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知道的是,路生什么都听得懂。
路家的的东西,能拿走的都被洗劫一空。
空空如也的家中,路生身边就只有年幼的妹妹。她跟在自己身边,对父母甚至没有什么印象,个子比同龄人要小得多。他不得不担任起抚养妹妹的责任。
事实上,路生不是个有责任感的人。
可这个只会抓着他衣服喊哥哥的小鸡仔似的拖油瓶,如果没果他不管不顾,怕是能不能长大成人都是一个问题。
大人们分完路家的田地以后,就没再想起来他们当初说好的义务是什么。
他每天最大的任务,就是在几个大人家门口转,给两个人找吃的。有时拿拿到几个馒头,有时候是一点粗糙的梗米,更有时侯是蔫了的菜叶子。
虽说吃食简陋得得出奇,路生凭着与年龄不符的气势,愣是从装聋作哑的大人手里拿到吃的,至少是让两个人吃上了饱饭。
小女孩出奇地听话。饿了就找哥哥要吃的,冷了就缠着哥一起睡觉。村里的冬天特别冷,寒风像是冻在被子里一般,稍稍漏一点风,就冷得牙打颤。
路生只得更紧地抱住妹妹。
血缘这种的东西很奇妙,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即便不得不照顾一个什么也不懂的拖油瓶,也还是激发出他身为哥哥的亲情的自觉。
像是在这个无聊的世界偶然种下一盒花。
从此这盆花与他就有了联系。
开始只是随意种种,可后来,刮风下雨都要牵动他的心,担心那生长在水泥房墙角的花,一不小心被养死了。
这样的日子,原本应一直持续到他再大一些,有能力改变孤儿的命运。
直到他被推入芦县少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