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拾伍章(1/2)

推开窗,看着窗外皑皑白雪,孤宁双眼发亮,满脸兴奋。台湾除了高山上,他处根本看不到雪,穿越到天灵之後她倒是看过雪,不过虎寅京城偏南,冬日虽偶尔落雪,却都只是细雪,落下就消融了,看不到大雪纷飞後整个世界银装素裹的样子,让一直很想玩一次雪的她有些失望。

她穿越三年,这是第一次过年跟夜柔回夜家族地。这次在异世界出远门的经历让她颇感新奇,尤其是去天灵大陆唯二的神眷家族之一,更让她有些激动,虽然在马车上颠了一路,但她对此趟旅行还是很期待。

赶了一个月的路,好不容易赶在除夕夜前抵达夜家族地,才歇一夜,世界就变得不一样了。孤宁第一次看到这麽多雪,整个人兴奋到从窗户直灌进屋的冷气都被忽视,连件外衣都没加,就靠在窗边看雪。

「小姐快把窗关上!」端着热水进屋的紫澄见状忍不住拔高了声音,「连件外衣都没加,小姐这样会着凉的!青虹快去拿衣服给小姐穿上!」

「好!」青虹从紫澄身後窜进屋,眼疾手快地一把抓过昨夜准备好的衣服﹐冲到孤宁旁边帮她披衣服,「小姐,穿衣服吧!这麽冷,着凉就不好了。」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孤宁不舍地看了一眼外头的雪景,随即顺从地关上窗,在青虹的帮忙下很快穿好衣服,「第一次看到这麽多雪,有点过度兴奋了,都没注意到冷呢。」

「小姐若想赏雪,稍後用过早饭就能去了,现在先用热水盥洗吧。」紫澄放下手上呈满热水的盆子,让开位置给孤宁盥洗,便又转身去一旁装炉子上温着的水,「小姐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我尽量。」孤宁朝两人笑了笑,「若我忘了,就再麻烦你们提醒我注意吧。」

「青虹会的!」

紫澄叹了口气,「这是奴婢们的职责,奴婢们自然会替小姐注意,不过小姐自己还是要ai惜自己,奴婢们不是每时每刻都在小姐身边,有时还是要靠小姐自己的。」

「嗯,我知道的。」孤宁放下手上毛巾,轻拍两下紫澄的手,示意她安心,「好了,收拾一下,该去晨练了。」

「是。」

?????

用过早膳之後,孤宁跟夜柔报备一声,便拉着青虹、紫澄两人一块去夜家族地附近的林子里逛。

踩在松软的雪地上,孤宁玩心大起,快步走到树下,转头朝跟在她身後的青虹她们狡黠一笑,拾起地上小石子用力弹了一下她们头上的树枝,随即跳到一旁空地,看着枝头积雪落下,浇了她们满头。

孤宁看着她们黑发变白发,还有那突然被她袭击的表情,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青丝都变白发了!」

紫澄一脸错愕,「小姐!」

「小姐这样很冷啊!」青虹嘟嘴抱怨,「衣服都sh了。」

「没关系,等等回去换下来洗就好。」孤宁趁着两人抹脸、拍雪时蹲下,手上趁机捏了个雪球,又朝紫澄扔去,「难得有雪能玩,你们陪我玩玩吧!」

「小姐!」紫澄刚想拒绝,却又被另一颗雪球糊了一脸,「青虹你怎麽也跟着起哄!」

「小姐有命,当然听小姐的啊。」青虹朝紫澄灿烂一笑,「紫澄姊就别拘泥於规矩啦,难得有雪,陪小姐打个雪仗啊!」

「没错!」孤宁笑嘻嘻地又捏了几颗雪球,「紫澄如果不反抗我也不反对,不过我今天是不会简单放过你们的!」

紫澄叹了口气,「算了,就陪小姐胡闹一次吧。」她抹去脸上的雪,蓦地右脚用力一踢,扬起地上雪花,在她和青虹中间竖起一道时间短暂的屏障,随即扭腰用力踢起被雪掩盖的两颗小石子,直击孤宁身後的树。

「哇!」没及时避开的孤宁被雪半埋,满身都是雪,「紫澄你竟然偷袭!」

「是小姐先的!」紫澄cha腰,脸上是难得的得意和狡黠,「这样小姐就和奴婢们一样都变白发了。」才刚说完,她偏头躲过侧面袭来的雪球,「那是我刚刚没准备,青虹别以为你还能轻易砸到我!」

青虹蹲在地上,双手各拿一个雪球,「嘿嘿,那就试试看啊!」

???

疆无穹牵着马,漫步在树林间。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地图,确定自己没走错路後,才将地图收入怀中。

他又向前走了一段,在听见异动之後面带疑惑地停下脚步,侧耳细听。离谜之山不远的这处山林向来罕有人迹,尤其是过年期间,更是人烟稀少,可他竟听见人声,听上去还挺欢乐的,清脆的笑声有些耳熟。

好奇之下,疆无穹向着声源走,走越近越觉得那笑声耳熟。他还来不及细看笑声来自何人,就见一抹黑影迎面飞来,下意识拔剑,墨刃直接劈开直袭他面门的黑影。

「抱歉抱歉!没伤到吧?」熟悉的nv声响起,满含歉意,「我们在打雪仗,没注意到有人经过……无穹!」

「阿宁?」疆无穹讶异地看着nv孩,随即扬起浅笑,琥珀se的眸子漾开浅浅笑意,「我没事。倒是你,怎麽在这里?」

「我们今年陪我娘回娘家过年,夜家族地在附近,所以我在这里。」孤宁用手耙梳了下被雪和汗打sh的刘海,小脸微红,「早上看见窗外有积雪,想着难得看到这麽多雪,就拉紫澄和青虹出来赏雪,想说这时树林大概没人,打个雪仗,没想到差点砸到人。」

「这样啊。」看着不知是玩得太疯还是羞赧而脸红的孤宁,疆无穹的眼神很温和,「你们玩多久了?看你的头发和衣服都sh了,是不是该回去梳洗换衣服了?不然这刺骨北风一吹,怕是很快就染风寒了。」

「嗯,我们这就回去。」孤宁朝疆无穹扬起灿笑,「无穹过年也没回去跟你师傅团聚吗?要不今晚留下?不然等你赶路到附近小镇大概也没旅店能住宿了。」

疆无穹有些担心,「过年和亲人团聚,我这外人还是不便打扰吧?」

「不用担心,外公外婆很疼我娘,知道你是我娘和我的恩人,肯定不会介意的。若你真怕不自在,我住的院子也很大,可以腾一间厢房给你住,不会打扰的。」孤宁仰头看着他,双眼闪闪发亮,「我们很久没见了,朋友难得见面,聚个几天吧?」

「好吧。」受到这样的目光凝视,疆无穹很快松口答应,「那就打扰啦。」

「那就走吧!我们给你带路。」

坐在梳妆台前,孤宁小脸上的疲惫清晰可见,「好累……笄礼真麻烦。」

紫澄在孤宁身後帮她梳妆,「这是小姐必经的,也是成年的象徵啊。」

「不过其实不必铺张。」孤宁表情略无奈,「外头人好多……那麽多达官贵人,气氛拘谨到我都快窒息了。」

一旁的青虹帮她整理衣裙,一边安慰她,「小姐忍忍吧!这次换装完,仪式很快就结束了。」

「嗯。」看着镜子里那越发jg致的容颜,孤宁有些出神。来这也已经八年了啊……都习惯这里的生活了,会不会等她回自己的世界,反而会不适应?

见自家主子神游,紫澄帮孤宁整整衣襟,开口提醒,「小姐,好了。」

被紫澄的声音拉回,孤宁又看镜子一眼便起身向外厅走,回那让她觉得压抑的大厅,好结束她的笄礼。

???

在严肃庄重的气氛下,孤宁沉静地照指示行礼、加笄,好不容易才捱到结束。她依旧挂着温和端庄的浅笑,心里却松口气,默默把存在感压低,退到一旁看宾客觥筹交错、互相试探,不去搀和那些复杂的交际。

虽说顶着镇国将军独nv的身份,她还是不习惯这种交际。不是cha不上话,八年来她学的东西既多且杂,让她能跟喜好不同的人都说得上话,但她还是不习惯话里有话、一句话要在脑海里转三遍才能说出口的生活,太累了。

她可以,但她不想。她喜欢独孤宁儿时的生活,简单快乐,要不是她还得救世,她肯定继续过独孤宁之前的生活,弥补她的童年。

夜柔发现躲到角落的孤宁,果断无视孤宁逃走的意图,让婢nv把她带过来。孤宁看到夜柔眼里的不容拒绝,自知逃不掉,乖顺地走到夜柔身边。

「王爷、公主,这是小nv独孤宁。」夜柔示意孤宁向她身边的少nv和青年行礼,「宁儿,这位是青王和长乐公主。」

孤宁朝眼前人行礼,「民nv独孤宁参见青王、长乐公主。」

「独孤夫人好福气。」青年打量孤宁,俊朗的面容神情温和,却有种高高在上的疏离,不咸不淡地赞了孤宁一句,「令嫒才名在外,却都待在将军府,鲜少出席宴会,直到笄礼这日才得见,独孤将军藏得可深啊。」

「王爷谬赞。」夜柔一脸含蓄优雅,轻巧带过青年的话,「宁儿不过是ai读书了点,算不得什麽才名,且她总埋首书堆,一副有书万事足的模样,要她放下书本出趟门可不容易,臣妇和外子可没想过藏nv儿。」

孤宁脸上表情不变,一脸沉稳地旁听夜柔和青王对话,心里却在暗叹──公主的眼刀快把她碎屍万段了。记得这位青王是虎寅国唯一的异姓王,看样子,长乐公主喜欢青王吧?她有不祥的预感……

公主没听後来夜柔和青王的对话,只顾打量孤宁,却挑不出她的错处,半晌才开口,「独孤宁,遮遮你的眼,否则就别看我,你的瞳se我看了不舒服,黑红黑红的,太妖异了。」

夜柔的脸se未变,和孤宁相似的猫瞳却滑过一丝不悦,嗓音温柔,说出的话却棉里藏针,「公主此言差矣,那红是夜家血缘者的特徵,是继承夜凰nv神血脉的印记,并非妖异。」

长乐公主涨红脸,一旁的青王又添把柴,让她羞怒的情绪上升到最高点,却不能发作,凌厉的眼刀就这样又落到旁边都没出声的孤宁身上。

「雪歌,我会跟皇上说,帮你请老师好好补课,身为公主不能连神眷夜家和月家都不知道。」青王的表情略显不悦,「夜家血缘者发se、瞳se天生带红,越纯正越鲜yan,这你都不晓得?」

公主勉强扯开笑,娇软的嗓音似在撒娇,「聿哥哥,是雪歌不小心说错话,雪歌错了。雪歌知道夜家和月家的,只是一时忘记独孤夫人是夜家旁族,就别补课了?」

「不行。」青王回绝的同时,孤宁感觉到公主灼热的视线又落在她身上,她又不能反应,只能在心里默默哀号。

孤宁顶着公主刺人的视线在一旁当花瓶,站在那神游半晌,直到旁边其他显贵来和青王攀谈,夜柔才让她离开。孤宁福身告退,连忙逃到外头花园。

???

孤宁站在荷花池畔,望着那片随风轻摇的翠绿荷叶,叹口气,才觉堵在x口的郁气都吐了出来,松快许多。

「真可怕……公主的眼神若是刀,我早被戳成筛了。」孤宁拍着x口,脸上的表情从夸张的惊恐恢复成平日的沉稳,「青王不过客气赞我一句,她就那麽大反应,我若跟青王多说两句,不就si定了?真吓人。」

在一旁伺候的紫澄和青虹没说话,只安静站在孤宁身後听她发牢sao。

「青虹,我饿了,你去拿些茶点来,我和紫澄去凉亭等你。」

「是,小姐。」

走进凉亭,孤宁靠坐在栏杆旁,一手伸进池里拨弄池水,一双猫儿眼透着一点慵懒和倦意,几缕墨红发丝散在鬓边,随风轻舞。

孤宁才坐下没多久,长乐公主就带侍nv朝凉亭走来,白皙的小脸上满是高傲,还有几分嫉妒,美貌从八分生生减至三分。

孤宁心底暗叹,却不能表现,只能站起身,恭敬朝公主行礼,「见过公主。」

公主冷哼,「平身。」

「谢公主。」

公主b孤宁矮半颗头,却抬起下巴一副俯视还蔑视对方的模样,让孤宁心里有几分哭笑不得──她好歹是成年人,犯不着跟小姑娘计较,就是不知小姑娘饶不饶她。

「独孤宁,我就直说了,你虽是镇国将军之nv,可聿哥哥不是你能高攀的,离聿哥哥远点,否则我可不饶你!」

孤宁点头,以公主意料之外的爽快答应,「民nv从未有高攀之心,公主大可放心。」

「最好如此。」公主走近一步,盯着她那双墨红眼瞳,「不过你这双眼睛害我在聿哥哥面前出丑……你怎麽赔我?」

被公主的眼神盯得不适,孤宁悄悄退後,靠在栏杆上。不过公主没退开,见状反而又b近几步,甚至朝她眼睛伸手,让她不由自主後仰,等她反应过来,她已重心不稳摔进池里了。

冷凉的水包围她,意外坠落让她呛好几口水,鼻腔和咽喉火辣辣的疼。宽大的荷叶遮住水面,看不到光,也挡住她上浮的路径。浸水的华服变得沉重,将她拖向池底,池里水草也缠住她的手脚,挣不开。空气从口腔冲出,冰冷的池水灌入t内,她视线一片模糊的同时,意识也跟着模糊。

孤宁感觉t温渐渐升高,冷凉的水没帮她降温,反而越来越热,t内也传来阵阵疼痛,她却无能为力。

半昏半醒间,她能呼x1了,但疼痛和灼热感并未减轻。她的脸、双耳和双腿特别痛,剧痛让她在水中不停翻滚,剧烈搅动池水并扬起池底淤泥,让岸边的人们焦急却也无法下水救人。

一个时辰过去,孤宁才觉疼痛和灼热感渐渐消退,t力消耗殆尽、意识模糊的她不再挣扎,在水里浮沉。

见池水不再翻搅,夜柔连忙派人下水救人。所有人都在池畔等待,不久便见两名侍卫把孤宁带出水面,顿时引起一片譁然──孤宁的发se变成紫红,颊上有几枚紫红细鳞,双耳的位置各有一片紫红鱼鳍,左眼下更有着紫红妖纹。

被带上岸的孤宁又引起喧哗──本能掩盖双脚的长裙底下露出的是紫红鱼尾,整个人看上去妖美妩媚。

夜柔见状,立马派人请大夫,并客气却强y地送客,包括本该是座上宾的青王和公主。

青王临走前又望了昏迷的孤宁一眼,凤眼中闪过一抹jg光,才冷着脸离开。

在孤宁和青虹身後不远处的树上,一名青年立於树梢,看着主仆俩谈笑的背影,灿金鹰眼满是锋锐,雌雄莫辨的秀丽面容神情冷漠。

本以为她一个将军府千金,应该会一直在皇城,没想到竟会出门远游。收到属下传来的消息,他连忙赶来,就怕事情失去掌控,丢了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还好来时她们刚从夜家出发,来得及跟上她们。

跟在她们身後,听她们的说话内容,原本锐利冷漠的气质稍软,看她们嬉笑的模样,青年唇角微微上扬,却很快就又冷下来。

他在她们身後跟了两天,也差不多能「偶遇」了,藉此再多得些情报,还能顺便试探,她究竟是否是他想找的人。

确定她们的路线,青年没惊动她们,先一步到不远处她们将要经过的村庄,准备来一场「巧合偶遇」。

?????

青虹指着前方隐约可见的建筑物和炊烟,高兴开口,「小姐,前面有村庄,今天在那找地方借宿吗?」

孤宁抬头看看天se跟距离,点头答应,「也好,差不多傍晚了,就在村庄借宿一晚吧。青虹,我们走快点,赶在日落前到。」

「是,小姐!」

两人加快脚步,一心一意赶路,终於在夕yan彻底落下前赶到村庄。正想去找人问哪里能住宿,便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孤宁的眼睛亮起来,放大声量喊了一声,「路筝!」

青年暂停和面前人的谈话,转头看向孤宁,一双鹰眼微微撑大,灿金眸子盈满惊讶,bnv人还美的脸绽开灿烂笑容,清亮的声音带着欢欣,「阿宁、青虹!好久不见!你们怎麽在这?而且还改称呼了?不叫我路哥哥了吗?」

「我们出来历练啊。」孤宁笑弯了眉眼,「真巧,半年没见,竟在这里碰到。」

「是啊。」路筝笑眯眯地看着她,「你们也要在这借宿?」

孤宁点头,老实回答,「对啊,天se晚了,看到有村子就决定来这里问问能不能借宿了。」

「那正好,他们这村有间供旅人借宿的屋子,里头房间不少,你们可以去住。」

「真的?」青虹显得很高兴,「小姐,咱们不用野营了!」

「是啊。」孤宁也露出开心的表情,「可以好好休息了。」

一旁的男子见三人叙旧已经告一段落,开口道,「三位都要住宿的话请跟我来,我带你们去旅舍。」

孤宁点头,「劳烦你了。」

「不会。」男子领着他们到村庄边缘的一间木屋,「三位好好休息,需要水,屋後有井,自己打水便可,有什麽其他需要,再跟附近住户问问。那我先回去了。」

「好的,多谢。」

???

