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明白,月姑姑守着九玄宫,不离也要为你守着。」他反手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泪,鼻音浓重却执拗,「只要有月姑姑在,我哪儿都去,我甚么都做。」
「你是个好孩子。听好了,这套武功叫做……」她眼色微微一黯,缓慢的语调彷彿有一股阴森逸出,「鬼、爪、手。」
鬼爪手,惊动了万籟俱寂的夜。
一波凛冽刺骨的夜风劈开窗户,就像夜鬼来探,猛地伸进一隻尖削的爪袭来。
可月夫人的发散着,宛若一潭白茫茫的瀑布,在他心底温柔地顺流洒落,同时化作厚厚的衣,阻挡了冷风之手对他的袭击。
「月姑姑,这武功怎取了个这般可怕的名字?为甚么只传一人呢?为甚么你不传给蓉衣姐姐而要传给我?」他问,贪恋着月夫人香暖的怀抱不放。
冬夜是诡异的寂静,他听到她的吐息,是如此的沉,是如此的长。
「夜合谷,陵山中,夜来催情香……」
「别问情从哪里来,月下的花儿……月下的花儿……」
月夫人没有回答,忽然喃喃地轻哼起来,有别于他单调的高歌,注入了深深的哀,揉进了深深的情,与她那一身雪般的冷艷对比着,彷彿那歌声不属于她所有,彷彿穿越了无数个遥远的闇夜,寧静中沉凝了她跳动着的心。
同一首歌,由月夫人唱出来,感觉怎可如此不同?
她唱得多么好听,彷彿曲子活起来了,被赋予一缕灵魂,会笑会哭。
可是月夫人依然不笑不哭,只是轻轻地唱着,执着地唱,执着地沉醉在歌里,执着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像是在哼着一首摇篮曲给他听。
「不离,你知道么?夜合谷……再也无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