐全的。”
他看的那处,是摊贩摆置的一角。这商国此时应为夕yan余晖,却不见盛况退去。
连槿白笑了笑,“也是。”
上官脚步一顿,而後朝他方才看的方向走去。
“上官?”连副官唤道,“您的住房不是那处方向啊。”
正在向前的男人退了一步,偏首看他。
“你不是想去吗?”
“是这样没错”
“我陪你去。”
连槿白一脸惊诧。
“不用了上官,等会儿我再出来就行。”
寒上官盯了他一会儿,迳自迈步。
“上官、上官等等!”
那依旧似看不见尽头的摊贩街头。连槿白望着那流水人cha0,不免担心自己一进就被挤成纸片。
“上官,”他朝驻足在一旁的男人道,“您看人这麽多,下官想您也不喜欢吧。”
对方唇畔漾起了个弧,伸手拉上了他直往人cha0里头钻去。
“上官慢点,您慢点!”
两人钻入後倒无想像的拥挤,在中间一段还b方才宽阔些。
“你想知道什麽?”
连槿白愣了一下。
“上官您怎麽知道下官想做什麽?”
寒霂笑哼了一声,“说吧。”
“下官想知道,我国通过商国所贩售的,”男人开口,随後悄悄环顾,“是何物?”
寒霂略抬首望天,随後拐了个弯,缓步至其一摊贩前。
连槿白紧跟。
“你说的,就这些。”
连副官低首一看,只见摊贩上摆着各se各异的香料。再移动目光,只见远点处摆着的则是盒盒胭脂,依盒上jg致雕饰看似价格不斐。
连槿白疑惑看他。
“您说的,就这些?”
说好得满满进口货物呢?
“就这些。”
淡发男人将其一胭脂盒拿了起来,一gu淡雅之气扑面而来。他下意识的挑开盒盖,只见盒中满满素白脂粉。
“两位是新来的吗?”
话一出槿白眼角余光瞥见一人影出现在摊贩後头。连副官一个挑眉,只见一人约略而立年岁,面带微笑的驻足於前。
寒霂正要开口,却被副官暗中抵了一把。
连槿白弯了眼,“正是,我俩是路过此处的旅客,到商国来歇脚的。”淡发男人开口,“听闻商国应有尽有,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上官望向了他家副官,不懂他的意图。
那商人朝他俩看了去,笑了笑。
“这摊上是那只兰有名的进口之物,那只兰出口的胭脂堪称上品,只不过听说商国的大王和那国的接使交易许久才得到许可开通此物。”
淡发男人抬眸。
“商国?您不是本地人?”
“是。只是刚好在此图了个位置,养家糊口罢了。”而後男人示意他手上那盒,“您是要买给心仪的nv子吗?您手上这个大多过路nv客都很喜欢的,很是热销。”
连槿白微微一愣,“哦、不,并不是。”他放下手中物,“只是发觉来自那只兰的东西,很是不一般。”
“贵客是那只兰之官,怎会不知道呢?”
连副官乾笑,微微低头,却发觉某处有些不妥。而後他将疑惑按下,装作不在意。
待他俩寒暄几句,离去前的连槿白却不见他家上官。
他站在原地环顾许久,垫着脚尖把每个来往的人头都看了遍,还是不见那人身影。
“哎呀,上官这是”
“迷路了呢。”
“连槿白。”
那声叫唤令他下意识的回头,随後看见那熟悉的身影正朝他施施走来。
“啊,上官您跑的可真远。”
“你和他聊成那样,确实把我晾在一旁。”
淡发男人抱歉的笑了笑,随後注意到对方正手拿着一赤红东方流穗。他正疑惑着,却见那人将手伸向他。
“上官?”
“给你的。”
“您还是自行收着吧。”
“给你的,拿着。”
连槿白小心翼翼的盯着他看,小心翼翼的以双手接下,小心翼翼的捧着。
寒霂先行一步。
他转身。
“上官,您--”
刹时他顿然,盯着那人方向。
而断他开口的原因,是因为连副官见着对方腰间别着的长刃刀鞘上,也有条赤se流穗。
他瞧瞧上官的,再看看自己的。
一模一样。
副官盯着手中方才上官所赠的,而後他将目光移向别於腰间的长刀。
“方才那摊贩所说,那只兰胭脂香料很是热销,是真的吗?在下怎不知道?”
寒上官点首,“的确是。不过连副官,你常年在後指挥部队,不知道也很正常。”
“寒上官您运送过?”淡发男人ch0u了长刃,而後拿着流穗b划着。
“先前在和南方众国交易之时,那只兰打破不出口那类的原则,将许可授予商国。”对方见他动作,心中一乐,“自那时起,就由那只兰供应了。”
“但要说运送,倒是没有。”
“我参与的,都是授命於天君来此确认商国中立而已。”
连槿白思索一会儿。
“怎麽,有问题?”
“上官,”
“嗯?”
“那摊贩说他并非本国人。”他继而将流穗绑上刀鞘,心满意足的晃了晃。
上官唇角一翘。
“商国通路甚多,来此生意的大多不是本国人。说是这里商机多,能卖好价钱。”男人耸了耸肩,“有生意的地方,人自然聚集而来。”
“可他认出了那只兰。”
心中愉悦顿时一煞,寒霂脚步一顿。
“认出来了?”
