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去日苦多(1/2)

莲台一舞后,风无寐便闭关静养,盛凌云也日日呆在房内,极少出门。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

风无寐出关后,就立刻去找盛凌云,没在他房内见到,又去了银碧寝房,银碧也不在,最后便回了莲台大殿,在美人椅上卧着,等他们出现。

等了许久,银碧和盛凌云才出现在大殿内,二人来到风无寐身前,风无寐也坐直身子,只见银碧面露担忧,而盛凌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阿云,银碧,你们去哪儿了?发生什么事了?”风无寐问道。

“宫主,今日我本是下山,去采买药材,宫内有几味药,剩下的不多了。”银碧说着,看了眼盛凌云,“我担心路遇歹人,便叫上了云公子和我一起去。但我们却在皇城内,听到了北夏南越开战的消息。”

盛凌云表情凝重。

“啊?开战,怎么回事?银碧,你听谁说的?”

“宫主,临湘城各处都传遍了,而且,据说北夏国已经攻下了北城,北夏皇帝天盛帝御驾亲征,现就扎营在那儿。”

北城是南越最北的防守之城,攻下北城,再取三座城,就直逼临湘。

“我记得,北夏南越,不是签订过一个什么合约,互不开战的那种,怎么如今,突然打了起来?”风无寐语气轻松,完全置身事外。

“据说是北夏皇帝先给越灵帝修书一封,越灵帝的回信,惹怒了他,他就御驾亲征,亲口说,要踏平南越。”银碧内心满是焦虑,如果南越没了,等待他们这些南越子民的,会是什么?

“呵,越灵帝,若不是贫道现在刚刚出关,不宜再用功,否则,我真想去问问越灵帝,他又做了什么蠢事。”一提起越灵帝,风无寐就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宫主你?”银碧暗暗吃惊。

“哼,灭了南越也好,这越灵帝不是什么好人。看来,这天下间,能杀皇帝的,只有另一个皇帝。”风无寐似陷入久远的回忆,她幻想着,南越帝被杀的场面,眼中流露出了欣喜。

银碧大惊,冒犯皇帝,可是死罪,被人听到,连诛九族。

“云公子,你不要往外说。”

盛凌云自回来,就一直在走神,此刻银碧唤他,他也应付似的,点了点头。

“银碧,你不用担心,两国交战,最先被杀尽的,往往是皇室人员,而对于我们这些普通百姓,则是用教化拉拢的手段,感化民心,愚弄民智。不过…”风无寐话锋一转,“这北夏国,尊崇礼教,对我们来说,确实不是一件好事…若有朝一日,真的无路可走,我们还可再去他处。”

“宫主,我们能去哪儿?”银碧问。

“东海有一岛国,名为东瀛,据说此国信奉忍术之道,民风开放,没那么多规矩,不过真实情况是什么样,也得去了才知道。至于怎么去,我看书上记载,北夏国有一港口,与东瀛往来通商,乘坐客船,最快半月就能到。说来也可笑,我以前游历,去遍南越全境,就是没去过北夏,只是将画的春宫图,送到那边去卖。”风无寐说着,看向盛凌云,关切道:“阿云,你怎么了,怎么一直一言不发?”

“无事,宫主,我想先回房内。”盛凌云周遭气压低沉。

“行,你回去吧,别是被这开战消息吓到了,别害怕,有我在,贫道会保护你的。”风无寐一脸天真。

盛凌云深深望了风无寐一眼,转身离开。

风无寐今晚本想让盛凌云侍寝,但见他明显不开心有心事的样子,就没有勉强。

第二日,风无寐还没起床,银碧就推开了她的房门,跑了进来,跟着的,还有多个侍女。

“宫主,云公子昨夜打昏众人,逃走了!”银碧喊了出来。

“请宫主赎罪,云公子武艺高强,奴婢们还没看清他的出手,就被他打晕了。”侍女齐声道。

“什么?”风无寐一轱辘坐起来,穿衣下床。

“昨晚什么时候?”

“回宫主,是丑时,那时正是奴婢们交替换班,看守最疏忽的时候。”

“宫主,要把他追回来吗?”银碧试探道。

“怎么追?都去了那么久,若真想跑,我们又怎能找的到!”

