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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好痛。」
「废话,当然会痛,哪个伤口不会痛的?」白靖夜依旧神色不改地拿着镊子,用上头沾满碘酒的棉花轻点我的小腿上的擦伤。
「可是,真的很痛嘛……」泪水差一点就在我眼眶打转,只不过我强忍住了。
「活该。」虽然嘴巴是这么说着,白靖夜还是放轻了一些力道,避免压迫到我的伤口,以减少我的痛觉。
端详他脸上专注的神情,他的眉微微扬起,仔细地将我全身上下大大小小的伤口都一一涂抹了药,这是一件不小的工程,等到他完全处理好后第一节课已经快要开始了。
坐在床缘,俯头望着自己膝盖上缠绕多圈的纱布,偏着头思考了一下,忍不住地,我出声唤了他的名字:「喂,白靖夜。」
「干嘛。」慢下手边把医疗用具收拾进学校的公用医疗箱里的动作,白靖夜转头应声道。
「昨天我腿上的伤口……也是你包扎的吧?」
「对啊,怎么了吗?」他无奈地反问,在护士长刚才拿给我们的纪录表格上写下我们两人的班级以及姓名。
「我就知道,看的出来……」说的一半,我开始忍俊不已,再度瞄一眼那纱布上笨拙的痕跡,稳住即将颤抖的声音,「经过了一个晚上,你的手艺丝毫没有进步,还是一样很糟糕。」
听见我的话后,白靖夜手一滑,蓝色的原子笔不小心在黄色的表格上画出了长长的一痕,他面无表情地低头注视着那条蓝色的长痕,随后抬起脸来无奈地朝我一瞪。
接受到他的瞪眼,明明他什么也没做,我却无可遏止地大笑了起来,整个人笑到倒在旁边的床上,笑到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
同样是眼泪,同样的一般咸,奇怪的是为什么伤心时与快乐时的,却又是这么的迥然不同呢?
走出保健室之后,白靖夜低头看着即将电力耗竭手机上的时间,突然说他还是想要逃课,反正今天的正课他都没有带到课本,大家也都知道他安然无恙了,所以他的最终决定是将整个上午枯燥乏味的课都翘掉。
「数学、数学、国文、国文……拜託,你翘的都是主科欸。」看着手上的小型课表,我忍不住皱眉。
「不行吗?倒是你,怎么会随身携带那种东西?」
「课表吗?我也是刚刚才发现的。似乎是上次我洗澡前忘记先把它掏出来就将衣服扔到洗衣筐了,幸好我有在纸上包膜。」
「……很像你的作风。」
「喂!你什么意思啊!」停下脚步,我不满地出声抗议。
他轻笑,没有答话,只是故意装聋作哑,继续往前行走。
看着他的背影,我沉默了半晌,忍不住唤了他,「欸,白靖夜。」
他停下了脚步,偏过头来望了我。
「我一直很想要问你,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冷漠吗?」
他沉吟了片刻,像是在思考,尔后目光转而注视我,轻耸了耸肩,「大概吧。」
「……喔。」
「不过,还是有人例外的。」他忽而又开口,若有似无地扬起了嘴角,「就像我妈。」
「你妈……?」闻言,我疑惑,愣愣地看着他。
「好啦,我就陪你走到这里了,先闪了,上课之后再溜的话恐怕会被巡堂的教官拦下来。」
「等一下,」眼见他就要离开了,我心一急,忍不住喊住他,「你要……」
你要去哪里?又是上次那个地方吗?
停顿了几秒鐘,摇了摇头,我改变了原先想要开口问出的话:「你说你只要翘上午,那下午会回来吗?」
「怎么,」他一顿,没多久便扬起了一丝玩味的笑意,「那么希望我回去啊?」
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又摇了摇头,有点气恼地大喊:「我才没有咧!」
「怪女生。」白靖夜耸了肩,留下了这一句话后便转身往反方向离开。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由得开始思考起甫才我差点脱口而出的问题,不晓得自己为什么会对他的事如此在意。等到走廊上行走的学生逐渐减少了,我才惊觉时间已经不早了,加快步伐往教室方向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