“是。”
暗发男人沉声。
“除了他之外,还有任何人?”
“并没有。”
“每一帝国衣着是不一样的,一般来说认出很正常。”寒上官步伐依旧停留,“毕竟商国出入甚大,他国来此多少会被留意。”
“但若以方才我等衣着,从皮囊上认出倒是不大合理。”副官对视於他,“毕竟披的是寻常斗篷,且我等并无显示任何身分。”
男人思量,而後开口下令。
“那便派人留意着他吧。”他道。
“不准惊动,小小行事。”
“下官明白。”
寒上官顿了顿,招手示意他靠近些。
而後在他耳边私语一阵。
连槿白有些发怔。
他本想着今日要给上官打理餐食,却发觉这处是商国,管饭的不缺他一个。
於是他本打算趁着和上官回房後再去溜达个几圈,不料发觉这商国安排的住处令他有些尴尬。
连副官看着这与上官一点也不远的住处。
他和他家上官,是住在一块儿的。
寒上官的脸se此时令他内心战栗。
“贵国为何如此安排?”
那一旁的领路之人未见过上官威压,似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大人,近日因各地达官名门前来商国贸易,王上为了腾出招待的空间,只能先委屈大人们了。”
男人眉微微一蹙。
连槿白偷偷瞥了对方一眼,而後回身将那领路之人拉的近了一些。
“两个大男人这样睡怪不好的,不如麻烦您带我回我下属住处,我在那寻个空间睡。”
“不用。”
此言一出,连副官微微一愣,他回过神来才意识到那是上官的嗓音。
“连槿白,进来。”
淡发男人眼角微ch0u,而後乾笑。
“上官--”
“进来。”
“好、好的。”
他向身後的领路之人道了谢。待那人走後,小心翼翼的从门外边探了进去。
寒上官侧首,而後伸指示意。
“这处有床,不用回去。”
我当然知道有床,但是
连槿白一颗心又再度提高了起来,他探头一看,随後尴尬的默默退了回去。
他看见的,只有一张,大床。
连副官冷汗连连。
方才一瞧里头还算宽敞,木se雕花刻纹自墙角攀附直上,连带天花板面上的坠灯也大气了些。带着些许木头香气的让连槿白想起了外头那金碧辉煌的高塔,有些不能连贯。
“下官还是、走吧?”
寒霂看看他,又看看那床榻。
“不用,这里够大。”暗发男人似是见他脸上神se随後指着榻上两角落,“你若怕,我们各自睡床榻角落。”
“”
那只兰的副官叹气,而後0shang铺。
他被这床榻的柔软给x1引的坐了上去,这儿00那儿00,0得令一旁寒上官有些无言的看着他,随後男人只是抬头走向另一方。
卸下全身僵y,副官缓缓的趴在榻上。
却是在他发觉身下某处异样,一抬头只见一清丽容颜正对着他脸面。
连槿白寒毛直竖。
“鬼啊!!”
刹时耳闻一声刀响眼角花白一阵,连槿白回神才发觉本该在对床的寒上官正手执长刀,神se冷峻的将他挡在後头。有些晕头转向的副官还能感受上官军袍带风的扑了他一脸。
以防身子不稳,男人手捉着对方臂膀。他探出头来,一脸茫茫然。
“你、你谁?”
那在床铺上的nv子也是吓的不轻,见他问也回答不出。寒上官的刀尖近在眼前,对方身子抖如筛子,美瞳满是惊吓之意。
连副官目光下移,从那nv子身躯能准确判断出,这人身子上只裹着那件轻薄床被。
“”
连副官抬头看了眼一旁上官,可对方只是眯着那双冷峻长眸,神se紧绷。
淡发男人缓缓从寒霂身後走出,而後试图以笑和对方攀谈。
“您、您先将衣服穿上吧。”
那nv子会意,只是以慌张神se要去捞藏於被中的衣物。却是被她这麽一动,掩盖着的床被就要给拉了下来。
见状他家上官刀尖一拐,已是将nv子yu走光之处以一角被单给裹了起来,同时连槿白以双手速速遮上双瞳。
“寒上官,裹好没?”
而他家上官只是将刀收回了刀鞘,以无奈神se瞄向他家副官。
随後伸手轻柔拉开他的。
“寒上官,会不会是我们走错了房。不小心、呃…撞见了正在睡觉的姑娘?”连槿白有些尴尬的望着被寒霂刀法裹成一卷的nv子,心中打了个苦哈哈。
“若是如此,门外牌面该有他人姓氏,可外门边只挂了我国之名。”抬起下颔,暗发男人冷淡开口,“这nv子,是主动藏在这儿的。”
“不对,倒说是刻意被送进来的。”
副官朝空中嗅嗅闻闻,然後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没有他想到的漫天怪异香味,否则他俩在这儿怎麽说也说不清。
“但上官您选错了床,就被下官撞见到了。”连槿白开口,随後笑了出来。
男人轻哼一声。
连副官看了那nv子一眼,对方神情稍缓,眼底只剩少许怯意。
他思索好一会儿。忽地灵光一闪,随後微微半蹲倾身。
“您、是依妠烟殿下吗?”