男子离开後,三人稍微打扫两间客房,就各自去休息了。

经过一夜的休息,孤宁和青虹早起收拾好後和村民交易,补充了水和乾粮,又问明往谜之山的方向,确定没走错路,就准备出发了。

「路筝,你之後要去哪?」孤宁好奇问。

「还没想好。」路筝低头看她,灿金眸子看上去b以前温暖不少,「不如我跟你们一起走?」

孤宁爽快答应,仰望他的墨红猫眼闪闪发亮,「好啊!那就多多指教啦!」

「你们接着要去哪?」

「去谜之山。」孤宁回答,笑看青虹一眼,「游历第一站想先去那个地方,那里的传说还挺有趣的,我很有兴趣,也想去看看那座山到底有多谜,竟然直接以谜为名。」

「小姐!」青虹接收到孤宁的目光,知道她在笑她昨天的表现,忍不住出声抗议。

「叫我g嘛?」笑看青虹娇嗔的可ai模样,孤宁调皮一笑,「你少买什麽了吗?」

青虹哑口无言,扁嘴哀怨看着孤宁,「小姐又欺负青虹。」

「呵呵,我哪有。」孤宁脸上笑容不改,「我可是拿你当姊妹的啊,怎麽会欺负你呢?」

「呵,半年不见,你们还是一样。」看着她们,嘴角g起一抹温柔,眸底jg光一闪而逝,路筝的表情依旧不变,「听阿宁这样说,我也有几分兴趣了。之前就听过谜之山的传闻,可没认真研究过,更没去过当地,这回便随你们去开开眼界好了。」

「既然如此,那就出发吧!」孤宁对路筝笑笑,「我们三个就你武功最好,有需要时就麻烦你啦!」

看着那张可ai的小脸,路筝抬手r0u她的发,「好。」

「别r0u啦!头发都乱了。」孤宁笑嘻嘻地从他手下离开,向前小跑几步,「走罗!」

路筝落後孤宁和青虹几步,看着她们两人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依旧,可眸底的温暖却消失的一乾二净,甚至有些冷冽。

感觉有些不妙。他暗暗想着。

低垂的眼帘掩去眼里的冷漠和微微的不解,他的脚步却一点也不慢,一直和孤宁她们保持同样的距离跟在她们身後。

不过他终究是不会动摇的,也不能动摇。他会达成他的目的,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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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三人又走了七天,才终於走到谜之山山脚下。

站在上山的小路前,看着被浓浓白雾笼罩的巍峨高山,三人心思各异,却都同样沉默地看着那座神秘的山。

孤宁思索该如何打听夜凰跟她说的先愿之镜;路筝则思考孤宁所说的传说和他曾听过的传言;唯有青虹单纯觉得这山看上去就y森神秘,要阻止孤宁贸然上山。

蓦地,一道男声从他们身後传来,打破了沉默,带着浓厚的警戒味道,「喂,你们站在那儿g嘛?要去谜之山?」

「谜之山不是谁都能去的,当心丢掉小命,你们还是走吧。」

孤宁转身看向声源,是名年纪约莫二十四、五的青年,黑se的兽耳竖立在头顶,左耳末端有一撮金se,配上那一头玄黑短发让他看上去清爽俐落。他肩上扛着一头si鹿,俊俏的脸上是有些不耐的神情,那双金眼十分锐利。

「我叫独孤宁,她是青虹,他是路筝,我们是来这游历的,想打听这座山的传说为何变化。」孤宁眨着她那双墨红眸子,好奇问,「公子是当地居民吧?可知道传说变化的原因?」

「别叫我什麽公子,听了别扭,叫我曲琅就好。」青年打量他们,「两个半和一个人类……你们是半妖?还是後来觉醒的?来谜之山真的只是为了研究传说?」

孤宁思考一下,耸肩,「我不知道我算半妖还是什麽,但我是来研究传说的没错,他们是陪我来的。」

曲琅锐利的金眸扫视他们後,扛着si鹿转身,「先跟我回村子,要研究传说,村子耆老随你们问,没有山神神谕不要上谜之山。」

「谢谢!」孤宁转头向路筝一笑,「我们走吧!今天不用在野外露宿呢。」

「嗯。走吧,曲公子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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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宁拿出自制的铅笔和笔记本,记下从村里耆老那里打听来的传说,和之前在书中查到的传说b对,有了个令她意外的发现。

村里的传说b书上的更详细,甚至留下那名穿着奇装异服巫nv的名字和画像──南g0ng俐,一名穿着现代服装的少nv,後来她嫁的半妖就是曲琅。

她知道这传说或许跟穿越者有关,在问过这里的耆老和翻阅那nv子留下的文字记录後,她就更确定那是b她早来三百多年的穿越前辈。

可她没想到的是,过了三百多年,故事中的半妖还定居於此,成了活生生的传说,守在这个小地方,不曾离开。而照她这两天的观察,曲琅在南g0ng俐si後也没有新的伴侣,一直守在这里,守着亡妻的墓和他们的子孙。

「真是个长情的人。」孤宁叹了一声,把手上的笔和笔记收起来,起身离开借宿两天的房间,到院子里找曲琅。

才走到门口,孤宁都还没开口,曲琅就停下砍柴的动作朝她看来,「还要出去问?」

「不了。」孤宁摇头,坦然直视曲琅,「最了解谜之山传说的人就在眼前,我何必出去问那些老人呢?何况我想问、能问的都已经问完了。」

曲琅挑眉,「你还真有下工夫研究啊。」

「你也没掩饰过。」孤宁看着他,墨红眼瞳里带着些许迷惑,「虽然耆老们没说过你就是传说里的半妖,可那些文字记录还是有提到那位巫nv和她丈夫的名字,综合故事里的特徵,那显然就是你。」

「你为何不掩藏?你不是对我们很戒备吗?」

曲琅咧开笑容,锐利金眸中带着赞赏,「你这小nv娃挺不错啊,我喜欢。」扔了手上的斧头,他拨开地上的木屑,简单清个位置席地而坐,「我以为又是冲着宝物来的不知si活的笨蛋,没想到真是来研究传说的?这种传说有什麽好研究的?」

「我喜欢研究各处的神话传说,而谜之山的让我特别感兴趣,所以游历的第一站就选了这里。」虽然这答案只有一半。孤宁暗暗在心底补了一句。

她认真看着曲琅,「那你愿意跟我说说吗?传说改变的原因。」

「要说也行,叫那小子离开,你也不能跟他说。」曲琅扬扬下巴,示意孤宁看她身後,「那小子我还信不过,他走我再说。」

走到孤宁身後的路筝眉头微蹙,秀丽的脸se不是很好看,「我那麽可疑?」

「当老子看你不爽也行。」曲琅b视着他,两双同样灿金的眸子对视,互不相让,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可曲琅的气势y生生压路筝一头,让他有些吃力。

「路筝,别这样,你先离开吧。」轻扯路筝的袖子,孤宁的表情有些担心,「别惹曲琅生气,就算你们都是半妖,他活得b你久多了,你会吃亏的。」

路筝垂下眼帘,退了一步,「算了,反正我本来就是陪你们游历,没那麽好奇,不知道也罢。」他ch0u出被孤宁拉住的衣袖,「我出去转转,晚餐前会回来。」

曲琅凉凉地补一句,「别跑到谜之山上去啊,失踪了要拎回来很麻烦的。」

闻言,路筝的脚步顿了下,又加快些许,很快就消失在两人的视线里。

「为什麽那麽防备路筝?」孤宁不解地问,「为什麽相信我?」

「你们的眼睛。」曲琅见孤宁还是不太明白,又补一句,「你们的眼神不一样。」

「活了几百年,看过的b你们多了去,这点东西还是看得出来的。」半眯的金眸有一瞬间的恍惚,「你的眼神有点像阿俐,有这种眼神的多半能相信。」

「那路筝呢?」

瞥了孤宁一眼,曲琅的声音有点冷,「你不也知道?他的眼神太执着,骨子里的冷漠是去不掉的,这种人太偏执,尤其他挺有脑子,很麻烦。」

孤宁沉默,没再多说。她也知道路筝不简单,甚至有他的目的,在救下他的那一天就知道了。只是後来的相处,她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孤独和偶尔不慎流露出的真心,不是流於表面的,而是藏在最深处的柔软,所以她想给他一点温暖,最少不要让他那麽寂寞。

「我知道了。」孤宁没有继续执着在同样的话题,转而追问传说,「那你能说了吗?传说改变的原因。」

「其实也没啥。」他搔搔他微乱的墨se短发,表情有些尴尬,「你对神话传说有兴趣,那你定然知道先愿之镜的传说?」

「我知道,据说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镜子。」

曲琅点头,继续说道,「当年我打听到先愿之镜在谜之山,来抢夺的时候跟另外一个混帐不慎打碎镜子,混帐跑了,我被祢攸──就是谜之山山神──抓住,b着跟他从异世召来的阿俐一起去蒐集镜子碎片,後来传说会变这样是因为阿俐会救人。」

「原来是这样……」孤宁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下,抬头看着曲琅的双眼异常认真,「你能带我去见山神吗?我想问先愿之镜的来源,还有为何他能召唤异世的人来。」

「啊?」曲琅露出为难的神se,「有点麻烦啊……」

见曲琅犹豫的模样,孤宁又开口,「我也是异世来的,和南g0ng俐来自同样的地方。」

曲琅瞪大双眼,「那你怎麽会是半?」

「夜凰nv神的安排。」

「你就是那个预言里的异世灵魂?」曲琅整个人跳起来,「啊,不用多说了,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找祢攸。」

孤宁跟在曲琅身後,穿过浓雾上山,来到一座竹楼前,楼前站着一名青年,翠绿的长发半绾成髻,另一半则散在身後,额前浏海微微遮住那双深棕眸子,身穿墨绿儒袍,俊朗的脸表情淡漠,似在等人。

曲琅朝青年挥挥手,「祢攸,我给你带人来了,预言提到的那个异世灵魂。」

「喔?」青年目光落在孤宁身上,「就是她?」

「是啊,她说她跟阿俐来自同样的地方,那就是来自异世的灵魂了吧。」

祢攸看着她,清澈如水的声音让孤宁一瞬间有些恍神,「你叫什麽名字?」

顿了一下,孤宁才回神,冷静地答,「我叫孤宁,这具身t叫独孤宁,是出车祸才被夜凰nv神安排到独孤宁t内的。」

「看来是了。」祢攸略一思索,示意两人跟上,随即转身走入竹楼。

曲琅和孤宁对视一眼,都有些不解,只能跟上祢攸的脚步,走入竹楼。

祢攸走进厅堂,在摆弄了几下主位旁的盆栽,便见一条向下的密道。他率先向下走去,曲琅和孤宁跟上,走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走到底,尽管原因不同,两人还是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这是先愿之镜,前不久,云神下达了神谕,当来自异世的灵魂到来,让她取走先愿之镜。」祢攸看着满脸惊讶的孤宁,开口,「既然你来了,这面镜子就会交予你,但你必须先知晓这面先愿之镜的作用,以免铸下大错。」

听完,孤宁的表情变得严肃,「请说。」

「先愿之镜,由云神所制,赏予自愿付出一生为祂守护初始之种的人类,可预见未来,亦可许愿。若许的愿非许愿者命中可得之愿,当第十个不该许的愿许下,十个灾厄将降临,使那十名许愿者付出代价,轻则恢复未许愿前模样,重则失去生命。後因众生争夺不休,引起腥风血雨,云神收回镜子,交予我保管。」

孤宁有些不解,「什麽是非命中可得之愿?我们如何得知那是否是我们命中可得的?」

祢攸淡然解释,「人无法什麽都不做就成神,也无法不努力就得到万贯家财,这些便是非命中可得之愿。」

「不能贪心的意思吗?」孤宁恍然大悟,「这倒是挺合理的。」她单手抚着光洁的下巴,「先前说先愿之镜可以预知,所以它跟时间有关,对吗?」

「是。」

「不过这面镜子不好用呢……」孤宁注视着镜子,一边喃喃自语,「那个度可不好掌握……」

「不贪便不会招致灾厄。」祢攸看向曲琅,「阿俐做的很好,详情问他。」

曲琅被孤宁发亮的眼神看得有些为难,别开脸不敢看她,「阿俐有把我们蒐集碎片旅行的过程写下来,我回去再拿给你看。」

「那就谢谢啦。」孤宁漾开笑容,「太好了,这样倒是多了点信心。」说完,她转向一旁的祢攸,「那我什麽时候能拿镜子?现在吗?」

「等几日。」祢攸看着镜子,思索一会儿,「先愿之镜力量太强,会引起争夺,等我把力量封起,避免散溢的力量惹麻烦。封好会让曲琅带你来取。」

孤宁点头表示理解,「那好,我正好趁着空档看记录。」

「对了,这事你不要跟另外两个人说。」曲琅叮嘱道,「那个小姑娘太单纯,藏不住事;另一个小子太偏执,说不定也会想抢镜子,你可别跟他们说。」

孤宁有些犹豫,「可是──」

「你是预言中的异世灵魂也不能轻易说出。」祢攸无视她的犹豫,打断她的辩驳,「事关世界的存毁,不可轻忽。」

见孤宁皱着眉头的模样,曲琅继续说,「你这个异世灵魂可是有不少人在找,从预言流传出来开始到现在,大家都找疯了。找你的人不管是为了助你救世还是要阻止你的都有,你可不能太松懈,一定要有戒心。」

「这世界的存续关键握於你手,你定要当心。」祢攸补了一句,彻底说服孤宁。

尽管有些不赞同,可她也知道这是对的,她不能用那麽多生命去赌、去冒险,只能照他们所说的去做。虽然有些不信任青虹和路筝的意味,但她真的赌不起,太沉重了。

沉默了半晌,祢攸示意他们离开密室,「回去吧,我要开始封锁先愿之镜的力量了。」

「等你消息啊。」曲琅双手背在脑後,「记得消息送到我家。」

「知道。」

孤宁朝祢攸一鞠躬,jg致的小脸上是认真诚恳的表情,「麻烦您了。」

「不麻烦,分内之事耳。」祢攸淡然看她一眼,「当心。」

「谢谢提醒。」孤宁回以一笑,跟在曲琅身後离开。

?????

在村里又住了两天,孤宁都把自己泡在书堆里,手上捧着在这世界不可能看见的、用电脑打字影印出来的书。书里记录下曲琅他们蒐集先愿之镜碎片的整个旅程,还有南g0ng俐对先愿之镜的理解和想法,描写的非常详细,让孤宁十分钦佩。

0着手上被保存得很好的书,孤宁有些感慨。他们夫妻真的感情很好,不管是南g0ng俐的文字,或是曲琅保存的这些遗物,他们对彼此的深情从这些小细节都一览无遗。

「真是获益良多啊。」孤宁掩卷,打了个哈欠,「不过有点多,虽然他们的旅程没有我将要经过的长,可是他们遇到了很多事情呢。」

就在孤宁又要拿书起来继续看时,青虹轻敲几下门,得到许可後推门进屋,「小姐,别看了,该吃晚饭了。」

「嗯,好,马上来。」

看书看累了,孤宁把书放下,决定不继续闷在屋里,去外头找曲琅聊聊。

她走出屋子,绕村子一圈,才找到去山上打猎回来的曲琅。

「你怎麽出来了?」曲琅有些惊讶,「你不是看书看得很入迷,窝在房间好几天了吗?」

「我看累啦。而且出来游历,当然要出来晃晃吧?一直关在房间里很奇怪啊!」

曲琅挑眉,「你不是已经关屋里两、三天了?」

孤宁理直气壮答,「那是为了以後准备啊!我的任务那麽难,难得有详细的资料,没看完你老婆的记录我不是很亏吗?」

曲琅失笑,「好吧,你说的有理,那你现在出来g嘛?」

「找你聊天。」

「我有啥好跟你聊的?」曲琅有些疑惑,「我跟你很熟吗?有啥共同话题?找我还不如找跟你一起来的那小子或小姑娘。」

孤宁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虽然你跟我不熟,也有很大的代g0u,不过我想找人聊你和你老婆的旅程,不找你找谁?」

「你还想问啥?我以为阿俐写得很详细了。」

「我想问你之前提到的夺宝的笨蛋。」孤宁好奇望向他,「很多人知道镜子在这吗?」

「在我来之前没有,只是传说,被我跟混帐打碎之後因为我和阿俐去蒐集碎片途中经常回来,所以很多人都知道。」

曲琅露出有些不耐的表情,「镜子完整之後来很多夺宝的笨蛋,不过最麻烦的被我们g掉了,所以应付得挺轻松。後来有厉害守护者的风声散出去,少很多笨蛋,不过还是不时有自不量力的傻子来,连人类的上位者都有。他们要嘛被我吓跑或g掉,要嘛被祢攸处理掉了。」

「这样啊。」孤宁点头,「难怪夜凰nv神让我查传说、史料,因为镜子最好找。」

「nv神还要你去找啥?」曲琅疑惑地问,「有能救世的宝物喔?」

「nv神说有三样宝物能帮我,分别对应时间、空间和善恶,镜子对应的就是时间。」孤宁简单解释道,「另两样我知道模样跟名字,但要去哪找不知道。」

「说来听听,ga0不好我听过。」

孤宁从善如流,她本来就打算问他,毕竟他活得b她久,或许知道什麽消息,「另外两样叫破邪跟浮生墨笔,破邪是杆秤,浮生墨笔是枝很jg致的毛笔。」

「破邪这名字我有印象……在哪听过来着?」曲琅沉思半晌,只隐约想起一点线索,「我知道的破邪好像是个妖怪的兵器,不过听说那妖怪特别有正义感,斩妖除魔的事g了不少,就是那把兵器我不晓得是不是杆秤。」

孤宁有些惊喜,连忙追问,「你知道那妖怪的名字吗?」

「不知道。」曲琅摇头,「我听说有这麽个奇葩妖怪後没多久就得到镜子的消息,再後来就没注意了。」

「好吧。那你老婆怎麽往返我们世界跟这里的?」孤宁换个问题,「她说了很多你们旅途经过的地方和发生的事件,但没写到她怎麽在两个世界间穿梭,而且感觉她来去很轻松,这让我很好奇。」

「这个啊。」曲琅了然点头,乾脆揭晓答案,「你知道误入谜之山的人多半会失踪吧?因为这座山是时空的交会点,连接不同的世界,不小心就会穿过缝隙跑到别的世界或这个世界的未来或过去。」

「祢攸是山神,自然也掌管这座山上所有的时空交会点,他透过连结你们世界的那个交会点召唤阿俐过来,阿俐也是透过那个交会点在两个世界往返的。」

听完曲琅的解释,孤宁双眼发亮,「所以我也能从这个交会点回去罗?」

「可你现在又不是用你的身t,你认识的人认不得你,证件什麽的也不能用,你现在回去g嘛?」曲琅的话像盆冷水当头浇下,孤宁整个人都蔫了。

「你好残忍。」孤宁哀怨地看他一眼,「g嘛这麽快就泼我冷水……我本来还想回去看看的。这麽多年过去,我很想我家人啊。」

闻言,换曲琅好奇了,「你来多久了?」

「八年。」孤宁一脸复杂,曲琅只能看出些许埋怨和深厚的思念,「我本来跟安nn约好生日隔天要回去看弟妹们,结果生日还没过完,出门买个东西就出车祸,然後就穿越了。」

她的脸看上去有些委屈,墨红眸子略显黯淡,「八年了,不晓得安nn他们过得如何?原来的世界又过多久?他们一定很担心我。」

曲琅看她失落的表情,不知道该说什麽,只能在她肩上拍两下,聊作安慰,「既然是夜凰nv神安排的,你回去时应该会送你回接近你离开的时间,而不是经过这麽多年,毕竟她是司掌智慧的nv神,她会考虑周全的。」

「好吧,也只能这样想。」孤宁打起jg神,又抛出新的问题,「之前你们提到的预言是什麽?跟我有关?」

「你知道神眷夜家吧?这预言是从夜家有预知能力的族人那传出来的。」曲琅说出那掀起波澜的预言,「贪执招致灭世之灾,被异世灵魂延续生命的少nv能逆转一切;如无逆转,天灵生灵仅存十一。」

「贪执招致灭世之灾……是说世人太贪婪才导致世界末日?」孤宁歪头,「最後一句是说末世降临,天灵大陆上所有生灵只剩十分之一?」

曲琅点头,「祢攸也是这样解读的。」

「听起来真不妙。」孤宁苦笑,「忽然觉得肩膀更重了。」

「没事,会有人帮你的。」曲琅轻拍下她的头,「别听完又急着回去啃书,放松一下,弦绷太紧会断喔。」

「我先回去啦,你去外头晃到晚饭时间再回来吧。」

?????

