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厚重的玻璃门,看见大马路上熙来攘往的车辆和踽踽独行的路人。
夕霞,却不能穿过这层层的阻碍进入眼里,只能打在宽敞的马路上,形成界线模糊的淡影。
我不想成为可怜的夕霞,我想望进他的眼里,即使他的不语是沉重的隔阂。
「可以说说那个人吗?」突然,我的发问打破诡譎的静謐。
他缓缓转头,正视着我:「你想知道?」
我用力的点一下头。
再抬头时,他脸上的黯淡似从不存在过,仅留住一抹微笑。
「我思念的那个人,是我的前妻。」他双手交握,用下顎顶着。
虽然诧异他有结过婚,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
「交往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过于衝动——我向她求婚,而她也答应了。」
他顿了下。
「不过可能真的是我太自以为是,爱情得经过一段考验才能知道彼此合不合适,但我认为应该是相处的时间不够长,只要我们都习惯了彼此,就不再有难题。」
「那……后来呢?」不安地覷了他一眼,深怕惹他生气。
他双脣蠕动几下,慢得像是定格播放:「十年前的年少轻狂,造就我们,也毁了我们。」
造就我们,也毁了我们。
是谁毁了?年少轻狂?还是他们自己?
原来,在我还是个小学生时,他早已步入我所触及不到的世界,早已……有个让他心爱又心碎的女人。
我低头看向咖啡内的倒影,倒影也看着我,就这样,沉默。
他继续说:「我的执着束缚她的梦想,她的梦想也同时困住我的渴望,或许我给她的压力太大,让她无法喘口气,但是我无法忍受她为了唱歌而忽视我的情绪、忽视我所爱的咖啡。
说来说去,我们都是为了追求自己的梦而捨弃对彼此的眷恋,但是那真的很伤人,六个月,婚姻破碎,换来的是什么?
对,我瞭解惟有懂得尊重、给予宽容,如此才能不伤害到人,可是她的伤口却永远存在,永远。」
第一次听他说了这么多话,如此镇静,如此沉鬱。
我只是个旁听者,只是个跟他不算熟的朋友,然而他却对我说了这些。
关于他的伤痛。
我噤口,却开始嫉妒起她,让闵晟宇放不下心的她。
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吐出的不是二氧化碳,是浓重的无奈。
何时开始,我是如此在乎他?为什么他能左右我的思绪?
李苑,清醒一点,你不存在他们的故事中,故事中不会有你,也不需要你。
「不想留下遗憾,就向她坦白吧。」我琢磨许久才脱口而出……背离真实想法的谎言。
「自从离婚之后,将近十年的时间没见过对方,更别说有联系,假使有,我也不会跟她坦白。」
「为什么?难道你不讲她会知——」
「很多事,错过了就没有办法挽回。」
很多事,错过就没有办法挽回,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