那nv子见他这麽直白的问身子稍顿了顿,而後捉着身shang被,点了点头。
连副官回望上官,而寒霂只是冷笑一声。
“贵国伎俩,当真是五花八门。”收刀後男人习惯x的手抵刀柄,语气不屑,“你父王依氏,为了一个那只兰将军,竟不惜把自己的nv儿往火坑里推。”
连槿白蹙眉,而後暗自抵了下上官身侧示意他言词放宽些。好歹人家也是个公主殿下,这样奚落不大好看。
“您先将衣服穿上吧,在下官等人面前这样裹着也不大好。”淡发男人开口,“我们先--”
“大人,您是寒大人”
连槿白住了口,疑惑的看着那位nv子。
“我家上官的确是您口中所说的寒大人。”他应答,“怎麽了吗?”
依妠烟似是得了他回应更加确定似的,直接从被褥中伸出手,抓上寒上官的袖袍。
那手白皙纤细,在墨黑的军袍上形成鲜明对b。可上头相b肤se较为淡红的奇异图腾倒是令槿白多留意了几眼。
“寒、寒大人”
“做什麽?”
却是这冰冷声线,令想说什麽的殿下把话语给噎着了。
连副官上前一步。
“上官您先别动怒,您这样很容易吓到她的,”男人开口打个岔,“先坐下,先坐下。上官您这样站着她没法好好说话啊。”
您的威压太可怕了,人家殿下受不住啊。
男人沉声,而後对视依氏之nv。
“先放开。”
那nv子只是盯着他。
“放开。”
连副官尴尬的抓了抓後发,而上官见情况依旧只是无奈低叹。
“殿下,我会听你说话。”
语毕男人倾身,而後坐落於那nv子不远处。依妠烟也在同时松了爪,收手而回。
淡发男人靠墙,偏首望向两人。
依氏之nv望着那暗发男人,而後怯怯的将身子朝寒上官倾了过去。
寒霂见状不为所动,只是额间眉头紧蹙了几分。
“你想做什麽?”
“寒大人,既然您是寒大人。”那殿下嗓音大了些,语调坚定。
“能否请您、请您救救我!”
“救你?”暗发男人打量她好一会儿,“你一个公主殿下,不找你父王求救,来恳求一个外人g什麽?”
“正、正因为不能求救父王,小nv才出此下策!”依妠烟紧捉被褥略微激动的道。而後她似是察觉自身失控,又低下了头。
一旁连副官轻抵下颔略作思考状,随後他朝床上的nv子报以一笑。
“殿下恐怕,是为寒上官而来呢。”
那nv子眸中带有悲凄之意。眉微微垂落,不自觉流露出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来。
“今日一事,是父王要小nv这麽做的。”长发低垂,对方弱弱道,“是父王--”
“是您父王,对寒上官图谋不轨。藉以此次交易之事订下婚姻,好藉由岳父的名义对上官不利。”
寒霂面se一沉,而後沉y一阵。
连槿白目光稍移。
“殿下,可若只为顺从您父王,其实大不必向下官等人求援的,”淡发男人故作轻松,“毕竟下官等人,也都是男人。”
一旁男人斜了他一眼。
那nv子见副官意有所指,只是将先前捉住寒上官的手再度伸出。
连槿白倾身向前,好看清他方才在意的淡红图腾。而身前的nv子含情脉脉看着此图,露出了个浅浅羞涩笑容。
“这是我发小纹上去的。说是来时订身,以此图为相识之物。”
连副官心中顿时一诧。
“您说的,可是您的意中人?”
“是。”
淡发男人啊了一声。
“您向寒上官求助,是为您的夫君?”
“是。”
“您父王知道,您有心上之人?”
“知道。”
寒霂将目光移回,与槿白相视。
连副官正了身,而後将身子再度靠上墙。
“不然这样吧,您若是记得您夫君名字要不和下官说一声,下官给您留意着?”
“依她而言,还未成婚,不能算作夫君。”暗发男人开了口,嗓音依旧低沉,“毕竟只是她的发小,容貌声音变了是一定的。”
“小nv前阵子在众国此处见到了他,那时他还代替他国来此交易货物。”依妠烟收了手,“我和他还有着当初的山盟海誓,情深依旧。”
“殿下很是专情啊。”
“连副官说笑了。”
“殿下方便将您夫君之名告知下官吗?”淡发男人笑了笑,“说不准日後下官等人还能帮您哨个口信。”
“不,不。”nv子连连摆手,“小nv不麻烦大人这麽做。”话一出却是令槿白一脸茫然。
那位公主殿下抬头,直望进他的眼。
“小nv希望大人们,将小nv带离这里。”
这话一出,惹的寒霂忽地站起身来。吓的床榻上的公主殿下刹时缩成一团。
连槿白依旧茫然。
“带、带离?”他努力咬稳了音,“殿下,您可是殿下,别开那麽大的玩笑--”
“我没有。”
“光是你求救於我,这点就不可信。”一旁寒霂哼笑一声,“依妠烟殿下,你父王这麽对我,凭什麽要我救他的nv儿?”