离开孤宁的视线,曲琅跳到一旁的树上,直接逮住偷听的路筝。

两双金眸对视,互不相让,路筝被曲琅那b他浓厚多的妖力压得微冒冷汗,金se鹰眼浮上倔强和狠戾,不肯屈服於曲琅的压力。

「小子,你还太neng。」曲琅锐利的眼神直直望进他眼底,「想偷听也不掩盖得好一点,你的气息太明显了。」

路筝瞪着曲琅,没说话,心里却暗暗腹诽。他根本重点都没听到,全被眼前这家伙挡住,只听到他们俩最末微、不重要的寒暄和斗嘴。

曲琅看着他的眼神,神se略复杂,但戒备和厌恶却很明显,「b我当年好点,可惜虽有脑子,但心思太重,戾气也太浓,不好。」

「小子,在宁丫头身边最好把你那些心思都收乾净,不然你会後悔的。」曲琅一脸严肃地警告,「不要动歪脑筋。」

他放开路筝,表情冷漠,「第二次,我不会手下留情。」

路筝沉默,没多说什麽,快速离开了。

曲琅没有离开,反而坐在树枝上,有些感慨,「有点像当年的我和阿俐呢……」

叩叩。

孤宁没放下书,连头都没抬,只是淡淡开口,「请进。」

曲琅推开门,斜倚在门框上,看着把自己埋在书堆里的孤宁,「宁丫头,祢攸让我带你上山取泉水。」

「什麽泉水?」她抬起头,脸上满是疑惑,「要取泉水g嘛?」

「这你要问他。」曲琅耸肩,「你快点吧,早去早回,毕竟你书还没看完。」

「嗯,也好。」孤宁放下手上的书,跟曲琅往外走。

两人正要出门,孤宁就听见在院子里晾衣服的青虹的声音,「小姐,您要出去?」

「对啊,曲琅要带我去谜之山。」

青虹有些紧张,双手紧握着她洗好的衣服,用力到手指发白,都能看见她手背上的青筋,圆圆的小脸上有明显的不安,「小姐又不带青虹吗?这样青虹不能保护您。」

「乖,不必担心,是山神大人要见我,我不会失踪的。」孤宁柔声安抚,「这个村庄很安全,你在这为我们料理好一切就很好,以後可以都会带着你,不会扔下你的。」

「青虹真的不能跟吗?」圆润的杏眸泛着水光,带点祈求的意味,「青虹不会碍事的。」

「山神不喜生人,你别去b较好。」见孤宁为难,曲琅直接开口掐si青虹跟上的念头和可能,「没神谕不得上山,你去只是惹山神不快,反而添麻烦,不如留下给你家小姐洗衣煮饭,下山她就能休息。」

青虹有些不情愿,却不得不妥协,「小姐定要小心,青虹在这等您回来。」

「嗯,放心吧。」孤宁漾开带着安抚意味的笑容,「有曲琅领路和保护,不会有事的。」

「小丫头甭担心,我会顾好宁丫头的。」曲琅双手搭在脑後,率先迈步往外走,「宁丫头,走了,再晚上山不容易。」

「来了。」朝青虹摆几下手,孤宁连忙跟上前方的曲琅离开。

?????

两人一前一後上山,还没走到竹楼前就见祢攸在等他们。

「曲琅,带她去老地方。」祢攸淡淡交代一句,视线没放在他们身上,而是盯着他们来时路,俊朗的面容仍旧一派平静,「快去吧。」

「知道啦。」曲琅走在前头,领着孤宁绕过竹楼,往山林深处走。

孤宁回头看了眼站在原地的祢攸,不解地问曲琅,「祢攸还在等谁?」

「等一个鬼鬼祟祟跟在我们後面的家伙。」曲琅撇嘴,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不用管他,祢攸会处理好的。」

孤宁眉头微蹙,「来夺宝的?」

「天晓得。」曲琅耸肩,「反正跟我无关,我现在只负责把你带到祢攸要我带你去的地方,那举止鬼祟的家伙不归我管。」

在深林中走一阵子,孤宁打破沉默,「你不是真要带我去取泉水吧?这是要去g嘛?」

曲琅闻言挑眉,转头看向她,「怎麽这麽问?」

「直觉。」孤宁顿一下,补一句,「听起来b较像藉口,一个把我身边人都支开的藉口。或许有重要的事?」

「真是出人意料的直觉啊。」曲琅吹了声口哨,「没错,没有泉水要取,不过有东西要给你看,关於你的东西。」

「什麽东西?」

「看到就知道了。」曲琅没回答,有些坏心的卖个关子,「可别太激动喔。」

「到底是什麽?那麽神秘。」孤宁好奇追问。

「马上就要到了,你不要急。」曲琅带着孤宁走进一处洞x,就着角落那些奇特植物发出的蓝se萤光向里走,「等等很多水潭,小心不要掉进去,会跑到别的世界或时间,要找你、带你回来很麻烦。」

闻言,孤宁脚下速度放慢几分,也走得更小心,深怕不小心掉入水潭。

???

走过那条布满水潭的道路,两人来到洞x深处。到达目的地的瞬间,孤宁愣在原地,墨红猫瞳盈满错愕、惊讶、怀念等情绪,多样情绪交织,神se十分复杂。

洞x深处是一汪深潭,深潭旁停着一具冰棺,冰棺里躺着一名年约二十五岁的nv子,平凡的面庞神se安宁,双眼轻阖,鸦发铺散在背後,双手在腹部交叠,看上去十分安详。

一行泪在孤宁的脸上蜿蜒,怀念的感情清晰可见,唇角微微翘起,jg致的容颜上弯出美丽的笑容。

孤宁抹去颊上温热的泪,走近冰棺,俯视躺在其中安眠的nv子,「八年过去,我都快忘记自己什麽模样了。」

「还以为我的身t在夜凰nv神那里保管,没想到在这里。」孤宁上下打量自己的身t,「车祸受的伤看来都好了,就是还穿着染血的衣服……不知道回去之後会觉得怎麽样,不过穿着脏衣服铁定不舒服。」

「你到时可以先在我孩子家梳洗乾净再回去。」曲琅指向她身上那套染血的现代服装,「我那还有几件阿俐回现代时穿的衣服,到时借你,不过之後要还我。」

孤宁点头,回给曲琅温和的笑容,「好。」

曲琅略不自在地撇过头,迳自转移话题,「祢攸说,夜凰nv神安排你的r0u身在这是借这座山的灵气涵养你,冰棺则封住你r0u身的时间,也方便你回家。你不必担心你的身t,只要这三年尽力去做就好。」

「我知道。」孤宁看似在注视自己没有灵魂的身t,实则在神游太虚,可她那副恍惚又认真的模样让曲琅不敢开口,怕她又掉眼泪,毕竟他可不会安慰人。

两人就这麽沉默,各自神游,和外头的气氛全然不同。

???

祢攸站在竹楼前,c纵山林把其他路堵上,也避开那些时空交会的缝隙,只给来人一条到他面前或离开的道路。

很快,就和其他多数闯入者一样,来人选择上山,来到他面前。

看着眼前神情冷漠、眼神不善的青年,祢攸神se自若,依旧是平淡的表情,深棕se双眸直直看着他。

被那过於平静漠然的眼神凝视,路筝的表情虽然不变,灿金鹰眼却滑过一丝凶光,语气温和却咄咄b人,「你是山神?」

祢攸淡然反问,「是又如何?」

路筝没有回答,转身就走。

看着路筝远去的身影,祢攸轻叹一声。

这青年是为了孤宁来的吧?和当年的曲琅有些像,同是半妖,同样不信任人,同样戒心重,不过那双灿金眼眸b曲琅的更冷漠,戾气也更浓。他和孤宁……又会有怎样的结局?

孤宁盯着冰棺里的自己发呆,一旁曲琅则是无聊的神游,任由洞x里陷入一片寂静。

过了不知多久,一名粉se长发的小nv孩从洞x外飞进来,飘在空中,停在因陌生气息出现而回神的曲琅面前,睁着一双桃粉se大眼,n声n气地开口,「时间到了,你们该离开了。」

「啊,知道了。」曲琅拍了一下孤宁的肩,「宁丫头,走罗。」

「嗯。」望了自己的躯t最後一眼,孤宁转开头,准备跟着他们离开,「走吧。」

「等一下。」nv孩视线转到孤宁身上,「山神大人说,三天後再上山取镜子,记得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好。」孤宁了然点头,「谢谢你转达。」

「不客气。」nv孩认真地说,配着那张jg致可ai、略带婴儿肥的小脸,让孤宁有点想伸手r0u她的脸,却碍於跟nv孩不熟,又是山神身边的「人」,只好遗憾罢手。可那太过明显的目光让nv孩打了个冷颤,默默飘到离孤宁更远的地方。

nv孩送两人到竹楼前,跟他们道别後就默默飘回竹楼,让已经很熟谜之山的曲琅带孤宁下山回村。

?????

晚上,孤宁按照这八年来养成的习惯,在睡着前有意识地涵养独孤宁受损的灵魂,却发现那个受损严重、长眠不醒的nv孩渐渐有反应,恢复得也b过去好,九年才修复三分之一左右,这几天倒是直接好了一半。

和她现在所用躯壳一模一样的少nv蜷成一团,在温暖的黑暗中飘浮着。孤宁朝她飘去,看着她安宁的睡容,满意地点头。虽然独孤宁看上去身影略淡,不如她的灵魂厚实,但是b九年前她刚穿越那会儿好多了。

九年前的独孤宁灵魂几乎是透明的,她沉睡了整整一年都在涵养她和学习异世的语言,後来又涵养小姑娘八年,现在总算凝实了些,不枉她每夜都耗费她的jg神和灵魂去涵养独孤宁受损的灵魂,也算有成果了。

孤宁伸手轻推独孤宁,试图唤醒她已有反应的灵魂,小半会,她才朦朦胧胧地苏醒,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你是谁?」独孤宁歪头看她,「是夜凰nv神说来帮我恢复的大姊姊吗?」

「是,我叫孤宁。」她自我介绍道,「把你的名字去掉独字就是我的名字了。」

「这麽巧喔!」独孤宁瞪大那双圆圆的猫瞳,小脸上写满惊讶,「可惜大姊姊跟我长得不像,不然我们还可以说我们是姊妹。」

「没关系,不像我也可以把你当妹妹啊。」孤宁轻笑,抬手r0u她细软的墨红长发,「我会尽力涵养你的灵魂,让你可以赶快回来接手你的人生。」

「那姊姊呢?」

孤宁笑得温和,「我就可以回到我的身t里,然後回家啦。」

独孤宁仰头看她,jg致的小脸上写满期待,「那姊姊能够偶尔进来告诉我外面的情况吗?」

「当然可以。」孤宁一口答应,「我以後会把每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你,也会把我之前所学的东西都教给你,等你好了,你就能直接把你的人生接回去过了。」

独孤宁绽出灿烂笑花,「谢谢姊姊!」

孤宁抬手0她的头,对她露出温柔的笑,「不客气。」

「那姊姊能告诉我爹娘现在怎麽样吗?」

「现在应该在皇城过得很好吧。」孤宁想想,开口解释,「你已经沉睡九年,现在要跟你一口气说这八年的事不现实,我去问问怎麽把我的记忆分享给你,到时候你就能直接看了。」

「好,谢谢姊姊。」

「不会,毕竟这是你的人生,我只是帮你几年,後面的日子还是要还给你让你去过的,而且我也得到了我不曾有过的父母疼ai,我们算是互相帮助吧。」

独孤宁有些讶异,问题脱口而出,「姊姊没有爹娘?」

孤宁乾脆点头,没有丝毫遮掩,「我是孤儿,不过我有很多没有血缘的兄弟姐妹,还有一个很疼ai我们的nn。」

「听起来很温暖。」独孤宁没再纠结她是孤儿的事,贴心地将焦点放在她那些没有血缘的家人和他们之间的感情上,「你们感情很好。」

「是很好啊。」孤宁露出怀念的笑,「虽然难免会有拌嘴和冲突,但是大家还是很重视彼此。因为缺少、失去过,所以我们会特别珍惜掌中紧握的东西,就算吵得再凶、再不对盘,还是会把对方放在心里重要的位置上。」

「姊姊很ai他们。」独孤宁看着她温柔又怀念的表情,「姊姊的表情有点像娘在说她娘家兄弟姐妹时的表情,那是怀念吗?」

「是啊,因为好多年不见了。」孤宁r0ur0u少nv的发,「不要这个表情,我终究要离开孤儿院的,只是太久没回去,难免会想念而已。」

独孤宁露出泫然yu泣的神情,「可是是因为我姊姊才不能回家的……」

「我也是为了我自己,你不要这麽想。」孤宁安慰她,「我被夜凰nv神救了,自然也要有所回报。而且我喜欢这里,喜欢你的父母、身边的婢nv,还有这个神奇又特别的世界,所以我愿意拯救这世界,至少要尽我最大努力,不让自己後悔。」

「先不说这些,我教你之前夫子上课教的东西吧,在我学会分享记忆之前你先学点东西。」

「嗯。」

独孤宁醒後,孤宁变得更加忙碌。她白日看南g0ng俐留下的书,晚上则尽力涵养小姑娘受损的灵魂,也慢慢将所学知识教给独孤宁,边等三天期满好上山取先愿之镜,也能顺便去问祢攸如何分享记忆。

耐不下x子啃书的青虹则是把所有家务活都包办了,打扫、洗衣和做饭,偶尔跟曲琅去打猎加菜,并在孤宁看书看得忘记时间时提醒她,不让她废寝忘食。

被曲琅和祢攸挡了几次的路筝没再做什麽大动作,而是跟着孤宁研究此地的传说。他也想过看南g0ng俐留下的书,可孤宁借的版本是中文写成,和天灵的字有些不同,而用天灵字书写的版本曲琅没打算借给他,让想方设法想打听到底曲琅和孤宁说什麽的路筝有些烦躁和不快,却因孤宁而只能压抑下来。

???

三天很快就过去,曲琅又一次在路筝跟青虹面前说山神有旨,让孤宁上山找他,在他们担心和烦躁不悦的目光中,把孤宁领走了。

孤宁跟曲琅再次来到竹楼地下的密室,看着祢攸做完最後一步,将满溢的力量全数收束,又将人脸大的镜子缩成指甲大小,看上去就只是一个jg致的饰品,完全没先前那种引人注目的力量。

祢攸割下头上一小绺长发,用术变成链子穿过镜子,才把先愿之镜交到孤宁手上。

「戴在身上不要离身,虽然封起散溢的力量,但这毕竟是神器,还是能保护你。」祢攸解开链子,示意孤宁戴上,「戴好,神器的灵气亦能助你涵养受伤的灵魂。」

孤宁小心接过镜子,戴在颈上,「谢谢。」

「守好本心,勿迷了心窍。」祢攸叮咛一句,「拿到镜子,书看得差不多就该启程了,你剩下的时间不多。」

「我知道,谢谢您,不过我还有事要请教。」孤宁抓紧机会,在祢攸送客前把她憋了三天的问题拿来问,「独孤宁醒了,可她沉睡了八年,我若要跟她一件件说曾发生的事要说很久,有没有能跟她共享记忆的方法?」

「有,跟我来。」祢攸在前,领着两人离开密室,将两人留在大厅,自己走进内室,半晌才拿了本书出来,交给孤宁,「里面有些简单术法,有几种你需要的关於记忆的术法,很简单,不过要先学会使用你t内的力量。我等等教你掌握力量,之後你自己琢磨。」

接过书,孤宁认真点头,「好,麻烦您了。」

「闭眼,伸手,五指摊开,用心感觉。」祢攸边说,边用他的神力牵引她身上的力量,紫红的力流在她的掌心凝成圆球,缓慢旋转,「感觉力流的方向、凝聚的方法,用你的意念去引导力量。」

祢攸边指导,边把自己的力量撤掉,让孤宁自己运转t内的力量。而或许是不曾接触过,也不熟练的关系,祢攸撤去力量没几秒,孤宁手中的紫红圆球就散掉了。

孤宁睁开眼,脸上浮现惊奇的表情,「这就是力量吗?」

「是,是这具身t的力量。」祢攸看着她,深棕眼眸深邃如深潭,望不见底,却又包容,「你不曾接触,这也非你天生所有,控制和适应对你会b较难,多练习对你有帮助,尤其你的旅程不会平顺。」

「我会努力的。」墨红眼瞳盈满坚定,「请再来一次。」

祢攸没有回答,直接让她重复刚刚的过程,亲身t会。

?????

在谜之山耗费一天,孤宁才终於抓到一点使用t内力量的诀窍,下山之後就把自己关在房里,选了最能满足她们情况的一种,就开始照书上的方法练习,以求今晚能先把一部分的记忆分享给缺席自己人生八年的独孤宁。

除了中途被青虹拖出来吃晚餐,孤宁都把自己关在房里练习,直到丑时该睡了才休息。

孤宁熄灯,躺平在床上,将自己如同过往八年的每一夜一样,沉入意识深处,用她的灵魂慢慢涵养t内另一个受损的灵魂。

「姊姊!」感觉到孤宁,独孤宁开心迎上下沉到意识深处的她,「姊姊今天要教我什麽?」

「今天给你看看我的记忆吧。」孤宁笑着0她的头,「我今天学会共享记忆的法术了,不过因为不熟练,所以你能看到的或许不多,我会让你先看看我刚醒来之後发生的事。」

「真的?」独孤宁漾开兴奋的笑,「会看见爹娘吗?」

「会喔,你娘亲是我睁眼後看见的第一个人,她是看着我醒来的。」孤宁对着的nv孩认真说,「你的父母很ai你,也很重视你,以後可不能太过任x,他们会担心。」

「嗯……」独孤宁想起自己贪玩的下场,闷闷地应了一声,「我知道的,以後不会了。」

「知道就好。」孤宁拍拍她的肩,让她打起jg神,「来吧,握着我的手,闭眼,放轻松。」

两双手交握,孤宁抵着独孤宁的额头,两人闭上双眼,孤宁低喃咒语,边配合咒语调动身上的力量,找到她要分享的记忆,传送给独孤宁。

传给独孤宁记忆的同时,孤宁也跟着温习一遍,曾因时间流逝而模糊的过往也随回忆渐渐清晰,一切历历在目,有些细节也更加清楚。

两个人跟着回忆里的人经过各式各样的情绪,直到孤宁撑不住法术,结束她们第一次记忆共享。

孤宁直起身,放开独孤宁的手,脸上是掩不住的倦se,「今天就先到这,我明天再来。」

虽然还想继续看,但看着孤宁疲惫的模样,独孤宁乖巧地答应。

「记忆里看到的上课内容你先慢慢学,有不会再问我,明天起会一半时间让你看记忆,一半时间学习,记得把不会的记下来问。」

独孤宁点头,「好,姊姊好好休息。」

「嗯。」她回以一抹浅笑,「明晚见。」说完,就把自己从ch0u出来,任由自己陷入沉睡。

淅沥沥,淅沥沥……

孤宁发现她回到自己的躯壳,却身穿古装,墨se长发也梳成青虹经常替她梳的模样。她撑着一把雪白油纸伞,站在青石小路上,浓雾遮去周围的景象,只能听见细柔的雨声,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该往何处去。

她没有惊慌,抬头仰望深青se的天空,听着细密的雨声,感觉着清冷的风,脸上的表情带着一点疑惑,更多的却是柔软安宁的神se,让她那只能算是平凡的脸亮起来,令人不想移开目光。

她伫立在烟雨中,久久都没有动作,好像在思索什麽,又好像她根本没在思考。就这样不知道站了多久,恍惚间,她似乎看见一个人影,模糊不清,影影绰绰地从不远处走来,离她越来越近。

从那模糊的轮廓能辨别出是男x打扮,可看不清面容,也没听见他的声音,分辨不出到底是谁,只能隐约看见他g起一抹浅笑。

「你是谁?」

孤宁问完,人影却停止移动,也没出声,就站在那里。

孤宁忍不住又问,「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人影依旧没有回答,也没有其他动作,静静伫立於原地。

雾越来越浓,将人影淹没。

越发清晰的雨声在耳边回荡,孤宁的意识渐渐恍惚,直至闭上双眼。

眼睫如蝶翅轻颤,睁开眼帘的同时露出一双sh润的墨红眼瞳,还有些迷蒙的眼睛没有焦距,呆呆望着床顶。

终於回过神,孤宁坐起身,茫然看着和自己的手不一样的细白小手和散在一旁的墨红发丝,脸上表情满是不解。

抬手拧了下自己的手臂,被疼痛刺激得更清醒,她脸上的疑惑却没有减轻半分,「那是梦?也太奇怪了……」

「那个人影是谁呢?」

?????

