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同命相怜?我怎么会让他怜悯呢?他分明这么恨我,厌恶我,羞辱我,更甚丢弃我。
我更不应对他有愧,因为我的出生无法选择,我的身份无法选择,我做错了什么,以至于让他从小对我恶言相向、冷嘲热讽,以至于把我骗至公交车站,去等那一辆永远无法到达的99路公交车。
错的不是我,也不是他,而是叶致丰的风流多情、荒唐行事、不管不教,留着他对我日复一日的折磨,日日提醒着我是道德败坏的产物,日日忍受这非人的心理摧残。
我怕他,非常害怕他。
上了初中以后,我很少看见哥哥,他在本市的一所985读经济和管理之类的专业,应该是方便以后接叶致丰的班吧。
虽然他只是个在读大学生,但是叶致丰已经让他接手一些项目了,对外只说,他是个来实习的。
他很忙,相当于要同时兼顾学业与工作,他很有能力,学东西上手很快,也很有魄力,杀伐果决,接手的项目完成得很好,同事敬畏,高层钦佩,很难让人相信他只是个实习生。
他在家和学校之间来回住,大多情况是,我出门了他还没起,我睡觉了他还没回,碰上有早课了,前晚他就在学校住。
这也避免了很多我要和他相处的场面。
毕竟同住一个屋檐下,总有碰面相处的时刻,这要是多那么一个人,我都没这么不自在。
那是五一假期,徐姨刚好要回家,她说女儿快要高考了,压力大,心情不好,要回去陪完女儿高考再回来。
叶致丰嘛,他基本上一个月回一次家,可能是觉得婚姻太麻烦了吧,毕竟离了两次,分开的时候好像都不是很好看,闹出的事情也挺多的,他学聪明了,只在外面和人家住,也不给名分。
我也不知道有几个,反正不止一个,也没听说过她们闹起来,不懂他使了什么花招。
那天叶致丰不在,只有我和哥哥在家。晚上我潦草地弄了两碗面,毕竟水平在这,能吃就不错了。
我喊他出来吃饭,可能是饿到不行了吧,我看着他吃得津津有味,虽然嘴上还是没放过损我,
“你要是开店,迟早破产。”
“那你还吃得那么香?”我低声反驳道。
“这是加快进食速度,别在我嘴巴里停留那么久,在我的呕吐细胞反应过来之前赶紧进入消化系统。”说完又夹了一大捧面进嘴里,没嚼几下就吞了,表情痛苦,仿佛难以下咽。
说得还颇有些道理,不过全是歪理。
吃完饭以后我去浴室洗澡,上厕所的时候突然小腹一痛,紧接着一大波血流涌入马桶,我顿时反应过来,这是月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