“上官。”
“闭嘴。”
“”
“你说你夫君前段日子来过此地,你和他都私会过了,为何你求救的却不是他?”男人冷漠的扫了她一眼,“你视他为夫君,却又不认同他为夫君。这种情意,你夫君若得知,他还能待你如初嚒?”
“他、他是知道的!”眸中水光微闪,nv子再度激动起来,“可父王处处防他,一日作息一日三餐都在防!他没有办法带我走!!”
“那就是该找上那只兰吗?”寒上官抬了下颔道,“你不过是想利用你父王待我的g系,趁机远走高飞,好同你夫君厮守相会。”
“不是、大人您误会了!!”似是禁不住这般刺激,依妠烟哭了出来,“小nv没有这个意思,小nv只是想和他在一起!”
“寒上官!”连槿白见状急促的唤了一声。他赶忙一踏挡在对方身前伸手按上那人的肩,“别这样,您别这--”
“寒霂。”
连槿白心中一震,立马看向房门方向。他认出那是白日里,众国之王的嗓音。
男人立马回首,而後正se。
“上官,听我一言,”副官低声道,“此事有关两国和平,您千万不能失手!”淡发男人深x1一口气,“成全他!”
“什--”
连槿白一个伸手将他家上官用力的推上了床,对方一路踉跄伴随着依妠烟的一声惊呼,恰巧跌在殿下身上,也让nv子顿时吓得停止哭泣。
“连槿--“暗发男人愠怒开口,却被副官急促打断。
“殿下!”
“啊,是?”
“您想见您夫君吧!”他边套上方才脱下的军配边急忙道。
“是!”
“那麻烦您配合上官。”淡发男人笑了笑,“装作一见锺情。”
“你--!”
“还请寒上官帮忙。”再度打断上官的他依旧那副温婉笑颜。
“槿--”
门一开的瞬间寒霂顿时将呼唤尾音压入喉底。男人咬牙速速将nv子纳入身下,而他家副官,早已滑入床底之下。
nv子抬眸向上,随後羞怯的双手揽上那人颈项。她似下定决心也极为胆大的,将寒上官按低了些紧贴他的额。
“寒大人,您配合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脚步声渐进。寒霂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身子微动,他主动将口鼻埋入nv子发间,装作汲取芬芳。
“寒上官好兴致,连本王来了也不愿分离半步。”
床底下的连副官ch0u了ch0u眼角。
这人当真无礼。
连个门都不敲,还能称王也着实稀奇。
寒霂朝一旁一瞥,那刻意清冷却带了点桃se的眸令依氏之王身形一震,心中顿时奇痒无b。
是。他喜欢这位上官,喜欢的不得了。而那男人也确实是他见过中最得他心欢的,他想着既然照那位大人所说的那只兰得灭亡,倒不如先把寒霂抢过来。若寒霂不依,就以婚姻交易实实在在的锁着。
只不过碍於那位副官,他此次险些落了下风。不然在前几次早就磨掉那人退路,就等着他顺从跪在他身前。
那位大人让寒霂前来中立不过是个幌子,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得罪那只兰。三番五次来只不过是为了削弱上官的能耐,好让这人败下风来。
毕竟先前,他可是那只兰最得意的臣子。
想到此处,他心中不免提起了几分愉悦。
寒上官起身,手揽殿下腰肢。他将依氏之nv按在x前细心以床被裹好,一言不发。
而後男人从床铺离身。
“殿下姿se,寒霂甘拜下风。”
榻上nv子羞涩一笑。
“那本王,就能安心的将小nv交给寒上官了。”对方伸手搭上暗发男人的肩故作安心道,“小nv婚事久久未果。今日上官一见倾心,也算成了一桩佳话。”
而正当寒霂以为那王yu退之时只见眼角一白,伴随着依氏之nv的惊呼是後背撞上墙面时上官吐出的痛y。
底下连副官扶额。
“这是做什麽?”
众国之王依旧按着上官的肩。那人倾身,将另一手搭上他的腰际,垂眸在他耳畔低声私语。
--“美事一件,我为你的岳父。”
寒上官抬首,眸se一gu子清傲。他按下心中动刀的念头,不畏迎视那双载有狩猎之意的骇人血瞳。
“贵国婚姻关系,不免提的过早了些。”
“刚刚你答应,我国也能即刻办理。”
“”
对方沉声,而後再度开口。
“你副官呢?那个名唤槿白的,怎不见他?”
床底下的男人挑起了眉,微缩了缩身子。
“他还未回来。”暗发男人不动声se的挣了挣,却敌不过对方禁锢的可怕力气。
“下属未依军规待命,寒上官不管管吗?”身着商国花袍的男人更进一步,而寒霂只是瞪着对方,双手攫住那人不安分的手。
“若未违反军纪,我是不管的。”
“寒上官好气量。”
一旁榻上nv子瞥了一旁一眼,而後担忧的朝上官望去。
“父王,您好似真的很喜欢寒上官。”
对面众国之王一笑,终究是气力b寒上官还要大些的,用力捉住那人乱动的身子。
“那只兰的重臣,怎会不喜欢?”