夜幕低垂,就着微弱的月光,路筝一脸y沉地离开村子,看到在村外等他的黑衣男子,表情更加冷漠。

俯视着单膝半跪在面前的男子,路筝的声音很冷,「怎麽?我不是说没事别来找我?」

黑衣男子面无表情,唯有鬓边冷汗泄漏他的紧张,「属下无能,拦不住香夫人,香夫人正在g0ng里大闹,si了好几个将培养好的聆风。」

路筝一双鹰眼半眯,秀丽面庞露出灿烂的笑,清亮的声音却冷如冰霜,让半跪在他面前的男子微微颤抖,「拦不住?还si了几个快培养好的聆风?」

他在男子x口狠踹一脚,力道之强,直接把男子踹飞,撞断一棵两人才能合抱的大树,重伤的男子险险避开断树後吐了一大口血。

路筝无视男子痛苦的表情和强忍着的sheny1n,脸上表情十分冷酷,灿金眸子没有温度,无情的眼神让男子心里发寒,「我要你们何用?她都疯那麽久了,你们还拦不住?一群废物!」

男子又呕出一口血,努力忽视喉中腥甜,再度半跪在地,「g0ng主息怒!」

睨了歪斜却努力跪好的男子一眼,路筝转身面向村子,留了一小段话便离开,「我明天会启程回去,在我回去前别让她跑了,否则你们通通拿头来见。」

目送路筝离开,感觉不到他的气息後,男子身子一软,直接倒在地上呕血,衣服被冷汗浸透,像从水池里捞出来的,脸上的怨憎之se浓厚。

「啧,还长生g0ng……葬送了多少人命?哪里长生了。」抹去唇边血渍,男子挣扎起身,一步一晃地离开,「该回去报信了,我可不想掉脑袋。」

?????

「青虹,你东西收拾好没有?要准备出发罗。」

「好了,小姐。」青虹边说边把她们的包裹打结绑好,「东西都带齐了。」

孤宁大致清点该带的都带到之後,露出满意的笑容,「青虹不错啊,挺细心的。」

「嘿嘿。」青虹露出有些腼腆的笑容,颊上的梨涡让她更显青春可ai,「小姐接着要去哪呢?」

「先往最近的城镇走吧,沿路打听一些奇闻轶事,有兴趣的就去瞧瞧,或许我们还能再见到活生生的传说喔。」

就在主仆两人规划未来行程的时候,清脆的敲门声打断她们的谈话。两人同时转头看向声源,是看上去有些憔悴的路筝。

「路筝你怎麽啦?」孤宁蹙眉,关心地问,「没睡好?你的黑眼圈好重!」

「我是来跟你们道别的。」路筝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有些抱歉地看向她们,「昨天家里传紧急消息给我,说我娘出状况,我必须赶回去,抱歉不能陪你们游历了。」

孤宁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不用觉得抱歉,你娘亲的事重要,毕竟她生养你,该尽的孝道还是要尽的,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路筝的眼底在孤宁宽慰他的同时闪过一丝掩藏得很好的冰冷和讽刺,没让眼前的两位小姑娘看见,「嗯,不过我还能陪你们走一小段路,你们要去的城镇和我要回家的方向一样,这段路我能护你们安危。」

孤宁仔细辨认他的神se,确定他没有勉强,才点头,「那我们赶快出发吧!这回补给还跟村里买了两头驴,脚程b我们用两条腿走快得多,你也有马,都有座骑,就不会耽误你的时间了。」

「嗯。」路筝点头,「走吧,我在前面带路。」

离开谜之山山脚下的村落,一行三人穿过山林,来到离谜之山最近的雾之镇。简单补给一些东西後,路筝就告别两人匆匆离开了。

目送路筝纵马离开的背影,孤宁有些担忧,却也不知道该说什麽,毕竟外人怎麽安慰都显得过於苍白无力。她看着他挺拔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不见人影了,才拉着青虹小姑娘回去投宿的客栈吃午餐兼打听消息。

???

两人在人满为患的客栈大厅找到一处较不显眼的座位,点了一桌饭菜,边吃边竖着耳朵听来往的客人谈天。

知道孤宁对传说、轶闻有兴趣,青虹把心思都放在这方面上,而孤宁则是边听边默默记下可能派得上用场的消息,在心里盘算该如何寻找剩下的浮生墨笔和破邪。

吃饱喝足,在孤宁的示意下,青虹招来店小二结清饭钱,两人便直接上楼回房,没继续打听消息。

「小姐,怎麽不继续听了?」青虹有些不解,「一顿饭时间我们也没打听到太多传说和奇闻轶事,就这样回房好吗?」

「你没听到有人说了个花之村发生的奇事?」

青虹点头,「听到啦,不过好像也没什麽特别的,乡野间很多类似的传说,尤其是这几年,特别多村子闹鬼或妖怪肆nve。」

「这样吗?」孤宁略有些惊讶,「看来我看的那些轶闻志记录下来的并不是多数?」

青虹摇头,「也不是,不过有些是新的,还没写下来。」

孤宁露出好奇的模样,「你怎麽知道这些?」

青虹搔头,「因为奴婢大哥就是专门记录那些乡野杂谈跟奇闻轶事的人啊,小姐看的好几本都是大哥写的。」

孤宁惊讶地挑眉。原来这就是当初觉得青虹和其他孩子不一样的原因?因为还有一个哥哥?不过这样也好,青虹的心理状态会b其他孩子更适合跟在她身边。「敢情专业的在这里。」她笑看青虹,「我带你倒是带对了,那你对这些传说故事那麽有兴趣也是你大哥的影响?可你怎麽没听过谜之山的传说?」

青虹红了脸,「小姐说完奴婢才模模糊糊有点印象,我爹娘还在时,大哥给奴婢说过,还拿那个吓唬奴婢,奴婢吓得大哭、天天做恶梦,结果大哥被娘罚得很惨,就没再跟奴婢说这个传说了。」

孤宁调侃脸红的青虹,「那我有g起你的心理y影吗?」

青虹难得对孤宁翻了个白眼,「没有。」

「呵呵。」孤宁轻笑两声,揭过这荏,回到她原本要说的话题,「花之村的奇闻在你听来很平常,可我听曲琅说过一个特别的妖怪,就像花之村那桩奇事里的妖怪,经常降妖除魔、为人打抱不平,很有侠士风范。」

青虹听出她的言外之意,「小姐想去花之村?」

「是啊。」孤宁点头,一脸兴味盎然,「世人一般都对妖印象不好,可这妖怪倒是有罕见的好名声,对做恶事的同类一点都不手软,让我真的很好奇他为什麽会这麽做。虽然其他的也颇有趣,但是活生生的传说更好啊!」

「所以小姐下一站是花之村罗?」

「嗯。」孤宁点头,「我们等等去买男装,在外游历还是扮成男子方便些,路上顺便买地图、打听花之村在哪,方便规划路线。」

「是,小姐。」

?????

她们到雾之镇时正巧碰上大集,街上人cha0汹涌,路边摆着各式各样的摊贩,虽b不得皇都的繁华,却也十分热闹,纵是武功不赖的青虹要护着孤宁不被人群推挤到也有些吃力。

为了闪开一名手持糖葫芦横冲直撞的小童,青虹不慎挥落身後一名彪形大汉手上的茶盏,瓷制的茶盏撞在青石板地,应声破碎。

青虹听见那声脆响,心知自己闯祸,站稳後随即转身寻找苦主,希望能快些解决,不要耽误孤宁的时间。

「你这个不长眼的,竟然打碎我的茶盏!」

「抱歉打碎你的东西,请问这多少钱?我赔给你。」

「这可是上好的甜白瓷,你知道这有多难得吗?」大汉恶声恶气地大声说,「这花了老子二十两银子,你赔得起吗?」

孤宁拾起地上碎片,仔细打量,撇撇嘴直接戳破大汉的谎言,「上好的甜白瓷是白中偏粉的牡丹甜,上头有暗花刻纹,你这个看上去白偏鹅h,还什麽纹路都没有,是最低等、便宜的甜白瓷,顶多就要二两,你开口就要二十两,太贪心了吧?」

大汉顿一下,改朝孤宁大吼,一脸不屑又不耐的表情,可眼底的心虚没掩盖好,主仆俩看得清清楚楚,「你又是哪来的小姑娘?不要多管闲事!」

孤宁哼了一声,「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讹人。」

「我看你是跟那冒失nv一夥的吧?该不是赔不起,赖我讹诈?」大汉的目光打量孤宁,脸上露出惊yan的表情,眼光也渐渐转为不怀好意,脸上笑容看上去十分猥琐,「真赔不起也无妨,给大爷我玩玩,不要多,一晚上,就当你还我钱了。」

「你无耻!」青虹一听气得跳脚,一双杏眼瞪得滚圆,颊上染了层浅红,「我好声好气跟你道歉,赔偿我也认了,可你狮子大开口就罢,人家看不过眼戳破你的谎言,还敢口出恶言?也太不要脸!」

孤宁丝毫没有掩饰脸上的厌恶,「恶心。」

「哼,不管,你们要嘛还钱,要嘛陪我一夜。」

y邪的目光在孤宁身上流连,惹得孤宁忍不住皱眉,「既然谈不拢,那去找官爷好了,让官爷评理,看是我们对还是你对。」

「啧。」大汉一脸不耐,伸手就要抓孤宁的手,「我看你是想陪大爷,那就直接说,大爷会让你整夜都很快活!」

孤宁闪到一边,躲过大汉的手,还没动手教训这个出言不逊的家伙,就见一颗小石子砸在大汉头上,力道大得直接把他砸趴在地上。

顺着小石子的来向看去,孤宁的眼睛都亮起来,「无穹!」

「好久不见。」无穹唇边噙着一抹浅笑,「怎麽出门了?就你跟青虹?」

熟悉的温和模样让孤宁十分开心,一扫遇到无赖的郁闷心情,她轻快地回答,完全无视一旁想爬起却被青虹一脚踩趴在地的大汉,「出门游历呢,有青虹在就够了。」

「也是。」瞥了地上的大汉一眼,无穹温和地问,「要帮忙吗?」

「不用。」孤宁转向青虹,「青虹,碎片捡一捡,我们跟这位一起去府衙请官爷评理吧。」

「不用了!」知道自己撞到铁板,见官怕是讨不了好,大汉立刻改口讨饶,「是我错,是我贪心,不用二十两,二两银子就好。」

「确定?你不是说我们诬赖你?」

大汉挂着两管鼻血猛摇头,「没没没,是我起贪念,都是我的错!」

「那就这样吧。」孤宁看向青虹,示意她赔钱。

「喏,赔你。」把二两银子放在大汉手上,青虹拍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小姐,抱歉奴婢耽误了时间。」

「无妨,不急。」孤宁将视线转到无穹身上,「你有空吗?一年没见,咱们叙叙旧?」

无穹含笑答应,「好。」

处理好意外惹出的纠纷,三人先去旁边的茶楼叙旧,交换未见的这一年彼此发生了些什麽。天南地北聊了一下午,三人都十分开心,在确定无穹只是单纯游历後,三人便决定同行。

天se渐暗,无穹先陪着主仆俩买完衣服和地图,又跟人打听好花之村怎麽走,便随她们去同一间客栈投宿,方便互相照应。

在雾之镇过一夜,一行三人都大略补充好路上所需物品,便出镇往花之村的方向前进。

?????

「小姐,天se暗了,是否该找地方紮营过夜了?」

孤宁曲指敲了下青虹的头,「跟你说换男装要叫我公子,你老忘记怎麽行?这样换男装就没意义了。」

无穹笑着打圆场,「阿宁别急,现在就我们在,给青虹一点时间,习惯就好。」

青虹r0ur0u被敲的地方,脸上挂着有点委屈的表情,小声嘟囔,「小姐叫了那麽多年,哪是一天就能改得过来的……」

觉醒了鲛人血统、五感b一般人灵敏的孤宁没有漏听青虹的嘟囔,又提了个解决办法,「那不然你跟无穹一样叫我阿宁,这样就不会露馅了。」

青虹小脸一垮,那副可怜的模样惹得孤宁哭笑不得,无穹则在一旁笑看主仆俩的逗趣互动,「这个办法不成,若真养成习惯,回将军府奴婢可要被罚惨了,紫澄姊更会天天在耳边唠叨的!」

「现在改掉你的自称,在外游历这三年我不要听到奴婢两个字。」孤宁有些不满,「给你买了男装,我还亲手帮你扮成少年模样,你开口就自称奴婢,那不是让我白花钱又做白工?」

「遵命,小姐。」说完,发现自己又脱口而出出「小姐」二字,青虹连忙摀起嘴,小心翼翼打量孤宁的神情变化。

看着青虹小心的模样,还有孤宁好气又好笑的表情,无穹开口免去青虹被孤宁碎念的命运,「好啦,先别急着念她,天se暗了,先找地方住吧。我记得地图上有个小村落在这个方向,应该不远了。」

看在无穹的份上,孤宁没继续念青虹,「嗯,那就再走一段吧。边走边看有没有适合紮营的地方,当作没找到村子的备案,免得今晚没法好好休息。」转头看缩着脑袋的青虹,孤宁又抬手在她额上敲一下,「等等若有找到村子,注意点,不要又叫我小姐,不确定会不会叫错就别说话了。」

青红吐吐舌,「是,公子。」

???

孤宁他们走没几步,就看见好几缕冉冉上升的炊烟,估计距离不远,便知道今晚的住处有着落了。三人齐齐加快脚步,希望能在天se尽黑前到村子。

走了约莫两刻钟的时间,一行三人抵达了村子,由在外旅行经验最丰富的无穹负责跟村民交涉,後来借宿在一名独自扶养三个年幼nv儿的中年男子家里。

看着最大五岁、最小一岁左右的三个孩子,孤宁跟无穹商量了下,给点钱粮作为借宿一晚的报酬,无穹又帮忙猎了点野味加菜,青虹自己简单打理他们要借宿的两间房间,孤宁则帮忙照顾三名小nv孩,好让男子能够专心做事。

一行三人和对方一家四口用了颇丰盛的晚餐,男子抱着吃饱开始想睡的nv婴回房,让两名nv童给青虹他们带路去村子中心的水井方便他们打水沐浴。

都打理好之後,走了一天也有些疲惫的孤宁他们早早就各自回房间休息,为接下来的旅途养jg蓄锐,毕竟接下来不知道何时才能够再有床睡了。

???

「呜呜……疼……」

「爹爹──」

细碎的哭声断断续续从隔壁房间传来,却没停止的迹象,扰得刚给独孤宁看完记忆、教学完的孤宁有些烦躁。她起身的同时发现一样被扰得没睡好的青虹也醒了,都能看见青虹脸上的不解和烦躁,心知自己大概也是同样的表情──累了一天,本以为能好好休息,却被这样细碎不绝的哭声弄得难以入眠,心情自然不好。

披了件外衣,孤宁起身下床,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却发现无穹也醒来,就站在她们房门口,脸se有些奇怪。

「无穹,怎麽了?」孤宁有些奇怪地看向难得沉着脸的无穹,发现他的眼底闪着怀疑和惊异,「没睡好也犯不着这样的表情吧?」

「我觉得这哭声有异。」无穹皱着眉,「何况白叔为何没有安慰孩子、任孩子哭闹?我隐约还有听见奇怪的声音,准备去看看。你和青虹待在这里等着,等我叫你们再进来。」

虽不明了无穹为何有这样奇怪的脸se,也不明白无穹为何一副像是担心她们看到什麽脏东西的模样,孤宁还是顺从他的安排,「也好,我们在这里戒备,有需要就叫我们,虽然我们没你厉害,但也是战力。」

「嗯。」无穹点头,一个闪身离开,去探看他们屋里究竟发生了什麽。

看了看,发现那间房间没有对外的窗子,无穹跃上屋顶,在对应的位置上小心揭开瓦片,从空洞向下看,却在看到里面的情景时几乎控制不住他的脾气。他深x1了一口气,勉强压住怒气,琥珀se眼眸彷佛燃着火,隽朗的面孔脸sey沉如墨,彷佛都能看见怒火在他身上燃烧。

虽然他已有所怀疑,但也只是怀疑,毕竟他难以相信一个父亲会对自己年纪那麽小的nv儿做出那种事,可那哭声和怪异的声响让早已见识过各式各样y暗的无穹察觉异处,而现在的景象更是证实他的怀疑,也让他的怒火上升到最高点。

三个nv童中的次nv抱着一岁的妹妹缩在离男子最远的墙角,一手紧紧摀着妹妹的嘴巴,用身t挡住小妹的视线,自己的眼睛也牢牢闭上,压抑地低声啜泣;五岁的nv童衣衫不整地被男子压在底下,一张脸哭得通红,小手推拒着男子的接近;男子压在nv童身上,不时发出低吼声,粗犷的脸上能看见他愉悦、兴奋的表情。

无穹完全没打算压抑他的怒火,直起身用力一踏,直接踩破屋顶,稳稳落在地上,抬脚一踹就把中年男子踹飞,撞破墙壁飞出屋外,巨响如惊雷,将许多人从睡梦中惊醒。

无穹脱下身上的外衣,盖在衣衫不整的nv童身上,轻拍一下她的头,低声说了句让nv童泪如雨下的话,「以後都不会痛了。」

一边从墙上的破洞走向倒在地上起不来的男子,无穹一边开口叫在屋外的孤宁和青虹,「阿宁、青虹,照顾屋里那三个孩子。」

一头雾水地在门外听着房里动静的孤宁和青虹对视一眼,立刻撞开门冲进房里,看见套着无穹外衣的五岁nv童和缩在墙角的两个小的,孤宁马上明白无穹看到了什麽景象。在怒火中烧的同时,她当机立断跑到还止不住泪的nv童身边,用无穹的外衣将nv童遮掩好,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青虹看着那两个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的nv童和nv婴,不忍地抱起两名孩童,低声安抚两个孩子,并在孤宁的示意下挡住两个孩子的目光,不让她们看到无穹是如何处置她们父亲的。

无穹走到男子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俊脸面无表情,抬脚就又在他的腹部狠狠踹上一脚,却巧妙地没有留下外伤。

