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梁淞小声说,不敢看对面的华裔女孩。
女孩沉默了片刻,很好地掩饰了眼里的泪光,耸耸肩说:“没关系,没有人能强迫自己喜欢上不喜欢的人。既然告白失败了,我也不想和你做朋友,但是希望你开心,就这样。”
梁淞叹了口气,转向另外的方向,曲曲折折走进店铺,换上白色的工装,收拾好工具箱,来到楼上的房间外,礼貌地敲两下门,进来。按摩床上的女顾客早已换好了店里准备的一次性服装,俯趴着等着。
这套流程她已经很熟悉了,毕竟,这份兼职已经做了五年。最开始想学按摩,只是因为妈妈的颈椎病,后来自己慢慢喜欢上这门技术,也需要多赚一些生活费。因为姥爷家的事,妈妈算是出来避难,梁淞不愿意增加她的负担。这五年里,梁淞读完了硕士,又申上了博士,她终究没有放弃历史学。
梁淞和客人确认了一下做的项目,对方没说话,只是身体动了动。看起来是亚裔,也许汉语没那么好吧?梁淞切换了英语,对方还是没说什么,仍旧趴着,身体抖得厉害。
“你怎么了?”梁淞有些紧张,蹲下来查看客人的身体情况。然而就在那一瞬间,她知道没有必要过于担心了——她早该认出来这个背影的,这个常常出现在她最深的梦境里的背影。
她在抖,显然,她也认出了梁淞。怎么,她还记得那些么?
梁淞停顿了片刻,看着不愿抬头的谢澜,察觉到她的头发长了些,人也晒黑了一点,除此之外,五年的时光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印记。这一点,梁淞还是自信的:她曾对这副身体无比熟悉,曾经赤裸地贴合,曾经给她最深的快乐。
可是,可是。
她说“没有必要付出太多”,她有个工作体面还有复合意愿的前男友,她在她出国前不闻不问……梁淞的身体也抖动了一下,但不是因为怀念,而是因为恨。
梁淞没有再多说,按照流程,直接上手揉肩颈。谢澜的肩有些僵硬,是伏案工作太久吧?不知道是不是经常给老公做饭呢——梁淞注意到谢澜的左手无名指有戒指。
好,果然。
梁淞感觉自己的手冰凉,但她顾不上这些,她只是机械地按揉着。事实上,她真怕自己停下来消化这些事,她也许会把谢澜扼死?
你也许不知道,我早就不是当年的梁淞了。
精油是木质香的,谢澜之前在楼下选好,前台让梁淞直接带进来。喜欢木质香这一点,你还是没变。好笑,喜欢什么东西不会改变,爱谁就可以轻易变心吗?
褪下她的衣衫,精油均匀涂开。梁淞的手有力地按压着谢澜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