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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公园新来了一个成员,看起来似乎是学生,有点落魄,还惴惴不安的看着四周,躺到凉椅上。

几个长老级的流浪汉走过来赶人,他只得狼狈地跑开,跑到一旁的地上。

但说到落魄,自己最没资格这么说,不禁苦笑了一下,凝神的看着那个学,打量着。或许是自己心理因素,总觉得他似乎不平凡。

或许是自己的错觉吧,感觉他跟当初的林水奕味道有点类似,但更加浓烈。

那是天才的味道,不会错的。

皱皱眉,观察着他。

林穆生虽然没了内力,但他所培养的眼光却不会错,看过了许多的人物之后,他肯定着自己的直觉。

而他的直觉也映证了,在第三次混混的斗争中。

那时混混们砍完人意犹未尽,看着一旁的那个学生。那个不知道说了什么,一刀砍了下去。

一切很平凡,一看那学生就要血溅当场。

突然,那混混愣住了,刀砍中那个学生的腰际,却被弹了开来。

毫无损伤。

不可思议的,林穆生睁大眼睛,看着期待已久的场面。

那学生开始觉醒,大动作的扑杀在场的混混,血水、脑浆、尸块开始喷洒、爆开,如同爆破场面般的。

但更多了乾净俐落,许多人要逃,但过了一剎那,脚依然钉在地上,但跟身体分了家。

他们永远踏不出第二步。

最后剩下一地的鲜红,以及破碎淋漓的内脏。

大开杀戒完之后,那学生却没有应有的欣喜感,反而悵然的坐在一旁。

颓然,这是他当时唯一的情绪。后来开始发噱,狂笑,笑到抱着肚子倒在地上,没有一个人敢说话,静静的看着他笑。

每个人情绪都很复杂,但大多隐含着害怕与惊讶。

连一步都不敢动。

他突然笑到哭了,然后一直哭一直哭。

过了一段时间后,管区来了。

「嘿,管区。」他突然哽咽的开口了,这是他发愣一段时间后的第一句话。

「三小啦?」管区嚼着檳榔,一脸市侩的瞪着他。

一副人渣样,肯定收了不少钱,或错害了多少无辜的受害者。

因为他不敢管那些混帐,所以由人带他受罪。

「你知道乌托邦吗?」他笑问。

「那是三小?」管区皱眉,吐了口檳榔渣,正好落在那学生的鞋子上。

那学生叹了口气,表情很奇怪。

是一种凝聚了许多情感,复杂且压抑的情绪。

「反正你的灵魂不会到那里去。」突然,他的口气改变了。

然后管区当场结束了那不算短的生命。

这是林穆生最后一次看到他,但相信之后他一定有所成就吧。

至少在那之后,相信那个学生也会找到他的方向,就算不是现在,以后也会。

当下的他很肯定。

几天后他也离开了公园,他突然想回落环崖一趟。

不知道这情绪是否是因为那学生而起,但这并不重要,因为这是一股情绪。

不实行就会难耐的情绪。

那有这个想法时,林穆生已经离开水奕两年多了。

这两年多来,林水奕大概也放弃找寻他的念头,好好的找了个工作了吧。

于是他收拾那几乎不用收拾的细软,踏着熟悉不过得路途,再次回到落环崖。

很奇妙的,在这两年多的虚掷光阴中,心中几乎都有股闷意。

似乎有块石头压着般,去也去不掉。

但现在才刚要踏上落环崖的归途,却意外的舒畅,自己也搞不懂。

只是傻笑,至少有个目标吧?

然后他走了五天,愜意的走着,一点都没有赶路的感觉。

对他来说,那五天过得很充实,似乎可以抵上两年都一切。

回到了落环崖后,心中有种踏实,或许是错觉吧。

至少睡觉时很安稳。

既然无法练功,他开始在四周乱晃,禪房的大佛、柴房,甚至连以前师兄所住的地方也全晃了一次。

反正没有人管他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禪房到师兄居住的地方隔了一条碎石走道,约有五十公尺,从禪房左侧一直延伸。

那里叫居廷。

居廷的屋龄似乎比禪房还要久一些,是木製的回廊,走上去还会发出压压的声响,表面却依然很光滑。

房间分了好几个,他不知道林钱的房间在哪里,从来也不想知道,他开始每一间房间都晃,都开门翻看有没有什么新奇事物。

房间大多都长了霉味,灰尘很重,开门便扑面而来,但多了份神秘。

有时可以翻到一些武术笔记,是当初皮尊来不及交给他们的东西,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註解。