「你怎麽下得去手?那是你的nv儿,亲nv儿。」冷冰冰地看着衣衫不整的男子在他脚下瑟瑟发抖,无穹状似无意地踩在他0露的部分,看着他痛苦的表情,脸上露出厌恶的神se,「你也会痛?那为何你能无视你nv儿的痛呼?任她哭泣,然後继续满足自己的兽慾?」

「大、大侠,是我错了,饶了我!」他痛得脸孔扭曲,眼角隐隐泛着泪光,嘴角流下一行血迹,「我错了,我对不起彤彤,求您饶了我!」

「饶你?」无穹冷笑,「你觉得你能被饶恕吗?」

无穹辗了几下脚下的「东西」,狭长的凤眼没有平时的温和,反而显得冷漠无情,琥珀se的眼眸亮得彷佛在燃烧,「不只侵犯自己的nv儿,还让另外两个年幼的孩子看着自己姊妹被欺负,你这是什麽心态?」

「和你同为人类、男x,真是一种糟糕的感觉。」无穹挪开自己的脚,在旁边地上磨了磨,像要把脚上踩到的脏东西抹去,然後鄙夷地看着痛得在地上打滚的中年男子,「不对,你不该称为人,畜牲不如的东西。」

「饶、饶了我……」

终於被孤宁安抚下来的nv童,听到男子的求饶声,忍不住开口,「不要。」

孤宁微微一惊,她以为小姑娘能慢慢止住哭泣已经很好,没想到她那麽快能够对这件事发表意见,「不要?不想原谅?」

「不原谅。」小nv孩ch0u咽着说出让孤宁和无穹怒火上升到新高度的话,「妹妹们都受伤,哭很久,不原谅。」

「渣滓!」无穹又踹了男子一脚,直接把他踹得吐血,「她们才多大?你亲口说过你大nv儿五岁、二nv儿三岁、小nv儿一岁!你竟然下得去手?!」

「无穹,小心别打si了。」孤宁抱起小nv孩,向来温暖的墨红猫瞳尽是冰冷无情,「就我记得的律法里,这样的人渣自有酷刑伺候,让他si太痛快反倒便宜了他。」

「知道了。」无穹在男子害怕的目光中露出笑容,「我会注意分寸。」

就在无穹处理这个败类的同时,被无穹打破屋顶和墙壁的巨响惊醒的村民们纷纷点火把出来查看,在看到无穹修理男子的狠辣模样都吓了一跳,想上前阻止都被抱着孩子的孤宁拦下来。

孤宁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拦住他们,而被拦下的人注意力也转到孤宁和青红身边的三个孩子身上。ch0u泣的孩子、衣衫不整的nv童、破损的屋子,还有在地上被无穹痛殴的同样衣衫不整的男子,村民们隐约明白了事由,纷纷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被痛殴的男子,直到村长赶来。

「小夥子,住手!」村长大喝一声,开口制止无穹,「做什麽这样动手打人?你要打si他吗?」

「打si还算便宜他的。」无穹在男子的肚腹狠狠踹了一脚才停,不管在他脚边打滚的男子,他转向村长,「这个败类为了满足自己的兽慾,侵犯自己三个nv儿,若不是我们听到怪声发现,这三个孩子要受苦多久?」

村长闻言大惊,一脸严肃地看着男子质问,「白雷,小夥子说得可是真的?」

男子在地上一边打滚一边sheny1n,迟迟没有回答,连看都没看村长一眼。

「哼。」孤宁冷哼一声,语带讽刺地开口,「他在逃避问题呢,以为装成被打、被欺负的模样就能博取同情,当我跟无穹、青虹都是si的?若不信我们的证词,何不问问彤彤?她亲口说不原谅那个渣滓的。」

村长转头看像孤宁怀里的nv童,在看到她被无穹的外衣包裹的模样眉头蹙得更紧,「彤彤,你爹真的欺负你跟妹妹们了?」

nv童瑟缩了下,仍勇敢抬头与村长对视,「爹爹欺负彤彤跟妹妹们很多次,我们很痛,跟爹爹说,可是爹爹不理我们。」

「知道我因为小孩哭声和异响不止去查看之後看到什麽吗?」无穹看着村长和村民们震惊的模样,又说出他所见的糟糕景象,彻底把真相摊在他们面前,「我看到彤彤在哭闹着推拒这个渣,而这个渣一脸兴奋地靠近彤彤,旁边两个妹妹在哭、在发抖。」

一旁的村民对着白雷指指点点、脸上俱是不敢置信的表情,因为眼前事实已经相信孤宁他们的村民更是用鄙夷的目光看他,村长的表情也十分震惊和凝重,难以相信他们这样的小村竟然有这种丧心病狂的人渣。

「白雷你怎麽能这麽做?你这样对得起阿蕾、对得起自己的列祖列宗吗?!」村长指着白雷,一脸痛心,「阿蕾地下有知,她又怎麽能够安心啊!这三个孩子是她的心头r0u啊!她拚命生下来的孩子你这样糟蹋?她们也是你的亲nv儿啊!」

男子依旧没有说话,倒在地上ch0u搐哀号,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无穹,把他绑起来。」孤宁厌恶地睨了一眼那人渣便转移视线,「村长,你们打算怎麽处理他?」

村长沉y了下,「沉塘吧。」

孤宁扬眉,「村长,他交给我们吧,这种人渣就这样让他si太便宜他了。」

「可……」

「我们路上会经过枫城,我会把他送进官府,按律法他这样的渣会受酷刑处罚。」孤宁看着村长,一脸坚定,「三个孩子我们也会带走,我家境还算殷实,能够安置好这三个孩子的。」

瞥了白雷一眼,又看了看三个孩子,村长长叹一声,「就按公子说的办吧,劳烦你们了。」

决定好如何处置白雷後,无穹乾脆拿村民提供的麻绳把他捆起来关柴房,三个孩子则交由几位妇人为她们打理,都整理好後,才各自回屋歇息。

虽说前一夜没休息好,还碰到了令人愤怒又糟心的事情,孤宁一行人还是起了个大早,由孤宁和青虹照顾三个孩子,无穹则拖着白雷离开村子,往离他们最近的枫城赶去。

少nv和nv孩们走在前头,无穹落在後头,最後面是被无穹故意绑成粽子难以行走的白雷,拖在地上前进。

就这样走了四天,他们终於到达枫城。进城时虽被守城士兵盘问,却在大略告知缘由之後得到同样的怒火,士兵们非常乾脆地放他们进城,还有热心士兵直接告诉他们府衙在何处,方便他们把白雷送官。

「青虹,将军府的令牌你记得收哪儿吗?」

「在公子的行囊里。」

孤宁走到白彤坐的驴子旁,翻了下行囊,把令牌取出,「很好,我们去府衙吧!赶快把这个渣弄走,我不想再看见他。」

「也好,我也不想再拖着这个家伙了,根本浪费力气。」无穹瞥了被他痛揍一顿又经过四天拖行、外表凄惨的白雷,一双凤眼没有半点温度,「走吧,早点把他交出去,再带她们三个吃顿好的。」

两个年纪b较大的nv孩听到会有好吃的,小脸都亮起来,圆润的杏眼闪着光,期盼地看着他们,那副模样看上去十分可ai,让孤宁他们都忍不住轻笑,挥去了一些碰到渣滓的糟糕心情。

孤宁微笑,抬手轻捏了下彤彤软软的脸颊,「乖喔,晚点把他送官後我们就去吃好吃的。」

「好!」

???

一行人走到府衙门口,孤宁讶异地看着站在门口的挺拔身影,脸上的表情写满惊讶──段书聿贵为青王,不是应该在皇城?怎麽在这个接近边境的小城?是微服出巡还是游山玩水?

感觉到孤宁的视线,段书聿转身看向孤宁的方向,在看见那可称为标志的墨红发se和瞳se後愣了下,随即恢复平时略显高傲的表情。见状,孤宁扬起笑,迈步朝他走去。

有他在,这个案件会很好处理,毕竟青王可是出了名的注重礼法和刑律,这个把纲常1un1i丢在地上践踏的畜牲会彻底点燃他的怒火,毫无疑问会受到很严厉的处罚。

「参见青王。」

「免礼。」段书聿摆手,「我奉皇命微服出巡,在外就不要唤我青王了,唤我书聿吧。」

孤宁顺从点头,「是。」

段书聿将视线从孤宁身上转到地上的白雷,「那人是怎麽回事?」

明白他想问什麽,孤宁乾脆趁机把这件事转给他处理,「他触犯法律,被我们抓了个现行,因罪行重大,故而特意送到官府处置。」

「罪行重大?」书聿看着白雷狼狈的模样,脸上有几分探究的意味,「我倒想知道他犯了什麽罪,让独孤将军向来心慈的掌上明珠能做出这样的处置。」

「带进来。」

「好。」孤宁朝无穹他们招手,「青虹、无穹,带他们过来吧!我们进府衙!」

???

段书聿坐在公堂之上,俊朗的面容凝重严肃,那副震怒的模样让堂下的白雷瑟瑟发抖──他听到孤宁对段书聿的称呼和尊敬,知道这是虎寅国最看重礼法和刑律的异姓王时,他想si的心都有了。

随时间推移,人心不古,为了遏止犯罪以起到杀j儆猴的效果,段书聿立了很多酷刑,专门对付犯下极重罪的犯人,但凡nve待、连环杀人等罪大恶极者,一旦证据确凿,都会有对应的酷刑伺候,从不会轻易让他们si去。

而天灵大陆因生育率不算高,一对夫妻一生至多三个孩子,所以十分重视幼童,每个孩子都被视为珍宝,故而nve待幼童也会面临很重的刑罚。

在一旁看着抖得跟个筛子似的白雷,孤宁一点也不同情他。他对三个孩子的伤害是难以估计的深,不管身或心都是。若没遇见他们,她们的人生就毁定了,而他竟还是她们的生父!身为生父,却是将亲nv儿推入深渊的罪魁祸首,要段书聿不判他酷刑根本不可能。

段书聿看着伏在地上的白雷,眉头紧蹙,「白雷,你可知罪?」

「草民知罪。」知道眼前的人不是能够唬弄、狡辩的,想态度好点看能不能减点刑,白雷异常乾脆地认了罪。

「既然知罪,那就按刑律判吧。」段书聿略一思索,就依据白雷所犯法律判刑,「白雷强jnv童和nv婴多次,对其身心造成不可抹灭之伤害,再加上身为nv童和nv婴父亲,罪加一等,知法犯法,罪不可赦,判其受酷刑十年,十年後斩首示众。」

「所受酷刑……」段书聿沉y一小会儿,开口,「将其做ren彘,装进木桶,木桶挖洞露出下t,和饿鼠同笼。」

一听到自己将要遭遇的酷刑,白雷猛然抬头,一脸恐惧地看着段书聿,脸se整个发白,用惨叫和久没喝水导致粗哑的声音大叫、哀求,「大人饶了草民吧!草民知错!草民绝不敢再犯了!」

「本王若饶你,那三个孩子怎麽办?」段书聿冷眼看着白雷,向来温和中带点上位者高傲的表情变得冷厉,茶褐se眸子十分冰冷,「伤害已经造成,难以挽回,至少该给她们的公道本王不能少给她们。本王若饶你,如何对得起相信本王的子民?这律法定来何用?」

没再理会他的求饶和哀号,段书聿直接让人把他拖下去,「来人,拉下去,即刻行刑。」

站在一旁的其中两位捕快走上前,直接把白雷架起来往外面拖,完全无视他的哀号和挣扎,很快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连声音也渐不可闻。

???

结案之後,孤宁一行人正准备带三个孩子去吃说好的大餐,被段书聿叫住,「独孤宁,这三个孩子你打算如何处置?」

「她们啊。」轻抚白彤细软的长发,孤宁的眼神很温柔,「我还要游历,没法带着她们,会安排人把她们送回将军府吧。我想我娘会给她们安排个好去处,一定不会让她们再受苦难折磨。」

「有安排就好。」段书聿低头看那不及他腰际高的幼小孩童,眼神少了几分高傲,多了几分温柔,伸手轻拍一下白彤的头,「以後会过得好就好。」

「我们说好把那个败类送进牢里就要带她们去吃好吃的,书聿可愿一起来?」孤宁笑着发出邀请,「我想她们应该也很欢迎帮她们讨回公道的你一起吃饭?」

看着猛点头的两小孩,段书聿难得露出真心的笑,没有平日的疏离和高高在上,「好啊,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用过大餐後,孤宁一行向书聿道别,带三个孩子到将军府在枫城置办的产业过夜。哄睡了三个孩子、安排好给无穹的房间之後,孤宁随即叫来府里的人,安排把三个孩子送回将军府的事。

把琐事都打理好後,孤宁才去梳洗休息。虽说是休息,但晚上和独孤宁的约还是要赴的,毕竟沉睡了八年,独孤宁缺失的东西可不少,孤宁必须在她离开前把该教的、该让独孤宁知道的都教给她。

散下长发、换下身上的男装,孤宁躺在床上,闭眼将意识沉入深处,悄悄靠近在意识深处练习所学的独孤宁。看着小姑娘认真练习的模样,孤宁微g唇角,眼神很柔和,还有一点怀念。

独孤宁就像她还在孤儿院时的那些弟弟妹妹们,个x都不一样,但都一样认真学她教给他们的东西,就算再不擅长、再不想学,也会耐着x子坐下来,认真听她讲解,有空时一遍遍练习。

站在独孤宁身後一小会儿,孤宁伸出手蒙住她的眼睛,压低嗓音,「猜猜我是谁?」

被突如其来的碰触吓到的独孤宁差点跳起来,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後忍不住笑了出来,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像在抱怨也像在撒娇,「宁姊姊,这里就只有你能来,压低声音也没用啦!」

「呵呵。」放开手,孤宁浅笑着打量她的作业,「学得不错啊,看来我可以再加快你的教学速度了,今天看完记忆就来教你新的吧。」

「好啊!」墨红猫瞳笑眯成月牙,独孤宁的脸上有些兴奋,「接着教什麽?」

「我再想想,先看记忆吧。」坐到小姑娘对面,孤宁挪开面前的桌子和作业,两双手交握、额头相抵,闭上眼睛,只有她低诵咒语的声音在四周回荡。两人共享记忆,把独孤宁缺失的八年一点一点补齐,也藉这样身历其境的方式让心智年龄尚停留在幼时的她能慢慢长大,不至於回来後无法接手她的人生。

看完了今天份的记忆,孤宁慢慢收回力量,切断她们彼此间的连结後,才睁眼退开。

拍了一下还沉浸在记忆中的独孤宁肩膀,孤宁站起身,随即也伸手把还有些怔愣的小姑娘拉起来,「今天教你控制力量吧,这毕竟是你t内的力量,你越早开始熟悉越好。」

「虽然还没看到有关你自己身世、血缘的记忆,不过并不妨碍你学会使用你t内的力量。」孤宁看着矮她半颗头的小姑娘一脸迷惑的样子,简单解释道,「你可不只继承你母亲身上夜凰nv神的血缘,还有你父亲那方的鲛人血缘,所以今天起,除了纸本的知识,你也要学法术和武术。」

「那我来得及吗?」独孤宁疑惑地问,「学武不都是从小开始?我现在学会不会太晚?」

「不会,毕竟身t已经在我的使用下有了这方面的记忆,现在要做的就是培养你学会这些东西。总不能你明明拥有力量但不会用,那可是很容易出问题的。」孤宁朝她鼓励地笑,「虽然辛苦,不过学会以後能保护自己和重要的人,也会很有成就感喔。」

「嗯!」独孤宁用力地点头,「我会努力的!」

「那就开始吧。」

?????

经过一夜休息,孤宁梳洗罢又换上男装,带着同样穿着男装的青虹去看被安排在另外一间房的三个孩子。

推门进屋,年纪最大的彤彤已经起了,睡眼蒙胧地坐在床上,旁边是睡成大字形、压住彤彤双脚的二妹,可ai的模样让主仆俩忍不住露出笑容。孤宁又转头看看特地放在摇篮里的nv婴,确定她还睡得香甜,才走到床边,把彤彤从半睡半醒中给摇醒。

彤彤睁着还有些朦胧的双眼看向孤宁,略圆的小脸有些呆滞,过了半晌才恍然发现眼前坐着的孤宁。

「啊!宁姊姊!」彤彤惊呼一声,脸上露出疑惑,「你们怎麽来了?还没要吃早饭吧?」

「想先跟你说件事。」孤宁一脸认真,「我和青虹姊姊都在旅行,没办法好好照顾你们,所以我会请人把你们送回我家。」

彤彤露出有些失望的表情,「我们不能跟着宁姊姊吗?」

「不行。」孤宁摇头,拒绝彤彤的请求,「你们太小了,不适合跟着姊姊们到处旅行,你们受不了,也会因此失去受到更好的照顾的机会。」

「你们到我家之後,你们可以选择留在我家的善济堂等我们,或让我娘安排你们去新的家。新的家会有新的爹娘,他们会对你们很好,我和青虹回家之後也会经常去看你们。」

「我要等姊姊们。」彤彤毫不犹豫选择第一个选项,「我想等你们。」

抬手轻抚彤彤细软的墨发,孤宁看着她,「要等三年喔。」

彤彤摇头,深棕双眸清澈而坚定,「没关系,我可以等。」

「那就这样吧,我会让我娘把你们安排在我的院子里。」轻拍一下她的小脑袋,「好好照顾自己和妹妹们,乖乖在家等我们回去。」

彤彤认真点头,「好。」

「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就会有人把你们送回我家了,路有点远,路上要听话,知道吗?」

「嗯。」

孤宁笑了笑,「好啦,醒了就起来盥洗吧,等等就能吃早餐了。」

「好!」

用过早饭,孤宁留下青虹打理一些琐事,吩咐她照顾将要启程往皇城去的三个孩子,便跟无穹出门去买她需要的书和路上所需的乾粮和其他物资。

在大街上逛了半天,孤宁和无穹一边采买,一边学如何挑选,把东西都备齐了,才转向书肆,去买异闻志和传说故事。

孤宁在书肆里逛一圈,挑挑拣拣良久,手上抱了一叠书,都快遮住她的视线,还没要停的意思。边选还没看过的书,孤宁边思索着。看来最近各地正如青虹所说,妖魔鬼怪出现频率变高,作乱的频率也更高,才会有这麽多的异闻和传说,多到又出好几本新书。

或许这就跟夜凰nv神同她说的人心不古、贪念丛生有关吧,因那些恶气而衍生出这麽多妖魔鬼怪作祟,就是不知道跟破邪和浮生墨笔有关的传说又有多少……

孤宁边挑边沉思的同时,没注意到手上那叠书有些摇晃,最上头那本几乎要掉下来,碰巧无穹提着买好的东西走过来,一个箭步过去把那本书从顶端拿下,免去书掉下来砸在她脚背上的危机。

「阿宁,你先等等吧。」无穹无奈看着有些走神的孤宁,拿手上的书在她眼前挥了挥,「你手上的书多到要倒下来了,先结帐吧,免得这叠书倒了砸到你的脚。还想买的话,下午用过午膳再来买。」

回过神的孤宁看见眼前无穹手上正挥舞的书,又看看眼前快挡住她视线的书,点头答应无穹的提议,「嗯,也好,买了一早上的东西,就先到这吧。」把头从书旁边探出来,孤宁朝无穹露出灿烂的笑容,「谢谢你帮我拿起那本啦,不然我刚刚大概就要被书砸脚了。」

「不客气。」无穹回以一抹浅笑,「走吧,去结帐。都午时了,也该回去吃午饭了。」

「嗯。」孤宁点头,扶了下手上摇摇yu坠的书塔,跟在无穹身後去柜台结帐,「不晓得府里准备了什麽,逛一上午还真有点饿了。」

「放心,有青虹在,定有你喜欢吃的。」

「哈哈,也是呢。」

?????