“下官想着,那王上并非一般人。”
亲自巡视他国休憩之处,真并非一般人。
待那王在随口捻了几句家常话先行离开後,连副官颇为狼狈的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方才他那句,意有所指惹的一旁上官不屑哼笑一声。暗发男人见着他的模样,险些又笑了出来。
连副官拍平衣着皱褶,他庆幸的发现那床底还挺乾净,大抵是有按时清扫吧。
榻上的依妠烟盯着伫立於不远处的寒上官,而後将目光移至副官身上。
连槿白朝她笑了笑。
“还好先混过去了。”
“殿下,您还是先将衣服穿上吧。”他委婉提醒,“若着凉了岂不是下官等人的罪过?”
依妠烟脸庞飞红一阵,急忙捞起藏於被褥中的衣着。连副官示意上官避一避,两人至另一角落处背对着榻上nv子。
“说吧连槿白,方才那麽推我是有什麽用途?”男人拉正了先前被那王上拽歪的军袍,低声问道。
连副官露出了副顽皮神se。
“你若纯粹好玩,我便以军纪就地正法。”
“上官您误会了,下官这麽做是有用途的。”淡发男人语调带着安抚,他轻声开口。
“对我国而言,那只兰的要事是确认商国中立。”副官开口说明,“但对南方众国,是要上官您和公主殿下的婚姻。”
上官盯着他,随後点首。
“说下去。”
“所以我让您和殿下假情一场,先让商国误以为您答应了条件,进而举行婚礼。”男人顿了顿,“而後将她以那只兰上官之妻带出商国,去找出她的夫君,把她交给她夫君照顾。”
上官偏首。
“你的意思是说,既能使两国和平,也能成全她想出逃寻找夫君的心愿?”
“是,上官。”
寒霂眉头一皱。
“可我们并未答应帮她找出夫君。”
“上官,您和她假情一场,已算是cha手要帮她了。且照此情况,两方得利,谁也不亏。”
寒上官垂眸沉声,而後叹息。
“好吧,别走漏风声。”
“上官放心,若您疑虑下属等人可先瞒於一时,找到殿下夫君後再说明也不迟。”
“他们是我的人。”
连槿白牵动了唇。
“下官知道。”
“你脑筋倒是动的挺快。”
“众国之王企图对您不利,作为您的副官自然是要维护您了。”
寒霂看着他,低笑一声,“说你以前是後指部中校,现下成了我的副官。事事变化无常,恐怕以後是没你以前的安闲日子了。”
连槿白露出了温婉招牌。
“既然成了您的副官,再煎熬的日子都是要一起过的,槿白自然会一直跟着您。”
若天君的事儿没出什麽差池的话。他暗自在心中加了一句。
连槿白没法想像,他家上官若得知他被列为天君门下爪牙,该是如何的拿他开刀。
他曾在心中想过无数次寒上官的就地处置,想到最後连他自己都觉得後怕。
“两位大人,可以转身了。”
淡发男人刹时被另一头清新嗓音给断了思绪,他一回身就见那nv子身着商国贵袍的模样。
方才被吓的叫鬼的他并未看清这nv子。贴着那花袍,依妠烟的姣好身材衬着她清丽五官,实在容易令人留心动容。
“难怪能让上官为之倾倒,”连槿白抬眸笑道,“殿下姿se,超乎常人。”
另两人片刻才反应过来方才他所调侃的,是在那王上来时寒霂所说的甘拜下风。暗发男人拉低帽檐,依妠烟的脸微微羞红。
“大人您,过奖了。”
而待寒上官从方才窘境回覆昔日常态,他发觉那nv子瞳se很不一般。
“殿下。”
“是?”
“你,”男人不大确定,开口顿然。
“似乎并非为商国人。”
那nv子瞳se,是极淡的琉璃紫红。
“上官您先前说过的,”连槿白望向一旁寒霂,神se疑惑,“商国生意通路极为广大,若依氏之王相识其一来往nv子,和她生下的也有可能继承父母瞳se混合。”
“连副官,你有所不知,带有琉璃se彩的瞳是不会藉由父母传至孩子身上的。且我远征四方,也只知其一小族才有此种瞳se。”
连副官煞住了言词。
“寒上官”
“且先撇开这个不谈,若以父对子nv怎可能因方才那事也不多问一句就闯入nv子闺房?又一进门就只管着”暗发男人微微一顿,“若此处能被称为闺房的话。”
“父王,并非父王。”
连槿白回神,一脸诧异。
“小nv的确并非属於商国,也的确不为此国王nv。”依妠烟淡淡开口,简洁吐露。
“且若为殿下,也并不会这副百般拘束的模样。”寒上官以指抬了抬帽檐,“在商国自称小nv,未免太卑躬屈膝了些。”
淡发男人思量,而後同意应声。
“小nv来自鶺纭韩,”nv子手指交叠,行了他国之礼,“和这处相同,为公主殿下。”
“传闻鶺纭韩之王nv失踪,韩王搜索未果。提金张贴寻函也无人知晓,果然是事实。”
“不,事实并不是这样的。”nv子摆手,“那是韩---父王後悔了。”
上官略微讶然。
“这麽说,殿下,”一旁副官打岔,“您的夫君,也是前些日子来此,的鶺纭韩族将军?”