众人不语,风无寐挥手示意众人退下,她的心情,糟到了极点。

是生气?愤怒?还是伤心?她不知道。她早该想到,他的蛊解了,毒也解了,还有什么,可以限制住他。但是,他本来不是和众人一样,是她的玉郎,她的玩具,她的用品吗?什么时候,变得不一样了呢?她也不知道。

但风无寐之所以是风无寐,就是她的随心所欲,随时变化,处处留情,又转瞬无情。

正是:“多情太招摇,长情催人老,痴情人肠断,无情最逍遥。”

又或者,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情。

这样想着,风无寐自言自语道:“说不定真是南越皇室的人呢,一听开战就跑了,哼,不问来处,也懒得管你的归途。”

当下,风无寐决意,忘记盛凌云,再去找新的玉郎。

再说盛凌云,数月呆在极乐宫的生活,让他忘记了自己本来的身份,与风无寐的欢好缠绵让他沉醉痴迷,本是一场耻辱、噩梦,但却慢慢变成了,甘愿沉沦的欲望、美梦。

但是,梦终究要醒来,有些事,也必须要面对。七年被囚,边境被刺,刻骨铭心的恨,又怎能忘?他不想逃,也逃不了,身为皇子,争斗就是宿命,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北城北夏国驻扎地

天盛帝已至垂暮之年,最大的执念便是打下南越,统一北夏,盛凌云的失踪,正好给了他借口,发兵攻打南越,寻子为真,统一也为真,但被臣子劝阻,只得作罢。后来,天盛帝自己修书一封,写给越灵帝,信中道:“吾北夏,旷代既久,文蕴深厚,而南越乏,特遣礼,事南越。”意思是,让越灵帝同意北夏在南越,传播礼教。但越灵帝一看此信,即刻明白天盛帝的真实用意,越灵帝生性桀骜孤僻,虽然不像天盛帝那样喜怒无常,但也是极端自负,当下回信,在信中讥讽天盛帝是半个身子埋入黄土的人。天盛帝看完回信,狂怒不止,无论哪个臣子再劝,都没有效果,他直接御驾亲征,第一战,就打下了北城。

营帐内,一身戎装的天盛帝坐在正中间,左右两侧,分为武将和文臣,盛修贤和盛少言也换上了戎装,站在最前方。

天盛帝猛拍桌子,大笑道:“哈哈哈,痛快!这南越军简直不堪一击!”

“早该发兵打下南越,一统皇上北夏江山。”一武将开口,此人名为楚砂,也是他,上次极力赞同天盛帝开战。

“楚将军深得朕意!我北夏国力强盛,拿下南越这蛮夷之国,是迟早的事!”天盛帝再拍桌子,怒气加重,“这越灵帝,鄙陋无礼,朕好意让他归属,接受我北夏教化,谁知,这小儿竟如此猖狂!”

“皇上定能百战百胜,直取临湘,生擒那越灵帝!”楚砂奉承道。

盛修贤和盛少言二人始终缄默不言,没一会儿,天盛帝解散众人,盛良言来到盛修贤的营帐。

“大哥,这可如何是好?本想着不开战,让父皇传位,如今,该怎么办?”盛良言满目忧愁。

盛修贤早就绷不住面部表情,平日戴的和善面具,也变成了怨毒,“人算不如天算,北夏南越早晚必有一仗!只是父皇他…可恶啊。”

“大哥,你说盛凌云会不会借此现身?”

“我担心的就在这里!如果不开战,我们防住边境,散落在南越民间各处的细作,也能继续探查,找到他在哪儿,就好办了。他若真藏了起来,借这开战时机现身,我们就不好对他下手了。”

“大哥,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

“办法是没有,不过,任何事物都有他的两面性。”盛修贤说着,露出了阴森森的笑容,“倘若父皇真打下了南越,而在这一过程中,盛凌云迟迟不露面,到那时,南越归了我北夏,找他一个盛凌云,又有何难?”

“大哥,这样看来,我们还是得继续派人寻找盛凌云,赶在他露面前,找到他,杀了他。”

“你说的容易,如今两军交战,那些细作都被派去探查敌情了,不然,我怎在父王面前立功!那个楚砂,借着开战,在父王面前,极力逞能,我怎会让他如此放肆,跟我争宠!”盛修贤的怨毒,又转向了楚砂。

“大哥,你莫要生气,万一,盛凌云早就死在了南越呢。那个楚砂,再怎么得势,他也是臣子,父王的皇位,早晚是要传给大哥你的。”盛少言劝慰道。

可惜,盛凌云没有死在南越,就在二人密谋之时,盛修贤手下忽然来报。

“大皇子,六皇子盛凌云回来了,现就在医账内!”

盛修贤两眼一黑,一口气没提上来,登时晕倒,盛少言忙扶住他。

“你这狗奴才,说清楚怎么回事!”盛少言怒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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