下午无穹又陪孤宁跑趟书肆、稍微逛一下街,两人又提着大包小包──大半的书和一些给孩子穿的衣服──才回到府里。

买齐东西,把要给孩子们的衣服交给青虹整理之後,孤宁就捧着她买回来的一大堆书回房间,整个人埋进书堆里,开始看那些奇闻轶事和神话传说,想从中找到些关於两样宝物的蛛丝马迹。

孤宁边看边分析着能得到的资讯,翻了好几本书,多少找到一些可能和曲琅曾跟她说过的那个奇特妖怪有关的线索,却发现那妖怪似乎没有固定的路线,可能这个月还在虎寅国,下个月就跑到子鼠国去,足迹遍布整个天灵大陆,踪迹十分难测。

看了这麽多奇闻轶事之後,她发现这妖怪似乎出现的形象皆是nvx,且在路见不平和降妖除魔後从不收任何实质上的报酬,总要被帮助的人们去帮助其他需要的人,把这份善流传下去。难怪能得到这般好评,而非其他妖怪给人的刻板印象。

叩叩。

「请进。」孤宁的视线没离开手上的书,仍一门心思放在书上。

看她专心看书的模样,无穹忍不住叹气,「阿宁,该吃晚饭了,先别看了,大家都在等你吃饭呢。」

「你们先吃吧,我还差一点,看到一个段落就去吃。」

无穹闻言皱眉,「你这样对胃不好,书也不会跑掉,先去吃饭吧。这些奇闻轶事平日里看着当消遣就好,不必这般认真。」

「可是没时间了啊……」孤宁无奈低语一句,没怎麽动的嘴唇和刻意压低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没让无穹发现任何不对劲,也没解释她为何这麽急切要看这些书,「好吧,我看完这页,马上就来。」

看她那副有些不甘愿的模样,无穹倚在门框上,没照孤宁的话先离开的意思,「那我在这等你吧。」

孤宁无奈放下手上的书,伸手拿过旁边的书签夹进书里,「何必这样呢?我很快就会去了。」

「没办法啊,小姑娘们坚持要等她们的宁姊姊一起吃饭呢。」无穹耸肩,「说之後有三年见不到,要抓紧相处的时间呢,我就算先过去要她们先吃,也没人理我的。」

「好啦,这就来。」放下手上的书,孤宁起身走到直起身子的无穹旁边,「走吧。」

「嗯,走吧。」

???

用过晚餐,孤宁又陪三个孩子玩闹一阵,才让府里的嬷嬷带孩子们去洗澡、把她们送回房睡觉,免得接下来赶路太累。

哄睡三个孩子,孤宁就让青虹回房里休息,不必在她跟前伺候,自己又准备埋进书堆里找资料,让一旁看着主仆互动的无穹有些不解她为何那麽急着要看那些书。

经过晚餐前那一次催促和观察,无穹发现孤宁在看书时有些急切,不像以前见面时她身上那种闲适安然的感觉,反而像被什麽东西追赶,所以急着想找到应对方法。

不过他不知道孤宁究竟在找些什麽,而且她也没开口求助,无穹便只是保持沉默,看她忙碌,没过问她到底在忙什麽。

无穹临睡前见夜已深,怕她为了查书熬夜熬坏眼睛和身t,还跑一趟青虹房间,让她去提醒孤宁早些安歇。

隔天早上,应孩子们的要求,最後再陪她们吃一顿早餐,孤宁就让人把她们送走。在门口送她们离开後,孤宁让无穹和青虹自便,随即又钻回屋子里去看书,一看就看到将近午膳时间,都没踏出房门一步。

午饭差不多煮好时,青虹先去敲门叫她两回,却还是没法叫动沉浸在书海里的孤宁,只能转而跑去找无穹,请他再帮忙把孤宁从书堆里挖出来,免得她错过午饭。

青虹苦着脸,「无穹哥,拜托你了,千万要把小姐请出来吃饭!否则她这样好不容易养好的胃病又要犯了。」

「知道了,我会让她出来吃的。」无穹点头,语气温和地答应,「青虹你先去传膳吧,我一会儿就带她一起到饭厅。」

「好,那就拜托你了!」说完,青虹就放心转身往厨房去。

???

叩叩。

敲了两下,孤宁却没像昨晚一样很快就有回应,无穹又耐心敲了几次,得不到半点回音,试探一下,确定门没锁,便推门而入。

甫进门,就看见让他忍不住扬起嘴角的景象──孤宁右手撑头,双眼轻阖,一副熟睡模样,手上偏偏还拿着书不放,旁边两、三叠书塔有些摇晃,她就那样埋在书堆里安睡。

无穹轻笑一声,走到她旁边,试图拿走她手上的书,却拿不出来,怕扯坏书,只能先作罢。看来她真的很认真在看,连睡着都紧抓着手上的书不放,没让书落地,他要拿也拿不走。

看了下孤宁手上书的内容,无穹有些不解。这分明就是各地流传的一些神话传说或鬼故事,她为何买那麽多来看?又是什麽原因让她连出来游历都埋首书海?她到底在找什麽?

尽管满腹疑问,无穹仍旧先把问题都吞回腹中,伸手拍孤宁的肩,试图叫醒她。

「阿宁,该起了。」见孤宁都没反应,无穹大手握住她的肩,试图摇醒她,「要吃午饭了,别睡了。」

「嗯……」孤宁终於放开手上的书,不过她空出来的手不是摆在桌上,而是试图拍开扰她清梦的大手,「别吵。」

无穹躲开她的攻击,有些发愁。毕竟男nv授受不亲,他不能用平日里对待师兄弟们的方式去叫孤宁,怕冒犯到她,可现在要吃午饭,任她睡也不行,尤其听青虹说她之前胃不好,好不容易养好了,可不能又在游历期间ga0坏了。

「怎麽办呢……」无穹思考一下,露出笑容,带着几分狡黠,大手放开她的肩膀,转向她的鼻子,「这样应该会醒了吧?」

无穹捏住她的鼻子,坏心眼地无视孤宁因被g扰睡眠而拍向他的手,y是捏到她没气被吓醒才放手,看着她笑得很开心。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孤宁抬头瞪向旁边的人,偏偏因为刚睡醒,朦胧的墨红眼瞳看上去毫无杀伤力,反而多了几分可ai,让一旁的无穹笑得更欢,「你在瞪我吗?」

「不瞪你瞪谁?」孤宁有些没好气地朝他翻了个白眼,「有谁会无聊到把在睡觉的人的鼻子捏着不放的?我差点就没气si掉了!」

「没办法,你睡太si,我叫不醒你啊。」无穹耸肩,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没有半点悔意,「你又不是我师兄弟,男nv有别,我摇不醒你、拍不醒你,总不能打你巴掌吧?这样捏你保证会醒啊。」

「你就不怕我si掉?」

「不怕。」无穹理直气壮地答,「我有在观察你的脸se和反应,如果真的不行我会放手,不会让你si的。」

「哼。」孤宁轻哼一声,「这麽有信心?」

「那当然。」无穹笑答,「我可是在我师兄弟身上用过许多次了,百试百灵,有经验的,不怕。」

「你这货是冒充的吧?」孤宁讶异盯着无穹,「原来那个温和沉稳又帅气的疆无穹呢?我眼前这个无赖的家伙是谁?」

「是不是冒充的00看就知道啦。」无穹把脸靠近她,笑眯眯地作势要抓孤宁的手,「保证是真的脸皮,不是人皮面具喔。」

孤宁别开脸,一手推开越靠越近的无穹,不去看眼前那个一改平日温和形象的无赖青年,「走开!我才不0呢!你忘记还有法术这种东西?我可不只是人类!」

「好吧。」无穹顺着她的力道退开,忽视她微微泛红的脸和耳尖,脸上的表情有几分可惜,「那你要去吃饭没?我饿了,跟青虹打包票会带你去饭厅,没带你去我怕是没得吃。」

「你没得吃最好。」孤宁又翻了个白眼,绕过他走到门口,「走了。」

「去哪?」

「吃饭啊,你不是喊饿?」孤宁瞥了他一眼,「你不饿没关系,我饿了,我要去吃,你继续在那站着。」

「啊,来了。」无穹迈步跟上,看着前面孤宁的背影沉默了下,还是开口问出他的疑问,「你在找什麽吗?为什麽出门游历还把自己埋在书堆里?游历不是要看看这个世界、t会新鲜事的吗?」

孤宁没回头,顿一下才回答,「我这算是在规划路线吧。这次游历我想去各地看看不同的传说,之前听说有一个特别的妖怪,她会到处行侠仗义、降妖除魔,所以我在找她最近的踪迹,看能不能再遇到活生生的传说。」

「会行侠仗义,又会降妖除魔的妖怪?」无穹愣了下,「怎麽这麽耳熟……难不成是木华?」

「你知道她?」孤宁转头看他,一脸惊喜,「木华是那妖怪的名字?」

「应该是吧,如果我们指的是同一位的话。」无穹一脸犹疑,「我见过一个会行侠仗义、降妖除魔的nv妖怪,不过一面之缘,但我印象很深刻。」

孤宁双眼发亮,凑近才被她嫌弃过的无穹,「快跟我说说!」

「现在?」无穹扬眉,没有立刻回答,「我饿着呢,你不饿?我没吃饭可没力气说。」

「现在就去吃饭。」孤宁说完就抓住无穹的手腕,直接拉着他往饭厅跑,「赶快吃完说给我听。」

冷不丁被孤宁拉着跑,无穹踉跄一下,跟上她的同时哭笑不得地让闷头向前跑的少nv慢些,「等等啊!你也跑太急了!」

「是你太慢了!」

「喂!」

那天吃完午餐後,孤宁抓着无穹追问那名叫「木华」的妖怪,对b了无穹所见所闻和她查阅到的奇闻轶事和传说,确定木华就是她要找的妖怪,而且按无穹对她武器的描述,她的武器很可能就是破邪。

一确定自己的猜想,孤宁就又把自己埋回书堆里,很快归纳出木华曾走过的地方,并确定他们前些日子听到的奇事就是她最近的事迹,而花之村便是她最後出没的地方。

找到明确的线索让孤宁十分高兴,恨不得能赶紧出发去花之村,想快点找到木华。可惜等她把线索和目的地都整理好,夜已深,根本不可能把青虹和无穹从睡梦中挖出来,她只好压下急迫的心情乖乖躺shang,去涵养独孤宁、给她上课了。

隔天一早,通知青虹和无穹他们下一站要去花之村,当天就要走之後,孤宁就连忙拉着青虹回房收拾行囊,准备出发。

无穹听完,也立刻回房去收拾该带的东西,好配合那个过分急切的小姑娘。想起她那双闪闪发光的猫眼,还有灿烂飞扬的笑颜,无穹心里有几分好笑和无奈,还有几分宠溺。

平日里的她举止文静,也较内敛,有时还会觉得她成熟得不似才及笄的少nv,鲜能见她像今早那般急切又神采飞扬。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这类传说,一有线索就那样高兴,和初见时宁si不屈的倔nv孩、在将军府里看见的安静小姑娘一点也不像。

因是早上才跟青虹、无穹说要出发,虽说所需物资都已准备好,但终究还没收进行囊,等到东西都收拾好能出发时,已接近午时。想到在外露宿吃的一定没在城里好,孤宁只得把出发时间挪後,跟无穹他们一块用午膳,也正好避过了最热的午时。

这回出发,青虹把先前买的两头驴留在府里,改牵两匹马,方便孤宁赶路。无穹经过之前走路还要拖行白雷那件事之後,也掏钱去买了匹马,三人就这麽纵马出城,往孤宁心心念念的花之村去。

?????

「主子,前面有村子!」青虹指着不远处冉冉上升的炊烟,「去借宿吧?」

「嗯,也好。」

无穹估算一下村子和他们之间的距离,g起温和的笑,「这村子不远了,骑马大概两刻钟时间就能到。」

「那我们快点吧,免得天黑了不好赶路。」

???

一行三人加快速度,赶在天黑前到了村子,在村长家借宿。

用过晚饭,无穹在打水时无意间听见附近几名村民的谈话,被g起好奇心──这村子闹鬼。仔细听完他们的对话,无穹挑水回村长家,等三个人都打理好後,才把听到的传闻告诉主仆俩,换来两双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他。

「我开始好奇为什麽会闹鬼了。」孤宁的脸上露出兴味盎然的表情,「来查吧!」

「赞成。」青虹弯起笑容,颊上的梨涡让她的笑意更明显,「查出来还能给大哥送写书材料!」

无穹见两名少nv那麽兴奋,提醒她们,「要查可能会耽误去花之村的时间喔。阿宁不是急着要去找木华?没关系吗?」

孤宁犹豫了下,随即坚定想法,「我还是想查,我会快一点的!顶多两天,我们两天内把整个闹鬼的原因查明。」

「好吧。」无穹无奈地笑了,「就依你的。」

无穹回想村民说的话,转述并叮嘱两名少nv,「晚上注意点,听村民说子时会有小孩的哭声和尖叫声响遍整个村子,每晚也都会随机有一户人家的门被拍满小小的血手印,那些可能都是线索。」

「听起来这鬼是个小孩,不过也不排除是别的妖物伪装成孩子。」孤宁低头思索着,「不晓得这个鬼有什麽目的。」

「想知道原因,今晚就可以开始调查。」无穹拍了下孤宁的肩,「在那之前,先去睡会儿吧,毕竟子时还要起呢,你们赶一天路应该也累了,能休息就先休息。」

「嗯。」

???

当夜子时──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响遍整个村子,孩子特有的尖锐哭号震耳yu聋,声音里饱含痛苦,巨大的拍门声不停回荡在耳边,扰得人不得安宁。

虽有心理准备,孤宁还是被这可怕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起身,套上外袍就和惊醒的青虹一同出门和无穹会合。

孤宁按着之前练习的方式使用能力,承继自夜凰nv神的血脉使原本的墨红眼瞳变成酒红,眼里的世界顿时变样。空气中泛着淡淡黑气,黑气中带着丝丝点点的血红,力流缓慢回旋着流向拍门声的来源。

「这里。」孤宁率先前行,「力流往那里汇聚。」

「我走前面。」无穹拉住她的手,长脚一迈,走到她前面,「我武功最好,在前面才好应对突发状况,你在後面预备好你的法术,免得需要时来不及。」

知道无穹说得对,孤宁乖顺地走在他身後,「好吧,你当心。」

无穹温和浅笑,「知道。」

无穹打头阵,按着孤宁的指引向前,很快就来到孤宁所说的力流汇聚处。

在无穹和青虹眼里,他们面前人家的大门被看不见的东西拍得碰碰作响,而且每拍一下就留下一个暗红的血手印,密密麻麻印满整扇门,配着凄厉的哭号和尖叫,这景象十分诡异又令人心惊。

而映在孤宁酒红眼眸中的则是另一副景象:暗红的力流汇聚成一个泛着黑气的幼小人形,看不清样貌,只隐约可见轮廓,可那轮廓看上去又不似普通的人形,在本该是人的手脚处有奇怪的突出和凹陷,看上去十分诡异。

幼小的人形拖着形状奇怪的下肢窝在门前,应该是手的部分用力拍门,尖叫哭号的声音中似乎还夹杂着含糊不清的言语,可她无法辨认。

似是察觉孤宁的目光和力量,暗红人形转向他们,顿了一下,消失在他们面前。

凄厉的尖叫声和巨大的拍门声在人形消失的同时一起消失,留下门板上密密麻麻的血手印作为它出现过的痕迹,门前还有一小滩暗红se的水,泛着血ye特有的甜腥味。

随着可怕的哀号声消失,三人顿时陷入一片沉默,各怀心思地站在原地。

青虹转头不看那扇布满血手印的门,深呼x1几次,圆圆的脸上露出不安和戒备的表情,「主子,那个鬼去哪了?会攻击我们吗?」

「它消失了。」孤宁回神,淡然回答青虹,「我看到那个鬼了……但很奇怪。」

「先慢点讨论,趁现在收集线索吧,否则白日要收集这些怕是不容易。」无穹指着门,「我想那些血手印的大小或许能作我们判断它t型的依据。」

「还有地上那滩暗红的水……我怀疑那是血。」

「是血没错。」五感b常人灵敏的孤宁肯定无穹的猜想,「是那鬼身上流下来的。」

无穹凑到门前,挑了个b较完整、没太多重叠的手印,大概量了下大小,「看来是个小孩的t型,这手印看上去b彤彤的还小点,或许真是孩子。」

青虹有些不解,「是什麽能让那麽小的孩子成鬼作祟?他们那年纪还不会有太深的恨吧?不都说鬼是因为有执念才逗留人间不走吗?」

「不知道,不过我大概有一点想法。」孤宁的眼睛从酒红转成紫红,抬手把那滩血水汇聚成水球,漂浮在她旁边,再用一层水包覆在最外层,「走吧,回去再说。」

???

都回到村长家後,孤宁和青虹跟着无穹去他借宿的房间,讨论今晚看见的东西。

「你看见什麽?」无穹看向孤宁,「你说那鬼奇怪,奇怪在哪?」

「我们去找那个鬼之前,我看见的力流是黑se泛着点点血红,而那个鬼则是暗红se力流汇聚成的,是个大概四、五岁孩童大小的人形,整个人形泛黑气,看不清脸和x别。」

孤宁详细描述她所见所闻,「它左手的位置看上去有些怪,b一般人凹,像少了块r0u,右脚约莫膝盖的位置则有奇怪的凸起……我还隐约听到它说些除了尖叫哭喊以外的话,但非常含糊,我听不出来它想说什麽。」

沉默一会,无穹开口推论,「或许这个鬼是在这村si去的,所以才一直在此流连。」他的脸se有些沉,就像去查看彤彤家怪声前的表情,「明天问问这村在闹鬼前後是否有si人,你们分别去问,一个问何时开始闹鬼,一个问最近有没有谁家si人,我去附近找找有没有其他线索。」

孤宁看着无穹略显凝重的表情,知道他也有和她差不多的猜测,乾脆应下,「好。」

「那就这样,夜深了,回去睡吧。」

「晚安。」

?????

