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晚穿了雪地靴,就更名正言顺没穿袜子,钱缪自知劝不动这犟种,只好蹲她脚边把裤腿都揣进鞋筒里,全包紧了才肯作罢。
她非但不领情,照镜子还说丑,钱缪靠在一旁抄着手臂哼哼说可能是人丑,话音未落岑晚脚底板就抬了起来,他往后仰了仰,她略显滑稽地又扎着马步重重落地。
他俩就这样伴随着钱缪的嘲讽和相互打闹下了楼,在花园边上又你一下我一下地扭打了好一阵,引来了几个小朋友的围观,小孩儿心眼儿实,面露担忧开始劝架说,“叔叔阿姨别打了。”
气得岑晚一梗,自顾自往前走,听见后面那个小孩儿苦口婆心告诉钱缪,”我们老师说,不喜欢的人不一起玩儿就行了,不要吵架更不要打架。”
她走的有点儿快,听不清钱缪说什么了。
“哪儿去?”
岑晚停在小区门口,没一会儿钱缪手插着羽绒服兜里,悠哉悠哉走过来。
不应该管他叫叔叔,应该管他叫大爷。
“不知道。”
她只是想和钱缪待着,去哪儿不去哪儿都可以。
“那溜溜。”
他下巴往路边上勾了一下,示意岑晚朝那个方向走。走了两步岑晚觉得自己又自作多情了,她两手空着,刚才一直玩儿雪,现在冻得胡萝卜似的,钱缪没有要牵着的意思,只好自己也揣兜里捂着。
“你昨儿说的话还记得几句?”
钱缪把和她靠着的胳膊从岑晚臂弯里穿过来,再塞进他自己的衣兜里。
两个人像是同心锁似的挎着走。
岑晚一下子舒服多了,半张脸闷在围巾里,浑不在意地反问,“我说什么了?”
记得也说不记得。
钱缪拿腔拿调地叹了一声,眺望远方,像是要细数她昨天的狼狈,“我想想啊……”
“你说离不开我。”
岑晚心脏重重向下坠,不停打鼓。
说了吗?她有点儿记不清,好像说了。
钱缪复述得极为轻巧,听得岑晚更加无地自容。
“你说求我跟你在一起。”
她用了「求」这个字眼吗?
岑晚本来认为昨天自己没醉,该记得的都记得,但是现在不那么笃定了。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头晕脑胀,难免说些什么耸人听闻的话。
但是说了也就说了吧,没什么难为情的,反正她清楚地记得钱缪亲口答应还跟她世界第一好的事,这就够了。
“你说愿意用所有财产换我。”
这话就假了,岑晚后知后觉钱缪是耍她玩儿呢。骤然抬胳膊打他,一下不解气就两下。
“掉钱眼儿里了你!”
还真没糟蹋他的姓氏。
钱缪一边躲一边乐,“不愿意啊?嗐,那算了,本来我还想勉为其难当一把金丝雀呢。”
“你才不会。”
“是吗?你怎么知道?”
他敛了笑,莫测高深地歪着脑袋睨她。
“这年头男小三儿还挺吃香的呢。”钱缪也不知道从哪儿看到这些乱七八糟的,说的头头是道,“而且知道咱这人设是什么吗?「落魄贵公子」。”
岑晚认认真真看向他的眼睛,他总是无所顾忌,可是她听到他给自己贴上「落魄」的标签,却觉得像针扎一样疼。
“金丝雀和男小三儿是俩东西。”她避重就轻地科普
“哦……”钱缪古怪地拉着长声,“那你想让我当什么?”
“当牛做马。”
“啧,怎么净想着骑我呢。”
“钱缪你是不是要死?”
他刚才给院儿里好为人师的小孩儿上了一课,告诉他其实很多时候打的越凶关系越好,最锋利的刀口往往只能指向最亲密的人。
这种事老师永远不会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