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面不寒杨柳风,顶着明媚和煦的春光,郗则韶的母亲秦夫人与嫂嫂罗氏如约入宫,乘着小轿进了凤仪宫。
郗则韶领着挽星和撷月亲自在门口候着,一见到秦夫人,便欢欢喜喜地上前挽了对方胳膊,甜腻腻地喊了声“阿娘!”,又朝着罗氏点头,熟稔地唤了句“阿嫂!”
她今日穿了件碧色的宽袖褙子,下罩青白撒花月华群,本是极为清雅的装扮,肩上披着的珍珠云肩以三千五百颗珍珠串成,颗颗莹润饱满,又显露出属于皇室的华贵与威严。
秦夫人出身江西大族,对衣食住行自有一番见解,她打量了一眼女儿今日的衣着,满意地点了点头。
既有皇家的奢华,又有郗则韶自己的风格,这说明,郗则韶进宫来应当过得不错。
几人有说有笑地迈入了长乐殿。
风景最好的东暖阁早已布置好了一切,大开的窗棂前摆放了一应香甜的瓜果和精致的点心,一旁更有红泥小火炉,咕噜咕噜地煮着茶水。
郗则韶邀婆媳二人入座,又亲手为母亲斟了一盏茶。
“您最喜欢的太平猴魁!我亲手泡的,您尝尝看,我煮茶的手艺有没有退步~”郗则韶甜甜笑着,十分熟练地开始拍她阿娘的马屁,说完,又换了一个茶壶,给罗氏倒了一杯清水。
“嫂嫂您就别喝茶了,梨膏和蜂蜜这里都有,你想喝什么?”
虽然尚未显怀,但罗氏已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只待三月之期一到,便会告知亲朋好友。
郗则韶上面有三个哥哥,大哥、二哥都是堂兄,三哥郗听颂与她一母同胞,因此,虽然她有三个嫂嫂,但与三嫂罗氏关系最为亲密。
罗氏抿着嘴笑:“我喝梨膏吧,最近嗓子不太舒服。”说完,忍不住拍了拍郗则韶的手背,轻叹道:“我原以为小妹入宫当了皇后,会有所不同……是我浅薄了。”
秦夫人嘬饮了一口茶水,满意地颔首,并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兰香高爽、醇厚回甘,确实是好茶,不错,不错。”又对罗氏道:“你小妹这一团孩子气,哪里是嫁人就能改的?”
郗则韶在一旁故意撇撇嘴,搭腔:“我这青春少艾的年纪,若摆出老气横秋的架势,不得把您心疼死?“”
秦夫人抬手戳戳她额头,嗔道:“牙尖嘴利。”
“你在陛下面前可万万不能这般。”
“我哪敢呀!”郗则韶大呼冤枉,拉了挽星便要她为自己作证,“挽星!你来跟夫人说,我在陛下面前是不是可乖可听话,这么多天以来从没顶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