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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严秋手里还拿着刀,灯光打在上面,闪着幽暗光泽。

却远比不上左严秋双瞳中映出的晦暗。

左严秋盯着门看了许久。

隻想一件事:

柳絮开她的车,去见别的女人。

多久没有抬头看过天了?

三个小时后,已经接近晚上十点。

回左严秋家的路上,柳絮偶然抬眸,看见了挂在高楼边的月牙儿。

冰魄似的剔透,月牙尖勾着一缕云,它坐在上面,像是在等归人。

虽然隻跟着左严秋走了一次,但从车库到左严秋家的路,柳絮已然轻车熟路。

出了电梯,看着左严秋家门开了一条缝隙,柳絮回想:她记得出门时关了门的呀。

柳絮小心谨慎地扒开了门,视线探了进去。

客厅里灯关着,但并不是漆黑一片,因为厨房的灯亮着,莹白亮光昏昏暗暗地照着客厅。

厨房?左严秋还在做饭?

柳絮关上门,客厅灯的开关就在她的左手边,她随手开了灯。

唰的一下,如昼光从山尖倾洒大地,客厅里的昏暗被瞬间吞没。

这也让柳絮转头,一眼看到在茶几和沙发之间的地毯上,左严秋坐在那,而在茶几上和她身边,凌乱地散落着盼秋瓶子。

好像是喝多睡着了。左严秋两条胳膊搭在屈起的双膝上,头埋进臂弯,右手抓着的酒瓶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掉落地毯。

柳絮眉头缩了缩,快步走到左严秋身边,缓缓蹲下。

她试探地喊:“严秋?”

石头一样,左严秋毫无回应。不过她这个石头是候妻石还是什么,只有左严秋自己知道。

喊了一声没回应,柳絮隻好先去拿左严秋手中的酒瓶,打算把瓶子放下后扶左严秋去睡觉。

可是当她握住瓶子往外拿时,左严秋忽然发力紧紧抓着瓶子。

柳絮诧异抬眸,却愣怔住了。

只因,她对上了左严秋的眼睛。

在察觉有人抢她的酒时,左严秋脑袋缓缓从臂弯里抬出,偏头看向身边。

眼尾漫卷着红,纯白的眼球此刻通红得像是凝聚了血色,一双明显哭过的眼睛含着迷茫。

看到是柳絮,左严秋眼里的茫然无助凝滞,她怔怔看着柳絮,干裂的唇翕动。

左严秋的眸虽然很冷,但却很漂亮。可是此时,她的眸不包含一点冷意,反而在醉意和泪水的熏染下,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余热,挥着酸涩。

仿佛……努力想要在世间存活的枯树到达最后的期限,即刻要死掉了。

柳絮心臟因此抽痛了下。而左严秋干涸的唇看着使得她下意识舔了下唇,小心翼翼喊道:“严秋?”

柳絮的声音,似春风拂过,带来的生命力暂时地唤醒了倦怠的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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