“是。”
“可为何您会在商国?”
“事隔数年之久,小nv依然记得,”依妠烟语调一转,带了点忿恨,旋即又无奈的消了尾音,“那日父王---商国帝王遣了人来,自鶺纭韩族无故带走了我。事後小nv才得知,我族曾求援於商国资助,因天灾祸害使的国库匮乏救济不及,引的族中近乎分崩离析。”
“而後是商国帝王和韩族约定他能带走一项物什,至於为何是小nv则没法明白。”
“他将我捉入这里後,以殿下之仪待我,并无做任何逾越之事。”nv子颇为困扰,“但不愿放我出去,直至现今。”
一旁连副官上前一步。
“殿下。”
“嗯?”
“事隔数年,是几年?”
依妠烟愣了愣。
“大、大约是四五年前的事儿吧。”
连槿白脑筋一动,他立马望向身旁上官。
“上官距离您初次来此时,是几年前?”
寒霂不明白的回望。
“时日约b殿下还要早些。”
“上官未曾见过殿下?”
“并没有。我连商国g0ng中有殿下都未曾听说过。”暗发男人沉思,“你的意思是,众国之王对那只兰早有预谋?”
“对我国还不知晓,对您却是明明白白。”
“”
“殿下。”
“大人请说。”
“您夫君唤何名?”
依妠烟微张了嘴。
“他名唤韩淮官。”
“连槿白!”
淡发男人一个激灵,他不解对视而上。
“上官?”
“你现在是要做什麽?”
“帮、帮她呀。”他一脸惊讶,回话。
“怎麽了吗?”
“”
“上官您放心,既然明白商王动机,槿白定能帮您脱离险境。”
“我不是要说这个。”
“上官您可别反悔啊。”
“我没有。”
随後那人想说些什麽,却只将神se放缓。
“必要的时候,可用我的人。”
连副官盯着对方,木讷的应了一声。而後他恭敬朝上官抱礼。
“多谢上官。”
“大人,那小nv就麻烦你们了。”
连副官笑了笑,而他身旁的寒上官只是抬手神se无奈的扶了额角。
“若现在出去也不大能向商国交代。为保险起见,殿下您还是先在这儿待上一晚吧。”
“至於我和寒上官”男人环顾一会儿,而後将整个住处给走了一遍,看得其二男nv一脸不明白。
他发觉某角有扇不明显的门,而後轻轻一推,却发觉内部也有张床。
跟着来察看究竟何事的上官只是顿了顿,而後与对方对视一眼。
“原来这里还有。”
“”
连槿白松了松心中一口气,他以颇为自然的笑容对着寒上官道,“上官,你的。”
“至於下官,便打地铺。”
寒霂ch0uch0u眼角。
“连槿白。”
“上官有何吩咐?”
暗发男人指了指。
“你睡上头。”
“?”
“明白吗?”
“寒上官,您是否––”
“我问你明不明白?”
“明白、明白。”连槿白摆摆手,示意寒霂将威压收起些。
“那就上去。”
“”
上官您还是收收话儿吧,这儿还有个nv子呢您当人家是没瞧见,吗?
“上官,”
“做什麽?”
“您和下官,都还没沐浴过呢。”
对方则愣了一下,而後了然。却是望向他时故作一副y沉神se。
“那还不快先去!”
连槿白身着轻便服装从门板边探出了颗头。寒霂褪下外袍时他还瞥见那人颈上挂着条半乾毛巾,头发微sh。
“你盯着我做什麽?”
“上官您又误会了。”
“”
烛火大多已被寒霂熄下好让对床的韩族殿下睡去。住处内只剩下床头烛火还开着,带着朦胧暖光令槿白看不大清那人面上表情。
暗发男人和他交换了位置。连副官蹦上了软床,边盯着门边擦乾发梢。
而後又将目光移向地板。
当寒霂踏出门槛时只见那位淡发男人正在地上铺着什麽,他走近一看不免黑了脸se。
连槿白感觉身後有人,他从容回首顺带g唇,小小声的说了句寒上官。
寒上官按了按眉间。他再次在心中确认,他传达的命令简洁俐落,也不模糊。
“连槿白,我说了你不用打地铺。”
“这床小,上官您睡着就好了。”
寒霂看了对方发顶一眼,而後伸手示意。
“上去。”
副官看着他,未动。
“上去。”
“上官。”
“我说上去。”
“”
连副官盯着他,而後怂怂的上了床。
“坐好。”
连槿白正襟危坐。
随後是上官紧跟上了床榻。
“上官,您要g嘛?”
殿下就在对床,您可别乱来啊。
寒霂没理他,迳自伸手将挂在他脖子上的毛巾拿起,而後整条铺开在他头上。
被稍稍遮住双眼的连槿白被铺的一脸问号,他微微转首回望。
“别动,”那人压低嗓音开口。
“转回去。”
连槿白木讷将头转回,而後他感觉一gu轻柔力道隔着毛巾正拨着他的发。
连副官不可置信的再度回首,再次确认他家上官正g着什麽,他那双墨se瞳眸睁的有些大。
他与上官的距离近的令他呆坐,暗发男人俊朗的面庞让槿白移不开双眼。那人将视线对上他,继而眯起了眸来。
“我让你别乱动。”
“快点转回去。”
连副官顿时炸红了脸,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感到羞赧,随後他以乌gui速度僵y的顺从上官命令。
而後他再次在心中,认定了一次。
他家上官、
居然在给他擦头发!!
