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云微微一笑,“放心,我会去找你的。”
说完,屠云跳下马,拍了一下马身,骏马如离弦之箭奔走。
“峰哥,我们好好过两招。”
“你自找的。”
阿峰刀法固然精湛,但喝了太多酒,步伐缭乱,身无负担的屠云轻松便可绕开刀刃。
凉凉月色下,屠云如同猢狲上蹿下跳,她轻盈爬上马棚上,逗道:“峰哥何必这么大火气,我带走了李公子,孙小姐不正好是你的么?”
“你胡说。”
阿峰奋力一劈,喂马的石槽竟然分裂两瓣。
“峰哥威武啊。”屠云惋惜摇头,“可惜了,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得不到。”
“你住口。”
阿峰又一砍,马棚的柱子断了一根。
屠云嘴皮子没停过,阿峰也不经挑拨,一道道刀光闪过,力气很快就耗尽。
趁他懈怠喘息时,屠云一个回旋踢,将刀踢开,“峰哥,我建议你还是快去新房看看吧。”
“你”阿峰恍然大悟,刀也不要了就往新房跑去。
另一面,李酡颜骑着马横冲直撞,引起寨子里的人注意。一帮醉醺醺的人乌泱泱徒步追赶,还有一帮人朝马厩里跑,准备骑马去追。
李酡颜出了寨子,身子如同一叶轻舟,在颠簸的马背上起起伏伏,随时都像是要掉下马去。
一个没留神,马鞭掉了。李酡颜趴在马上,伸长手臂,从靴子里摸出匕首。
他脑袋昏涨,眼前寒雾缭绕的密林急速飘往身后。
突然间,骏马像是受到刺激前蹄腾空,痛苦嘶鸣几声,然后失控狂奔。
李酡颜只能牢牢握住马缰,真么摔下去,肯定要粉身碎骨。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藏在树上的黑影如鬼魅般朝他扑来。
李酡颜落马,朝坡下极速滚去,马匹依旧往前狂奔。
不知滚了多久才停止,李酡颜惊魂未定,惨白的脸色堪比夜空中月亮。
而令他更没想到的是,现在抱着他的竟然是屠云。
“你怎么?”他难以形容此刻的喜悦。
“嘘!”她食指贴在唇边。
一帮人喊打喊杀朝着马奔跑的方向走去,还有一帮人,一会牵着马“驾驾”地怒喊。马不走,又跳下马改成牵着。
“看来让马卧槽是对的。”看好戏的屠云意外暼到他满手的血,问:“你受伤啦?”
带血的匕首从李酡颜手里滑出去。屠云说:“我给你刀是让你割别人,你割自己干什么?”
李酡颜眼皮沉重,气若游丝道:“我怕睡着,只能握住匕首提神。”
说完这话,李酡颜就昏过去,意识彻底断竭。
/
耀眼的光芒洒向大地,光影交错的树林里一派祥和之景,几个小鸟站在枝丫上叽叽喳喳乱叫,预示着春回大地。
李酡颜听着鸟叫醒来,他竟然在一个马车里,旁边放着一个包袱,帘外传来悠闲的小调声。
他扯开包袱一看,是金灿灿的黄锭。
“醒了么?”屠云单手掀起帘子。李酡颜从里面走出来,坐在屠云旁边。
注意到屠云掀帘的手肘一圈捆绑树棍,李酡颜心里猛地难受,“你怎么了?”
屠云轻描淡写道:“昨天滚下来时候撞到石头,估计是骨裂,随便固定一下。”
李酡颜脑海中闪现昨夜惊险的场面,他的头被人用手臂紧紧护住,直到不再滚动才松开。
冷风吹得人精神,李酡颜的思绪也清晰明了。“你是故意让我骑马吸引大家注意,然后拐回头去拿金子,对吗?”
“公子反应真快。”
“所以,县太爷办案,需要百姓冲在最前面当活靶子。”
李酡颜的声音没有起伏,慢悠悠的马车在晶莹的雪上行驶下一行长长的车辙。
“别把我说的这么无情嘛,摆脱掉阿峰,给马下了药,我就立马来追你了。”
“县太爷现在还何必撒谎?”
屠云一百个冤枉,“我发誓没去拿金子,你身处险境,我怎么会这么不厚道去取金子呢。”
他故作冷漠:“县太爷抬举了,我怎么能有金子重要。”
“那可比金子重要多了。”屠云笑吟吟侧眸,满满的温柔意,“金子可不会让我牵肠挂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