有些师兄是很认真的,还在一旁註记了心得。

有时还会画个小人在一旁摆着许许多多奇怪的姿势,然后标明哪里是穴道,哪里是弱点。

林穆生花了很多的时间阅读那一连串的东西,有时候还有关于气功别的笔记。

他依照依照书上所标明的发法练习吐纳、运气,但依然无法随心控制内力。

他也不气馁,继续阅读着。

这已经超脱了练武的目的,仅仅是一种消磨时间的方式。

在第三间房间他发现了一把长木刀,类似太刀的样子,有点发霉,但依然堪用。

他看过三师兄带着它到处走动,那是三师兄的宝贝。

林穆生拿起来,掛在腰际,偶尔拿起来挥舞一下,也心满意足。

居廷对林穆生来说如同一个藏宝库,他逛的速度其实很慢,一个月或许才逛完两三间,但他却鉅细靡遗的视遍的一切的蛛丝马跡。

也乐在其中。

房间一共有十一间,他花了三个月逛完了九间。

其中依然没有一间房间像是林钱的,至少味道不对。

林钱的房间一定有一股令人厌恶的气味。这是林穆生的判断。

剩下的两间房间,很意外的,他没有逛完。

他踏入第十间房间时,看到再书桌上摆了一本书。

跟以往的笔记不同,那却确实实是一本斑白残旧的书,书页已经泛黄,有点破损,字体却依然可以清楚看见。

封面很简单,写着「操尸」。

映入林穆生眼帘,有点讶异。

「操尸?那时啥小?」皱皱眉,拿起来走出房间,开始阅读。

而映入眼帘的一串文字,却令林穆生心惊了一下。

「操尸即为以人为底,如操偶般行使,操偶者可操控尸体依其意志所行动,以内力为底,气之所行,力之所至,可劈打推踢敲一切尸者前生可行之动作,而操偶的能力,则来自尸体生前的能力。」书上第一页上以墨清清楚楚的写上了这段文字,林穆生皱了皱眉,没立即翻开第二页。

他呼口气,慢慢的思量了一下,藉以平静下来。

心情有点起伏不定,对他来说,突如其来的东西是没办法一下子适应的。

「真的有这种东西?」他质疑着,半信半疑。

「反正也需要内力,干我屁事?」说完,索性丢到一旁,托起腮帮子看着远方的白云。

柔和的微风危险的轻抚入他的脑神经,开始疲倦了起来,但下意识依然念念不忘一旁的操尸术,不时瞄向一旁的那本书,又用力转过头来。

这样反覆了几次,他又爬到书本旁拿了起来。

「看看也无妨。」索性翻了起来,看着看着,却更加的入迷,一旁有着人型图示,标明着穴位、发劲的地方、动作;千奇百怪,他不由得照着书本上做了起来。

但到了一个阶段后,开始需要内力,他又开始洩气的丢到一旁。

但心中依然掛念着那本书。

眼见天色不晚了,这一下竟花了他五个小时有馀,有点惊讶,连忙起身准备晚餐。

在落环崖边,有着许多野菜、野菇,週遭也有动物可以捕食。

对于自幼生长在落环崖的林穆生来说,自己打理吃的以不成问题,捡了点乾柴,明确的分辨了可食用的野菜之后,再捉了一隻兔子变走回禪房前。

生了火,拿了盆铁锅,涂点兔油便丢入青菜开始翻炒,一旁则顺便烤起兔子来。

一切动作依然制式化,等到兔肉开始滴出油来,配着青菜开始大口嚼了起来。

心中依然想着那本书,念念不忘。

这顿饭吃的有些无味,吃完后随便用水洗一洗锅子和手,便跑回居廷又翻开那本书,找了些不需要内力的地方开始研读。

这一读又是到了深夜,他才熄灯而睡。

梦里依然不忘着早上所看的那些动作,依然在梦中反覆復习。

这或许是种入迷,但又或许是冥冥中的安排,至于是安排着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这几天,他都是如此反反覆覆的过着日子,吃饭、看书、吃饭、看书,睡觉。

到最后索性早餐都不吃了,午餐晚餐随便吃一吃,整天都溺在书中。

渐渐的,书本中的肢体动作也几乎都看完了,剩下的就是内功的部份,他也不想,开始照着内功的指引读了下去。

愣愣的用力运起劲,突然腹中一阵刺痛,全身颤抖了起来,书掉到地上。

啪,一声,有力且响亮。

「不会吧?」皱皱眉,休息了一下,跳过那个地方,继续看下去。

其实林穆生的筋脉只是断了一个部份,真气无法运送到全身,如同一部大机器少了一个螺丝钉,还有一小部分能够运行着。

反覆的运气,腹中又是一阵刺痛,这样持续了一阵,他终于发现,他的真气勉强可以贯通到左手小指。

唯一剩下的一条通道。

但这样他就欣喜若狂了,开始以小指为根基,修习着操尸术。

操尸术的基本便是以内力为引线,如丝般附着在被操控体身上,再以内力的大小频率操控着尸体。

这是需要高度的控制力的,也需要深厚的内力。

但最大的要诀在于,还是需要尸体,无法用其它树木无生命体取代,内力必须灌流入尸体的神经系统才有办法控制尸体。

也就是说,首当其衝的,便是需要尸体。

这点林穆生找了许多动物,每次杀一隻来当实验材料,等尸体发臭了再换另一隻,如此反覆下去,尸体也不虞匱乏。

但对于内功天资拙顿的林穆生来说,这项功夫是费时且难以捉摸的,他依然勤奋不懈的练习着,从早到晚,似乎找回了当初练功的感觉。

但他终究是个筋脉断裂的人,无法长时间使用内力,就算唯一能行使的小指脉络也依然残破。

或许依然是一股傻劲,他持续的练了五年,不停的,一直到青春期结束了,他成了一个满脸鬍渣,身形庞大的男子。

勉力的可以操控尸体做一些简易的劈打跳跃。

但整本书也被他翻完了,剩下的只是自己的修练精进了。换言之秘笈仅是引领进门,修行依然在个人。

「至少我会一些基本了,剩下的在努力。」他笑了笑,逗弄着一隻兔子尸体做着跳跃的动作。

趴,兔子坠地,扑倒了一隻青蛙。

青蛙急欲挣脱,兔子突然起身一个反掌打晕了青蛙,再双脚直立踏着青蛙的头剥起皮来。

「今天吃青蛙。」林穆生开始爽朗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