“连槿白,你果然是三岁小孩。”
“上官说笑了。”
“我没赞赏你。”男人动作依旧,不轻不重的回了他,“顶着一头sh发,不怕着凉?”他瞥了眼床边地铺,“还急着打地铺?”
“上官您还说下官,您的发可是b下官长啊。”副官在他身前无意摆手,“要不换下官帮您吧?”
寒上官未言,只是沉声继续。不过半刻,那人便揭下毛巾伸手捻了捻他的发根。
而後轻拍了他的肩。
“乾了。”
连槿白侧了身,盯着那人猛地瞧。而那视线引得寒霂蹙起了眉。
“你又盯着我看。”
“上官您真的不需要?”
“什--”
可待他还未说完,面前副官直接跪起了身伸手0上他的发顶,还作乱似的r0u了r0u。
“g什--”
“上官您也没多乾啊。”槿白愉悦道,“您就转过去吧。”
寒霂抬手截住对方的,本想一把抓下却怕他家副官手里捉着他的发扯的他疼。男人回望,未动。
连槿白见对方沉默也没多想,迳自将挂在那人肩上的半乾毛巾给铺上了男人的发,随後他看向上官。
“您这样捉着,下官可没法帮您。”
“”
寒霂的脸浮上了无奈神se,随後他将手缓缓撤下,任由副官的手指隔着毛巾在他头上撒野。
因身高的关系使得连槿白挺身跪着。他以膝抵着床榻,却是以俯瞰的角度正好撞进上官双瞳。
那双眸幽黑的令他看不大清,却带了点令他怀疑的琉璃瞳se。
“上官您,”
“是韩族人?”
面前的男人愣了下,继而开口。
“不是。”
“可您的眸se”
“--我连我来自何方都不知道。”
副官g活的手顿时停下。
“韩族的瞳,都是极淡的。”男人回了句,“类似依妠烟殿下。我这种的,没有。”
“您也不是那只兰”
“捡的。”
淡发男人睁大了双眼。
“您说”捡的?
暗发男人点头。
“被大人不知从何处,给捡了回来。”语毕他不知为何的应了一声,”先前听大人说,我是某处遗子。似是那处被场瘟疫给灭了,当时他路过见我一人很是可怜就带了回来。”
连槿白双手捉紧毛巾,讶然的盯着对方。
“上官、这是记得?”
“不,我并无印象。”
“上官也不记得,那处之名?”
“不记得。”
“槿白。”
“嗯?”
“以前的大人,对我很好。”
“您说您很久没见到天君了。”淡发男人低首,继而帮上官将头发弄乾。
“无江”那人开了口,拖着串长长尾音,“无江说过,他也知道大人的好。”
“他也说过,那不会是以前的大人。”
连槿白微微一顿,随後继续动作。
“无江虽与我不同,可却和我又有几分相似。”男人似是困了,嗓音有些模糊,“他说过、他也是被捡回来的,只不过是被大人的弟弟--”
“而後送到这儿,加入那只兰军队。”
“您的意思是,无江上官和您,都是遗--”见那人抬首他微微一缩,“是下官失言。”
“没什麽,直接的说法不过就是无父无母罢了。”上官毫不在意的道,“至於为何捡着无江的天君手足将他送来那只兰,先前听无江说好似也是看我俩一大一小,军中也无其余培养军就让我们凑合着当学伴。”
“无江虽相对而言是我等老兵,但他实际上没和我差多少年岁。”
他望着那双疲惫瞳眸,轻叹一声。
“上官,您累了。”
“”
“头发也乾了,您赶紧睡吧。”
连槿白率先动身。却是在他下床之时寒上官一把捉住了他,紧紧的握了握。
“上官?”
“不许睡地铺。”
“上官。”他无奈的叫了一声,“您和下官两个大男人挤在一个床铺上,万一半夜下官把您给挤下去了怎麽办?”
“要挤也是你被我挤下去。”
连副官眼角微ch0u。
现在并不是这个问题好吗!!
但僵持片刻後,他还是顺从了身前的上官,怂怂的躺了下来。
算了,舍身陪睡就陪。
谁怕谁!
连槿白并无忘记,昨日寒上官在回归之途中,交代他的事儿。
他醒来之时上官还在睡。帮他家上官掖好床褥後,副官从对方爪下轻ch0u开了身。
换回一身那只兰正装,连槿白扣上军帽。顾虑到时辰过早,他推开了窗,一跃而出。
而在他跃出的同时,伴随着衣料刮风而过的声响,床榻上的寒霂顿时睁开了双眼。
连槿白一路上蹦蹦跳跳的闪避着清晨巡逻的商国队兵,还颇为轻松的他顺利的来到供给那只兰军兵的住处。
在他推门而入时门却开了起来,走出了位头发略微凌乱的俊俏青年。
“啊,连副官。早上好!”