隔天早上,村长家饭厅。

都坐定位後,孤宁率先开口询问昨夜发生的事,「村长,请问昨晚发生了什麽吗?为何会有那般凄厉的声音却无人查看?」

村长的表情有些苦恼和歉意,「抱歉,惊扰了三位客人。实不相瞒,村里近日闹鬼,每晚子时就会有凄惨的哭号声和巨大的拍门声,隔天查看就见整扇门都是血手印,已经持续十来天了。」

孤宁追问,「到底多少天村长可记得?有人看过是怎麽回事吗?」

「大概十三天吧。那尖叫声出现的第一晚就有很多人出门看过了,但怎麽找都不见人影,甚至还越哭越大声,门板拍得碰碰响,y是看不见什麽在拍门,大夥怕啊,之後就没人敢看了。」

青虹疑惑地问,「没有请法师或除妖师吗?这样下去不好吧?」

「我们这穷村子哪请得起法师或除妖师呢?」村长叹息,「就是不知这鬼究竟同村子里的谁有仇,闹得整村子不得安宁。」

「不如让我们试试吧。」孤宁开口,「我懂些法术,我们多留两天帮忙查查这鬼,若能行就帮你们驱鬼,权当借宿费用了。」

村长惊讶地看着孤宁,顿了一下,眼里滑过一丝期待,更多的却是平静,「多谢公子,劳烦公子了。」

对方似乎没有对孤宁抱太大希望,孤宁也不在意,只是摆手客套地示意他不要介意,「不会,我也是好奇。那晚些用过早膳我们就去调查。」

「劳烦三位了。」

???

用过早餐後,孤宁和青虹留在村子里调查,无穹则到村外去找线索。

主仆俩分别去村东和村西打听消息,兵分两路,试图在最短时间内找到线索。

青虹一边跟村里人采买乾货,一边打探,「大娘,请问昨晚的尖叫声,是闹鬼吗?」

「是啊,闹一阵子了。」跟青虹交易的大妈点头,脸上露出疲惫的表情,「每到子时就开始吵,往往要闹上一个时辰,你说让人怎麽睡呢?」

「是村里有人得罪那个鬼吗?」青虹露出不解的神情,「不然g嘛在村里闹?」

「不知道呢,若让我知道,我一定把那个得罪鬼的白痴抓来打一顿。」大妈瞬间露出狰狞的表情,咬牙切齿地开口,「我都十来天没能睡好觉啦!白日要种田、做农活,累得要si晚上还不能好好睡,气si人!」

「会不会是最近过世的人作祟啊?」青虹提出疑问,「不一定是村里人,附近的人也有可能,ga0不好起了什麽纷争,si了不甘愿,才闹成这样。」

「闹鬼前si的嘛……」大妈皱眉,「我就知道两个,一个村东李婶的丈夫,一个村西庄大熊他媳妇带来的继nv。不过那孩子是病si的,应该不是她吧?何况那孩子才四岁,哪知道要这样闹?」

旁边的一名村妇也凑过来,「村东不还有一个老乞丐?就半个月前路过的那个,他也是闹鬼前几天si的。」

「那乞丐si啦?」大妈惊讶。

「是啊,跟李婶家老头同天走的。」

「这样啊。」青虹默默记下听到的消息,又按着孤宁的交代抛出问题,「那被拍过门的人家可有和si者结仇的?」

「也没什麽吧?」大妈和村妇对视,大妈摇头,「村里人感情都不错,没有结怨啊,那个老乞丐我就不晓得了。」

「应该没吧。」

知道问不到什麽了,青虹结束对话,「这样啊,谢谢你们。」朝她们浅笑,青虹拿起买好的乾货,往回走,「我先回去了。」

「还有什麽缺的再来找我买啊。」

「好。」

经过一上午的打听,三人边吃午饭边交换彼此得到的消息。只有青虹得到b较多有用的线索,孤宁得到的b青虹少些,无穹则是一无所获。

交换完消息之後,孤宁让青虹去村东找李婶问问,顺便跟街坊邻居打听看看老乞丐的事,她去村西庄大熊家打听那个病si的孩子,无穹则去寻附近是否有乱葬岗和坟墓,找接近闹鬼这段时间si去的屍t。

???

孤宁拍了几下庄大熊的家门,却半晌没听到任何回应,又拍几下才听见屋里传来略粗哑的低沉nv声。

「来啦!别敲了!老婆子走不快,耐心点等!」木门打开,是名五、六十岁的老妪,脸上满是不耐,「有什麽事?找咱家大熊?」

「不,我是应村长之托来调查近日闹鬼原因的人。」孤宁简单说明自己的来意,「听说大娘家在闹鬼前家里有人去世,能问问情况吗?」

老妪眯着混浊的眼看孤宁,脸上的表情十分凶悍,恶声恶气开口,「问这g嘛?那小nv娃是病si的,跟闹鬼怎麽会有关?」

「无关也无妨,至少排除一个原因。」孤宁没因她的恶劣态度退缩,而是端着温和的笑容继续询问,「大娘能说说吗?」

老妪见孤宁没要放弃的意思,没好气地开口,「家里si的那nv娃是大熊他媳妇嫁来时带的拖油瓶,身t不好,又ai挑食、闹脾气,以为自己是大小姐,娇气得很。这不,前阵子生病,很快就没了。」

「这样啊。」孤宁点头,「谢谢大娘配合。」

「没了吧?」

孤宁摇头,「没了,那就不打扰大娘了,告辞。」

老妪一确定孤宁没要再问什麽,直接用力甩上大门,完全无视还站在门前的孤宁。

孤宁蹙眉,在原地站了会儿,又去附近的人家询问庄大熊家的事,听到了些和老妪说词有些不同的话。

庄大熊因右脚有些残缺,娶不到好姑娘,後来娶的媳妇是个漂亮寡妇,不过寡妇的右眼瞎了,还带着一个四岁的nv娃,所以庄家对nv娃并不太好。

邻居说那nv娃是个乖孩子,有些胆怯怕生,身上经常有些青紫瘀痕,偶尔会听到她的哭声和哀号,可问老妪和庄大熊,他们却都咬si说是nv娃调皮打坏家里东西才被罚,街坊邻居根本无从得知真实情况。

「感觉有蹊跷啊。」孤宁轻声低喃,「若真是我想的那样……」

蓦地,一gu陌生的气息接近,打断孤宁的沉思。看上去是个十岁大的男孩。

男孩仰头看着孤宁,小脸上有些不安,「大哥哥,你想知道邱秋的事吗?」

孤宁蹲下身子,和男孩平视,「小朋友,你说的邱秋是谁?」

「是庄叔家的nv孩。」男孩怯生生地答,「我看到了,我都知道。」

「你看到什麽?」孤宁认真看着他,「能跟大哥哥说吗?」

「邱秋她常常被打。」男孩看看周遭,凑到孤宁耳边低语,「我看到邱秋被打很多次,庄叔很可怕,邱秋一直哭,可是庄叔还是一直打,庄婆婆也在旁边骂邱秋,邱秋身上都是伤,还有很多血。」

「你有跟你爹娘说吗?」

男孩点头,「可是爹娘说他们没法管,没有证据。」

「那你怎麽看到的?」

男孩低下头,「我想要妹妹,知道邱秋和她娘来之後我很高兴,有个b我小的nv孩可以当妹妹,我就从之前发现的狗洞偷偷跑去看邱秋。」

「那你知道邱秋後来怎麽了吗?」

「知道。」男孩声音渐弱,眼眶泛红,「她si了,被庄叔打si了。」

「打si?」孤宁的表情变得沉重,「我知道你很难过,不过你能说说看吗?这样大哥哥才能帮邱秋报仇。」

「真的?」男孩双眼微亮,小脸上虽然还有不安和难过,却多了几分期盼,「邱秋经常被庄叔打,我最後一次看到她的时候她的右脚断了,膝盖的地方有骨头露出来,伤口很可怕,左手也歪成很奇怪的样子。」

男孩越说眼眶越红,还有些哽咽,「邱秋很痛,但是她好像痛到没力气哭了,她哭得很小声,我都听不到她的声音了。」

「大哥哥知道了。」孤宁放柔声音,却满脸坚定地对男孩许诺,「一定为邱秋报仇。」

「打g。」男孩举起小手,在孤宁面前伸出小指。

「好,打g。」孤宁配合地伸手,小指g起,相印的大拇指发出微热,随即一道墨红的印记缠在两人的小指上,「这是约定,一定会实现。」

她站起身,拍一下男孩的头,「大哥哥去找证据,你先回家吧。」

?????

无穹在村外绕大半天,终於在未时找到乱葬岗。翻了几具屍t,虽有发现近十几天si去的屍t,却都不符合孤宁所说的t型。

无穹花了两个时辰翻遍乱葬岗,连已经埋在地下的屍t都翻出来,才在夕yan西下时找到符合孤宁描述的幼小屍t。

坐在一旁的大石上,无穹抹去鬓边的汗水,看着在他挖出的坑里那具微微腐烂的幼小屍骸,脸se凝重,沉默不语。

已经放置十多天、逐渐泛黑的幼小屍骸可以轻易看出很多生前受伤的痕迹──睁大的双眼凸出,张开的口中牙齿参差不齐,有许多空洞和被蛀黑的牙,嘴角还有被殴打的伤痕;左手骨折,歪曲成奇怪角度,还少一块r0u;右脚膝盖断骨突出,整只脚折成怪异的模样。

「这麽多伤口,会恨也不奇怪了。」叹口气,无穹移开视线,不再看,「这才多大的孩子……闹鬼闹得这般凶,正常。」

「不知道阿宁找到线索没。」无穹摩挲着腰间的剑柄,脸se平静,眸底却闪着冷厉的光,「真想用刑修理犯人……」

晚饭後,无穹房间──

「有找到线索吗?我这边有大发现喔。」

无穹点头,「我也有发现。」

「我没问到什麽特别的,不过李婶的丈夫和乞丐应该都不是那个鬼。」青虹回想问到的两人特徵,「他们身高都不矮,不符合主子说的t型。」

「我倒确定鬼是谁了。」孤宁抿唇,「是邱秋,庄大熊的继nv。」

青虹瞪大眼,圆圆的小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为什麽?她不是才四岁?而且听说是病si的,怎麽会闹成那样?昨天我都吓到了!」

一旁的无穹没说话,不过神情很淡然,不似青虹那般大的反应。

「我问过庄大熊的母亲和邻居,他们说词不同。」孤宁仔细解释给另两人听,「庄母说邱秋娇气、任x又ai挑食,所以前阵子生病就si了,可邻居口中的邱秋是个乖巧怕生的孩子,我觉得有些奇怪,果然被我问到事实。」

「那看来我找到的是小姑娘的屍t。」无穹的脸se很平静,狭长的凤眼半眯,掩住眼中情绪,「除了放置十天以上的屍t惯有的泛黑之外,她的身上有非常多伤口,应该被nve待许久了。」

青虹气得满脸通红,却骂不出什麽难听话,「怎麽有这麽恶劣的人?!为什麽能这样nve待人?何况那还是脆弱的孩子!」

「这样我们人证、物证都有了,明天就把庄家人都绑起来送官吧。」孤宁叹气,柳眉微蹙,「不过要怎麽安抚邱秋呢?她算厉鬼了吧?总不能让她再这样下去,对她也不好。」

「你不是说似乎有听到她除了尖叫之外还有说什麽?或许知道她在说什麽就能解决了。」

孤宁露出有些为难的神se,「那真的很含糊,要听清不容易。」

无穹注视着她,琥珀眸子平静又温和,「你想救她吗?想还这村子安宁吗?」

迎着无穹的目光,孤宁被他问得有些恍惚,却很快就坚定目光,回视无穹,「我想救她,也想还这村子安宁。」

「那你能做的只有尽力去听清那孩子在说什麽,不是吗?」

「是呢。」孤宁漾开笑容,笑弯的猫眼望向无穹,墨红眼瞳多了几分明悟和温暖,「谢谢你,无穹。」

无穹浅笑答,「不用谢。」

「那我们都先去睡会儿吧,毕竟子时还要起。」

「嗯。」

???

当夜子时,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哭嚎再度响彻整个村子,伴着尖叫响起的还有巨大的拍门声,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木门。

哭声响起的同时,孤宁迅速从床上起身,套上外袍,跟青虹一起出门和无穹会合。

孤宁边说,边运用力量将双眼变成酒红,循着力流往邱秋的方向赶,「等等先躲起来,别马上出现,就近听她说话,免得像前一晚提早消失。」

「知道了。」

一行三人来到今夜被邱秋拍门的人家附近,藏身在邱秋看不见的si角,侧耳细听,试图从她可怕的尖叫声中过滤出她含糊的语句。

孤宁自从觉醒鲛人血脉後,五感灵敏很多,在这麽近的距离听邱秋的尖叫实在很不舒服,尤其她还不能忽略或隔绝,得认真分辨含糊不清的话语。

发现自己听力虽b无穹、青虹要好,可还是不够听清邱秋的话,孤宁咬牙使用t内另一gu不同於神力的力量,将自己半妖化,双耳变成紫红鱼鳍,颊上冒出几枚紫红细鳞,左眼下更多一抹紫红妖纹。

忍受刺耳的噪音,孤宁努力分辨夹杂在尖利哭喊中的细语,勉强听清几个词,其中最清楚的就是「救我」、「拜托」、「好痛」这三个词,让她忍不住露出不忍的表情。

在分辨她的细语时,孤宁眼角余光瞄到在窗边偷看门口的小脸,定睛一看,是下午和孤宁谈话的男孩,看来被邱秋拍门的正是他家。

「巧合吗?」孤宁低喃一声,突然灵光一闪,抬头看向无穹和青虹,「我知道邱秋在做什麽了。」

面对两张疑惑的面孔,孤宁揭晓答案,「是求救,她在求救。」

她进一步解释,「今天去打听消息时,我也问过被拍过门的人家有哪些,最开始是离庄大熊家最近的几家,然後扩散出去,只有庄大熊家不在其中,再加上我听到的几个词:救我、拜托、好痛,我想她只是在求救。」

「她只是想要得救。」

三人顿时陷入一阵沉默,脸上的表情都十分凝重,青虹和孤宁眼眶还有些红,显然都因此心理不太舒服。

半晌,无穹打破沉默,「阿宁,我们三个只有你看得见她,你要怎麽做?」

「先消去她的怨气?」孤宁有些迟疑,「但我不太会用神力。我虽有夜凰nv神的血缘,可隔那麽多代,又是近期才开始学用力量,要净化厉鬼有点难。」

「不如主子先出面跟邱秋说你来救她?」青虹提出建议,「主子也说,她只是想得救而已吧?」

「好主意,就这麽办。」孤宁再度运起t内的另一gu力量,双鳍恢复ren耳,紫红的鳞片和妖纹褪去,墨红的头发和双眼变成酒红,「我去了。」

「小心。」

「我知道。」

孤宁走出他们的藏身处,慢慢走近邱秋,在邱秋警戒地转身看向她时,她停在离她两尺远的地方,朝她伸手,「邱秋,我来救你了。」

孤宁话音刚落,可怕的哭嚎声和拍门声立即停止,模糊不清的幼小人形转向她,陷入沉默。

知道这样有效,孤宁又试探向前走几步,确定邱秋没其他反应,她慢慢走到邱秋面前蹲下来,伸手抱住她,「我来救你,没事了,不会再痛了。」

孤宁左手环住邱秋,无视怀中孩子的冰冷,右手轻抚孩子的长发,尽她所能放柔语调,「对不起,我来晚了,不过以後都不会痛了。」

沉默半晌,邱秋在孤宁怀中大哭,不是闹鬼时的凄惨尖利,而是放松後委屈但安心的大哭。随着她的哭泣,她从冰冷变得稍微有温度,暗红力流组成的身影也渐渐清晰,看得出她的原貌,缠绕在她身边的黑气也慢慢散去。

「邱秋好痛!」她用相较之下b较完好的右手回抱孤宁,委屈又含糊地哭诉她的痛楚,「救我!救邱秋!邱秋会乖的!拜托你!」

「好,我来救你了,很快就再也不会痛了。」孤宁轻拍着哭到打嗝的邱秋,试着用她涵养的方式把神力传到邱秋身上,「有没有b较不痛?」

「……有。」被温暖的神力安抚下来,邱秋身上的伤以r0u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包括歪曲的四肢,露出原本可ai的模样,「不痛了,很温暖。」

孤宁见状松口气,露出温柔的笑,「那我送你去新的地方好不好?那里很美,以後你也不会再捱打了。」

想了很久,邱秋点头,「好。」

「放轻松喔。」孤宁对挂在x口的先愿之镜默许愿望,送邱秋去往乾净灵魂归去的安乐之地。

先愿之镜回应孤宁的愿望,一gu冰蓝光芒裹住邱秋,在一旁开了扇雕花木门,轻柔地把邱秋送进门。

彻底进门前,邱秋朝孤宁露出可ai的笑容,「谢谢。」

「不客气。」孤宁回以温柔的笑,「要幸福喔。」

邱秋重重点头,消失在门之後。

翌日早上,村长家饭厅。

待大家都吃完後,孤宁率先开口,「各位留步,我们要说这段时日闹鬼的事。」

确定村长一家都把注意力放到他们身上,孤宁宣布了让他们十分高兴的消息,「每夜在村里闹的鬼我们已经送走,以後不会再闹了。」

「真的?」村长一家都露出惊喜和感激的表情,「真是太感谢三位公子了!」

「那没什麽,不过有件事我想同村长说。」无穹一脸严肃地开口,「请村长多关心村里每户人家。」

闻言,村长有些疑惑,「怎麽说?」

「这十来天半夜闹的鬼是庄大熊家声称病si的那孩子。」无穹直接回答,「邱秋那孩子是被庄大熊nve待致si的。」

看着村长一家满脸震惊的模样,孤宁接着开口,「每夜子时就会响起的尖叫是因为邱秋的伤口太痛,而且在她的尖叫声里还有她含糊不清的求救话语,拍门是在求救,她想要有人救她。」

「怎麽会?」村长有些不敢置信,「大熊虽然脾气暴躁,可不至於nve待孩子啊!」

「那是你们不知道。」无穹的声音很冷,「我昨天在乱葬岗里找到她的屍t,屍t满是伤痕,左手少块r0u又被打得扭曲变形,右脚断了还能看见骨头从膝盖穿刺出来,她可以说是活活痛si的。」

「什麽?!」

「有人证呢。」孤宁补一句,「庄家的邻居,有个十岁的男孩他看到了,他都知道,也跟他父母说过,可他父母说没证据,没办法。」

无穹看着村长,琥珀眸子少了往常的暖意,多了几分冷y和高位者的威严,「请多关注村里人,不要让这种遗憾再发生。」

「我们会依法将庄家人都送官,以後还请村长好好管理村子,多关心邻里,别让邱秋的生命白白消逝,谨记她求助无门的悲哀,不要让其他人步上她的後尘。」

被无穹的目光看得冷汗直流,村长连连应声,脸上露出震惊且懊悔的表情,「那公子说送走邱秋了……」

「我净化她身上怨气之後把她送去安乐之地了。」孤宁说完,村长一家都露出松口气的模样,「她会在那里等待时间到再去往轮回。」

「啊,劳烦三位了。」

孤宁摇头,「无妨,我答应那孩子要替邱秋讨公道的。」

「那就先告辞了。」无穹和孤宁他们起身准备离开,「多谢村长这几日的款待,我们这就离开,也会一道带走庄家人送去琼城官府,请村长代为公布这闹鬼事件的真相。」

「多谢三位公子。」村长认真地朝他们行礼,「老夫定会好好管理村子。」

无穹点头,「记住你的诺言。阿宁、青虹,走吧。」

「嗯。」孤宁也加了一句,「这村子恶气未散,你若管不好村子,以後不会只有闹鬼,灭顶之灾也不无可能。」

被「高人」这般叮嘱,村长冒着冷汗连连点头,「是是是,老夫会好好管理村子,定不让这些不公义的事再发生。」

「那最好。」

?????

