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侧面打听了一下隐士,却见医女好像对隐士的详细信息不大了解。这样看来,刺客在这里已经有了两个明显的分支,而梁陈更倾向于哪边并不清楚。这两个分支分别是完全被皇帝掌握的龙器和龙脉的持有者,以及杨震所在的隐士。有点像朝廷和江湖的关系。
女医替我检查了身体,喜气洋洋的恭喜我干魂之症如今是没问题的。
她前脚刚走,梁柳就跟着两个武装侍女,手拿托盘,带着玉镯来拿走我身上的神力。
我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
“奴婢这便去请示陛下,女龙大人稍安勿躁。”梁柳连忙行礼。
两个武装侍女一左一右的站在门口,垂着头一言不发。
我则支着侧脸闭目养神,同时利用神力继续调查周遭的情况。
阿利克西欧斯出现的为止与我差不多,他也是一出现便被抓了起来。
事情发生的突然,又没搞清楚状况,周围都是说陌生语言的人,阿利克西欧斯见状并没有立刻逃走,而是顺从的被押往了牢狱。
那是一座位于洛阳城附近的地牢,原先是一座古墓的遗址,位于地下,后被改建成地牢。
来到这里的第一日,他便结识了和他一起被关进来的波斯人和马萨格泰山匪。这些家伙都是睇通试验龙脉力量时被卷进来的。通过和他们交谈,他大致了解了这里的情况。
刚醒来,便发现自己在一辆囚车上。浑身各处都酸痛无力,周围都是听不懂的语言,穿着重铠的士兵,他们一旦有什么动作就会被那些士兵挥打攻击。
关在牢里饿了叁天后,他们被贴脸锁起来,拉到刑场关刑。再亲眼看见几个闹事的囚犯被斩首后,这些异乡人反抗和逃跑的心思暂时被压了下去。
因为外貌好认,他们都被分开关押。还没关几天,就被送到了一个沟渠里,说是要挖渠,不干活不仅没饭吃还会被鞭打。
史塔德也被关在这里,只不过和阿利克西欧斯隔开了,两人直到叁天后才说上话。
他消瘦了许多,整个人厌厌的,显然遭遇了非人的对待。在看到阿利克西欧斯时,他久违的露出笑容,在听说对方的神力还可以用,就是需要恢复后,史塔德终于松了口气。
他将他的所见所闻悉数告诉了阿利克西欧斯,还教会他一些汉话。
这边也有监工会来教汉话,学的好的还有肉吃。史塔德因着这个,算是所有异乡人里过得最好的。
这里便是塞里斯国,产出了无数丝绸的东方帝国,这里的皇帝叫刘。正是皇帝刘安排他们修渠,还派了人来教他们汉话。
当然,这仅限于最简单的部分。比如什么意味着吃饭,什么意味着干活。他们都要干什么活之类的。
皇帝刘似乎对他们这些突然出现的外乡人一点也不意外,阿利克西欧斯甚至怀疑这些都是皇帝刘阴谋的一部分。
奴隶的日子并不好过,因为他们长相奇特,有些人因为黄褐色的头发而遭到攻击,有些人则因为蓝眼睛而挨打。
阿利克西欧斯不得不解决语言问题,这是目前最大的障碍。
史塔德来到这里已经好几个月,对这里的情况十分清楚。由于神力受到了影响,他没能从这里顺利离开。
“还有就是因为刚来这里不久时,一起来的那些家伙进行了一场暴动却失败了,导致了他们看管的更严。”史塔德说。
“我的神力也受到了影响。”阿利克西欧斯说,“……但问题不大,等我完全恢复,就能带你离开。”
和那些被抓来服徭役的农民不同,那些农夫虽然也很辛苦,但只要挨过这个季节,就能回去种田。但他们却是被关在这里暗无天日的挖渠,还被动辄打骂,只因为他们是长相奇怪的夷人。而且那些被士兵欺负的农夫,跑过来欺负他们,士兵也不管,反而促成这件事,鼓励这些服徭役的底层人之间内斗。于是他们这群“夷人”就成了地位最差最底层的奴隶,成为了被人发泄的欺辱的对象。
外乡人们不甘示弱,结成小团体来对抗暴力。
但由于士兵的偏心,这种自我保护还是很脆弱的。必须要想办法脱困。
阿利克西欧斯的神力恢复缓慢,那一道雷击没有对他造成更大的伤害,却好像把他“劈透”了一样,让他在神力流里穿梭时身体就像个漏网一般,存不住力量。虽离开之后,这种感觉就大幅度减弱,他还是从这种现象里发现了神力恢复缓慢的原因。
他们正在开凿的这条“水渠”,是古怪的根源。
待在水渠里的感觉,起初不明显,但渐渐阿利克西欧斯感觉出了异样。就像是他在那口深井被雷击中之后那段短暂的时间一样,好像身体被拉长,拉开,几乎要融进去…这水渠使他恢复的更慢了,神力比起被他所吸引,还会被“水渠”吸引,而留在这里。
必须想办法离开水渠。意识到这点,阿利克西欧斯便把逃走提上了日程。
离开是很轻松的事,麻烦的是接下来要怎么做,调查的方向又如何。
由于语言不通,调查要花费成倍的时间。
又待了两天,阿利克西欧斯用为数不多的神力带史塔德潜入黑暗,在士兵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这回逃走的毫无声息,让一群士兵派人地毯式搜寻都没能找到。
正看到这里时,我听到外面通报,说皇帝知我身体不适,刚将政务处理告一段落便来探望我了。他还带了补品给我。
我不想看见他,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但我很快就破功了,因为皇帝又带了那一堆治五脏六腑的郎中给我检查……
如此折腾一番,我被骚扰的根本无法休息。
那些郎中检查了一圈后,派了个为首的报告。
“禀陛下,夫人的身体没有大碍。”
皇帝就站在门口,半边身子被光照着。
闻言,他的身体动了动,侧过来:“既然如此,那边该干嘛干嘛去吧。”
两名侍立许久的武装侍女和梁柳一起走上前,梁柳率先掀开了床帐。
我见没法躲过去,只能没好气的看着她们把镯子扣在我的脚腕上。
镯子内部已经空了,不知道这是本就空的一只镯子,还是力量已经被用走了。
“陛下,你要这力量究竟做什么?”我盯着镯子出神。
“朕自有用途。”那事发生后,小皇帝对我的态度不复之前的随和温柔,转而变得冷淡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