连副官朝对他敬礼的朝气青年笑了笑,可在他要开口说话时却又顿了顿。
”自上次b试过後,因公事繁忙未来得及记得你们名字,还劳告知。”
青年愣了愣,随後开怀的笑了出来。
“副官说笑了。事务繁多,能劳副官把在下等人记在心上已是莫大的荣幸。”对方恭敬道,“下官名为伊推,任职这班军兵的军长。”
连槿白道了声谢。
“副官有要事吩咐?您一大早来的正好赶上大家起床时段,要不先进来吧。”
青年虽离门边有些距离,但毕竟是年轻小夥嗓门自然大,惹的几位军兵从门後探出了几个脑袋。在他们见着来者後,各个赶紧迈步而来一一站好。
而在那团军兵准备报数之时,连槿白赶忙抬手制止。
“不用了,寒上官把你们教的这麽好,报数的事儿今日先略过不提。”淡发男人抬首扫了一眼,眼角余光间瞥见了熟悉一人,便是上次与他打战的那位。
“副官,那便是上次与您b试的战兵,名唤子容。”一旁军长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停留,便躬身上前说明。
而那名为子容的军兵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也同他相互对视着,随後朝他递了个眼神扬唇一笑。
连槿白低叹,朝後方伊推应了一声。
“伊推。”
“副官有何吩咐?”
“你来。”他示意。
连副官盯着不远处--上次给他讲述那只兰胭脂香料的摊贩。淡发男人环顾,只见路旁转角里两三位他眼熟的军兵正穿着常服融入了商国日常。
连槿白想着,这男人确实是有要被他们暗查的必要。不过为防止线索模糊,昨晚的寒上官交代他顺带查查那小摊贩背景。
他无聊的打了个哈欠,从不起眼的角落走了回去。伊推选的军兵他是相信的,毕竟直属寒上官也少有不妥的可能。
“新来的副官,和上官还挺亲近的。”
角落处,一短狼蓬发的男人眼神轻佻,将目光从远去的副官收回。
“闭上你的嘴吧子容,上头之事岂是我们可随意编排的。”
“常沄我就看你天天板着一张脸。军中好不容易来了个不寻常的家伙,这乐子积了上千年都找不到。”
“你怕是疯了,你才没从h儿小口的年纪脱离不久,哪来的上千年?”名为常沄的淡发男子嗤之以鼻,“算了。伊推让我们去办的,你先在这儿守着,我去就行。”
待常沄远去,留於原地的子容冲那人方向翻了个白眼,低声嘀咕。
“还说我呢,你才想找乐子。”
连副官走了几段路後拐了个弯,轻轻松松的蹦回了昨日住处。
他一个提步,在跃入窗子时顺溜的伸手推开,却是在踏窗之时上官的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
而後是他俩猝不及防互相撞上了,磕上了地面好大一声巨响。
方才在一旁简单整装且在昨日早已习惯这处有两个男人的依妠烟表示:
“连槿白,”寒上官撑起了身子,无奈的看着几乎整个趴在他身上且正好抬首的副官,“赶紧的,起来。”
连槿白尴尬一笑。
“上官您,怎待在窗边?”
“你从窗跃出去的时候,那动静大的几乎能将屋瓦给震下碎片来。”
淡发男人思考了一会儿。
“下官的动静有这麽大吗?”
“不管有没有,下次别从窗子出去。”暗发男人伸手揽住他的肩以防对方向後仰倒,“万一磕出了伤我怎麽带?”
“上官多虑了。”连副官将笑意敛去了几分,“方才出去,已让伊推把事办妥。”
寒上官拍了拍他的肩,以表示知情。
“那你可以起来了,副官。”
闻言连槿白一愣,而後茫然的将目光向下移。随後是上官见他脸庞一阵红白交错,继而是副官以烈风般的速度速速起身,大步败退。
寒上官看他行步速度神se一诧,伸手。
“连槿--”
“--!”
紧接着是他家副官直接撞上了边上横柜,动静大的令寒霂紧闭了闭双眼。
“”
上官见对方双手抱着脑袋靠着墙滑坐下来,全身抖如筛子的令寒霂无奈叹息。
他继而蹲下,在那副官前。
而後伸手0上了那人双手抱着的疼处,寒上官偏首蹙眉去看对方神情。
“疼吗?”
“不、不疼”夹杂着委屈气音。连槿白口是心非,却又小声改口,“疼si了”
寒上官那搁在他脑袋上的手轻拍了拍,“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连副官瞥了他一眼,而後不动声se的拉开了点他俩手与手的距离。
“上官。”
“嗯?”
“您撞过头吗?”
“没有,”男人愣神,“怎麽这麽问?”
“若您撞过,就知道真的很疼。”
“”
一旁的依妠烟迳自转过身去,无言的以手捂上了双眼,视而不见。
寒霂微微绷着脸。
“不懂你在说什麽。”
连副官抬起那双深se的瞳,随後乾笑了一声。他向旁挪动身子,缓缓的站了起来。
拍去衣着上的些许灰尘,连槿白看着还蹲在原地的上官。恰好对方也侧首对视,引的两人极有默契的各自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