走出官府,孤宁和青虹的脸se都不怎麽好,只有无穹的神情平静地走在主仆俩身後,微微低垂的眼帘看不清他的情绪。青虹气红了脸,边走边骂,却怎麽骂都骂不出什麽太狠的话,那气鼓鼓的模样,让心情也很沉重的孤宁稍微轻松了些。

小指发出微热,孤宁低头看了眼因之前和男孩的约定而结成的契约印记。看着印记缓缓消失,心知两人的约定已经完成,她心底那种沉甸甸的感觉也淡了几分。

她本只是要安那男孩的心,没想到他们的约定能真挚到让世界意识为他们订下契约,也幸好她没有辜负男孩的期待,完成了约定,不然这救世的难度怕是要更上一层。

「怎麽会有这种母亲?说什麽眼瞎不知道nv儿被打那麽严重,她又不是全盲,才瞎一只眼,另一只眼又不是摆饰!」青虹忿忿不平地碎念,「那不是自己骨r0u?一对夫妻一生顶多拥有三个儿nv,就这麽个nv儿还任人糟蹋,si了还一副没事样,太过分了!」

「好啦,别气了。」孤宁轻拍青虹的肩,「你也看到他们被判的刑了,都是重刑呢,他们会为nve待邱秋和见si不救付出代价的。」

「虽然知道他们会付出代价,还是会为他们的态度和说词生气啊!」青虹龇牙,「怎麽出来游历才一个多月就碰到两次这麽糟心的事?难怪最近灵异传说那麽多,很多都是像邱秋这样的鬼吧?」

「以後还会碰见的。」无穹平淡开口,「这世上有很多不公义的事,只是你们环境太好,没有碰见过,你们既然要游历三年,以後会看见更多。」

青虹皱眉,「都这麽糟糕吗?」

「或许更糟糕。」无穹的眼神有些缥缈,「走的越远、越久,看到的越多,好、坏都有,以後你们就知道了。」他朝孤宁她们露出浅笑,「不要只看到坏的,路上也会有美好的事物,趁着这三年好好开开眼界吧。」

「无穹在外行走这麽久,也看过很多吧?」孤宁好奇问,「所以你才那麽平静?因为已经看过其他y暗的事了?」

「是啊。」无穹乾脆答,「我从小就经常跟师父天南地北到处跑,见过的奇闻异事多了去,好的、坏的都有,自然见怪不怪。」

「不过你看到不公义的事也还是会生气啊。」孤宁望着他,墨红的瞳眸清澈而明晰,「虽然这次事件表面很平淡,但你还是有生气的。彤彤那时也是,你可是气得把那个败类痛打了一顿呢。」

看见倒映在那双乾净眸子的自己,无穹恍惚了一瞬,很快就回神,露出温和的浅笑,「阿宁观察得真仔细。」

「嗯,那是当然的啊。」孤宁理所当然地说,「你是我的朋友,当然会注意朋友的心情啊。」

「呵。」拍了孤宁脑袋一下,无穹迈步走到两人前面,「好了,也该吃午饭了,我知道琼城有家便宜又好吃的餐馆,我带你们去吃。」

「好啊,谢谢!」孤宁看着前方的身影,露出浅笑,「麻烦你带路罗。」

青虹则一扫方才的郁气,低声欢呼着,「太好了,吃美食!」

孤宁将意识沉入深处,照惯例和独孤宁共享完记忆之後要接着帮小姑娘上课,却被她拦下来。

「宁姊姊,你的脸se不太好。」独孤宁担忧地看着她,「你看上去很累,是外面发生什麽事了吗?」

「没什麽。」孤宁朝她安抚地笑了笑,「只是用了不属於我的力量,有些疲惫而已,休息一下就好。」

见独孤宁露出不解神情,她淡淡解释,「我本来只是普通人,能用力量全靠你的身t和後来祢攸给我的那本书。而属於你血脉的力量对我来说是不容易控制的,会耗去我不少jg神和t力,短时间内使用过度就会像现在这样。」

「外面发生需要用到力量的事?」没因她的说词而放心,独孤宁皱眉看着眼前有些苍白、略显透明的身影,「你之前不是这样的,现在脸se好白,还变得有点透明,宁姊姊现在的状态很不好吧?」

「只是花了点神力安抚一个受伤很深、无法平复伤痛的孩子,很快就会好的。」孤宁简单说明她的情况,试图让独孤宁不要那麽担心,「我第一次这样用神力还不熟练,不小心用力过猛,下次不会这样。」

「不然今天不要上课了,我自己练习。」独孤宁提议,「宁姊姊好好休息吧。」见孤宁有些犹豫,独孤宁又补一句,「早点好起来才能把心力用在找救世的线索上,不是吗?」

「呵呵,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小宁要好好练习喔。」孤宁轻拍一下独孤宁的头,唇角弯出一抹浅笑,「明天我会来验收喔。」

「对了,经过这次事件,我更熟练掌握你t内的力量,能学之前祢攸给我的书里其他法术了。有个能方便我们加快分享记忆速度的法术,等我学会我就能在我们共享记忆时用了。」孤宁看着独孤宁发亮的墨红眼瞳,笑意又深了些,「看得越快,我也能越快开始和你交换的计画,你也多点时间适应。」

「那太好了!」独孤宁脸上写满期待,双眼闪闪发光,「好期待!」

「不过宁姊姊不要太勉强自己喔!你先调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收到小姑娘真挚的关心,孤宁也认真回应,「我会照顾好自己、不会勉强的,你放心。」

「那宁姊姊赶快去睡吧!你说会照顾好自己的。」独孤宁跑到她身後,推着她向上,「我会认真练习宁姊姊教我的东西的,宁姊姊只要放心回去睡觉、赶快养好身t就好了。」

「啊,知道了。」顺着独孤宁的力道向上飘浮着离开,「不用推了,我自己上去,你先回去练习吧。」

独孤宁乖顺地收回她的手,仰头看孤宁,「宁姊姊晚安。」

「晚安。」

?????

淅沥沥,淅沥沥……

孤宁发现自己仍旧保持她原本的模样,只是身上的衣饰换成她这些年平日穿的古装,玄黑长发也梳成青虹经常帮她梳的发式,撑着一把雪白油纸伞,孤身站在青石小路上。浓雾掩去一切,四周很安静,只能听见细密的雨声,彷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清楚知道自己这是在梦境中,孤宁上下打量自己的穿着,又转头观察周遭景物,想藉此找到些什麽,却因雾太浓而什麽也看不到,侧耳倾听也只有不止的轻柔雨声,什麽都没有。

在纸伞的遮蔽下她抬头仰望天空,深青se的天空缀着烟灰se的云,雨丝从天而降,带来丝丝凉意。听着细密的雨声,感觉着温凉的风,她露出些许疑惑的表情,更多的却是安宁恬淡的神se,让她那平凡的面容多了些韵味,让人移不开目光。

她伫立在烟雨中,良久都没有动作,就那样静静站在原处。

随着时间流逝,雨又小了些,她从雨声中听出其他不同的声响,淙淙流水声自不远处传来,g起她的好奇,她也任由好奇心驱使她往声源走去。

走没多久,就看见一座木桥横跨在一条小溪之上,不宽却没法一步跨过去的急流匆匆向下游奔涌,简单小巧的小桥则横跨流水之上通往对岸,却因浓雾而看不清楚对面的景象。

她走到桥头,停步,隐约看见一抹人影影影绰绰地从另一头走来,离她越来越近。从那模糊的轮廓能辨别出是男x打扮,可看不清面容,也没有听见他的声音,分辨不出到底是谁,只能隐约看见他g起一抹浅笑。

「你是谁?」

孤宁问完,人影却停止移动,也没出声,就站在那里。

孤宁忍不住又问,「你是谁?这是哪?」

人影依旧没有回答,也没有其他动作,静静伫立於原地。

雾越来越浓,将人影淹没。

越发清晰的雨声在耳边回荡,孤宁的意识渐渐恍惚,直至闭上双眼。

眼睫轻颤,睁开眼帘的同时露出一双sh润的墨红眼瞳,还有些迷蒙的眼睛没有焦距,呆呆望着床顶。

终於回过神,孤宁坐起身,看着和自己的手不一样的纤细手腕和散在一旁的墨红发丝,脸上表情满是不解。

她转身下床走到梳妆镜前,看着镜里那熟悉的jg致面容,露出疑惑的神情,伸手轻抚在模糊的铜镜上,「又是这个梦,虽然有些不同……有什麽含意吗?」

「那个人影又是谁呢?」

把庄家人送官後,孤宁一行在琼城过一夜便离开,随後花了两天时间赶路,才终於在日暮时分抵达花之村。他们抵达时恰逢祭典,四处都能看见村民在忙碌,有的布置场地,有的准备吃食作祭品,有的准备祭祀用的表演,十分热闹。

村民见有客人到访,显得十分热情,得知孤宁是因对木华相关的传说感兴趣,特别来村子,态度更显热情。一群人围在孤宁身边,你一句我一句,都在说木华,俨然把她视为同样崇拜木华的人,一个个恨不得把他们知道的木华的事都跟孤宁说,想引起她的共鸣。

孤宁边听,边认真记下夹杂在村民称赞中的情报,不时抛出问题、点头应和,增加不少村民的好感,连带无穹和青虹也得到不少照顾。因还要准备祭典,热情的村民们很快就停止对孤宁夸赞木华的行为,带他们到村里专供旅人住的木屋,并邀请他们参加祭典。

接受村民的邀请并送走他们後,孤宁才松口气,让一旁看她应付村民的无穹和青虹忍不住嘴角上扬。

「你不是也很喜欢木华的传说?」无穹揶揄孤宁,「村民们可是很认真在和你分享情报的,怎麽现在一副劫後余生的表情?」

孤宁抹汗,声音有点虚,「他们这样有点恐怖……一团人包围我,各种声音环绕,有时太激动声音还会拔高、放大,我又不能摀耳朵,太不礼貌了,尤其我还要打听消息,更不能这麽做。」

孤宁拍拍x口,半开玩笑地说,「还好没有很久……我真怕我聋了。」

青虹露出担心的表情,「主子没事吧?要不青虹去请大夫?」

「不用。」无穹看了眼孤宁无奈的表情,轻笑着阻止行动派的青虹出门,「你去给你家主子打水、烧水沐浴,休息一下、打理乾净她就会好了,不用找大夫。」

看孤宁点头,青虹听话转了方向,「那主子稍等,先休息会,青虹这就去打水、烧水。」

「啊,麻烦你了。」

看着青虹的背影,孤宁和无穹相识一笑。

?????

三人都打理好自己之後,没像往常一样让青虹煮,而是直接参加祭典,买祭典上的食物当晚餐。

边走边逛,三人来到最热闹的庙口,看着那些村民虔诚认真的表演,被热闹的气氛感染,都有些愉悦。孤宁抬头看庙门上方的匾额,遒劲的「木华庙」三字挂在门上,确定这是他们的目标,便绕过那些表演的村民,走进庙里。

甫进门,她就发现这间庙b一旁的房屋新许多,也b其他屋子乾净整洁,明显是事件过後才盖的新庙。她抬头看供奉在神坛之上的那尊神像,愣了下,随即漾开惊喜的笑容。木华神像的腰间挂着一柄一臂长的杆秤,那杆秤就和夜凰nv神给她看的破邪一模一样。

「主子,你在笑什麽啊?」青虹好奇问,「有什麽好笑的吗?」

「我笑是因为开心啊。」孤宁嘴角噙着浅笑,「找到想找的事物。」

无穹挑眉,「那麽喜欢木华的传说?」

「应该说我本来就喜欢这些神话传说和灵异故事吧。」孤宁整张脸都因高兴而亮起来,「这是第二个碰到的活生生的传说……虽然还没碰到她,但感觉离她又近了些。」

一旁拜拜的婆婆听到他们的对话,朝孤宁笑笑,「小夥子也知道木华大人?」

「知道些木华大人的事蹟,特别来这里看看。」孤宁回答,「虽然大概知道木华大人在这的事情,不过不清楚实际情况,婆婆能跟我们说说吗?」

「行啊。」婆婆爽快答应,「老婆子可没法跟你们一样久站,跟我过来这边坐,咱们坐着说。」

一行人都落坐後,婆婆便开始叙述,「木华大人来之前,村子常被妖怪袭击,虽然没si人,但总有大大小小的损失和伤者。」婆婆回想着,「刚开始,那只妖怪似乎没什麽力量,只是小打小闹,可日子一久,就越发肆无忌惮。出没时间也从半夜变成大白天就直接袭击村子,间隔时间还越来越短。」

「最初被袭击的家畜都被吃得乾乾净净,只有带血的白骨躺在地上,旁边有巨大的脚印,看上去像猫脚印,可蹲守的人也没看见到底是什麽在作怪。後来妖怪不只吃家畜,还在村里间捣乱,被踩坏的田和围篱不少,再後来甚至大白天就现身,还伤不少人,不过没si人。」

「白天出现的那几次,老婆子有看到,是只猫妖,一只巨大又浑身雪白的猫妖,还有双妖异的异se瞳,一金一蓝,很漂亮,但那双眼睛里的怨恨浓厚得令人恐惧。」婆婆打了个冷颤,眼底却闪过一丝怜悯,「一个月前,木华大人路过此地,直接把碰巧在撕咬村尾吴家人的猫妖制服了。」

「木华大人制服猫妖後没立刻下杀手,而是询问那只猫妖作恶的原因。」婆婆忍不住叹息,「那只猫妖自称千寻,说是之前隔壁村长送给吴家养的猫,本来吴家人都承诺会照顾好牠,可後来却把牠关在屋里的地板夹层,不给吃喝,活活饿si牠。」

孤宁不解地问,「可是饿si的动物灵也没那麽容易化妖吧?婆婆,木华大人有解释吗?」

「有。」老婆婆点头,「木华大人说吴家地底曾是乱葬岗,似乎还葬有一具妖怪屍骨,y气、戾气重得很,十年时间再加上牠浓厚的怨恨,千寻的魂魄就提早化妖了。」

青虹恍然,露出有些难过的表情,「难怪会恨,换我本来被照顾得好好的,後来被关起来活活饿si我也恨,千寻一定很痛苦。」

「是啊,那天木华大人掀了吴家屋子地板夹层时,那只猫妖发出一声很凄厉的哀号,接着大家就都看见一具腐烂的猫屍,就在夹层出口前,头还很靠近夹层的门,可偏偏就是没出来。」

无穹感叹道,「千寻没一化妖就血洗村子真难得,妖怪一般很记仇的。」

孤宁点头,墨红眼瞳闪过一丝疑惑,「是呢,一般这种恨得那麽深的妖,才不管这些人伤没伤过牠,都是直接全部歼灭的,能忍这麽久真难得。」

婆婆解释,「木华大人也问过这问题,千寻说牠曾被人类好好照养,牠不想伤害和照养过牠的人相似的人。」

青虹好奇追问,「所以那些受伤的人都是欺侮过千寻的?」

「是这样没错。」

婆婆又抬头看向木华的神像,继续说,「木华大人後来惩罚了吴家,用法术让他们再不能动恶念,一有恶念就会食不下咽、滴水不能沾,直接t会千寻活活饿si的痛苦,又让村里人行善,不要再犯相似过错,并在村里布下防护,使妖魔鬼怪不会侵扰村子,就带着千寻离开了。」

「这样啊……木华大人真是好人。」

「是啊。」婆婆附和,「木华大人虽然脸冷了点、气质严肃了些,不过真的是好人,正直又善良,村里大家为了感谢木华大人,才特别建庙,并以木华大人到村子的那天作为祭典的日子。」

青虹满脸疑惑,「那今天的祭典──」

「因为上个月不知道会发生这件事,当然只能挪到这个月补了。」戳了一下一脸恍然大悟的青虹的脸颊,孤宁有些好笑,「你怎麽这麽慢才反应过来?」

「主子。」青虹略带抗议意味地叫了孤宁一声,被孤宁安抚似地拍两下脑袋,就别开头,只是沉默站在孤宁身後。

安抚好青虹,孤宁起身朝婆婆做了个揖,「多谢婆婆解惑,那晚辈就先离开了。」

婆婆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仰视他们,「去吧,你们要玩得开心啊。」

「一定会的,谢谢婆婆。」孤宁转头看向无穹和青虹,「走吧。」

「嗯。」

?????

三人参加祭典玩了一晚上,浅浅休息一夜过後,清晨简单跟村民交易了些乾粮、问明木华去向,就又匆匆上路,追着木华的踪迹离开。

青虹站在马边,打了个呵欠,「主子,接着是赶去碎染城吗?」

「是啊。」孤宁调整好挂在马上的行囊,翻身上马,准备启程,「希望我们能赶在木华离开前到碎染。」

「既然你那麽急,那我们骑快些吧。」无穹提议,「午时前尽量赶路,午时休息半个时辰之後再接着赶,中间的休息时间除非必要的生理需求,就不停了,如何?」

孤宁看看青虹,又看看无穹,露出犹豫的神se,「算了,也没那麽急,不用赶成那样,按正常速度来就行了。」

「真的?」无穹看着她,一双琥珀眼眸温和而包容,「我可以配合的。」

青虹也不甘示弱地附和,「青虹也绝对配合主子!」

孤宁顿了下,仍旧拒绝,「这是游历,本就没必要加快节奏,追上木华又只是因为我的私心,我不想你们跟着我赶。这不是什麽急事,没必要压缩你们和马儿们的休息时间。」虽然这世界需要尽早寻到那些宝物,不过还有三年,她已经得到一样,有一样的确切消息,应该不必那麽赶。

「好吧。」无穹没继续坚持,「那就出发吧。」

「嗯。」等青虹也翻身上马,孤宁轻踢马腹,率先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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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se熹微,浅金的yan光遍撒,驱散昏暗的夜se,迎接黎明。

碎染城东一处小宅院里,一名nv子坐在庭院的石桌旁,桌上有几坛酒,她手上也拿一坛,揭盖轻嗅一会酒香,随即直接提起整坛酒往口中倒。酒香随着她的动作在院中四溢,少许酒水从nv子唇边溢出,顺着她仰起的脖颈留下一道晶亮的水痕。

把手中被的酒坛放在一旁地上,nv子眯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桃粉的眸子十分清明,看不出她方才一口气喝完整坛酒。她伸手从桌上又拿一坛酒,这回揭盖便仰头痛饮,丝毫没有停顿,半晌就又把酒喝光了。

nv子把手上的空酒坛摆在一边,起身走到庭院中央。右手ch0u起挂在腰间的杆秤,一臂长的杆秤在她手中拉长、放大,按下杆秤上的花纹,杆秤顿时出现一丝裂缝,轻轻一ch0u便ch0u出一柄长剑。

nv子闭上那双惑人的桃花眼,静默伫立原地,手持长剑,状似不经意地抬手,长剑便在空中画出漂亮的银光,随她轻灵的身姿挪移,如舞蹈般优美。她睁开双眼,桃粉的眼眸沉静而坚定,映着东方旭yan的浅浅金光,眸光潋yan,目光认真地挥舞手中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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