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柔一向喜欢在恋爱中占据主导地位,她喜欢这种微妙的掌控感——是非取舍全由她一人决定,她说在一起便在一起,想分手便抽身离去。
不乏有死缠烂打之辈,可她一则决绝,二则毫不在乎,三则她总是三分钟热度,恋爱时间向来短暂。感情么,自不会深厚到让人如何难以自拔。
纠缠不清只能徒增厌恶,不若听话识趣好聚好散。
提过这么多次分手,她从未有过哪怕一丝后悔。
可她也许真的太喜欢习常了。
不然怎么会接二连三地为他破例呢?
和梵柔分开的三年,习常做的所有梦都与她有关。
他会梦到和她的相遇——法国夜间的风不无寒凉,她站在街边朝他笑。来自北大西洋的海风吹乱她柔软的长发,他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满怀着紧张与期冀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斯人若彩虹,得遇方知有。是梵柔教会他何为怦然心动,他一生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和她在一起。
军队虽然教过他如何坚定果敢,却没有教过他如何与心爱的女人共处。他不懂什么风花雪月;不能在她感兴趣的文学与艺术话题上起共鸣;不知道日常中要多关心她一点……
可梵柔从未表示过丝毫不耐,她总以夹杂着亲昵和撒娇的方式引导着他。
一切都太美好了,好到习常总是没有实感,总觉得他身处一个完美而不真切的梦中。只要他睁开眼睛,一切都会化为幻影。
她是那样好。
与她从秋天度过年关,习常终于渐渐放下提心吊胆的心。原来他这样什么都不懂的人,终有一日,也会阴差阳错地与爱情打上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