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过去了,陈谊入狱到现在,廖容楚第一次出现在药庐。
“这么猛,阑瑶居的选票不要啦?”他翻阅着与改制有关的记录。
若不是手里攥着虹州一案的把柄,这样的大改即使是药庐庐主都做不到。可如此明晃晃地拿权贵的利益开刀,陈谊几乎是将少主之位拱手让人。
“长平的人我也没少得罪。”陈谊说,“这两年要求提前选少主的声音不弱。”
长平和阑瑶居的少分主由往年第一担任;药庐少主由民选,基本不会再变动。
陈谊一直是第一。她被称师姐,不是因为年长,而是因为是第一,所以是首徒。
“你就不怕阑瑶居提出要选少主?”这可搪塞不过去了。
“问题就在阑瑶居。”谢识之代替她做出了回答,“三成以上的人结业后才能选举,长平约莫明年人数就能过半,而阑瑶居目前…满足标准的人不足九分之一。”
谢识之看着陈谊视线从南到北扫过整个阑瑶居,她轻轻皱着眉,眸光清明柔和。她的神情里没有厌恶,只有怜悯。微敛眸时,像极了金光寺的菩萨像。宝相庄严,慈悲肃穆。
正如池早说过的,陈谊的美,就美在她是南国最像救世主的人。
一阵骚乱在门口发生,一位少年背着个包袱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还一边整理着手里的纸页。慌慌张张地差点被门槛绊倒。
少年进门时,众人一惊。他们看看少年又看看陈文灿,长得好像…
“李文岐?!”池早又惊又喜。
“别这么高兴。”看着池早,李文岐无奈地说,“你摊上事了。”
“啊?什么意思。”
李文岐将规整好的一些纸页交给陈谊,随后看着她身侧的谢识之。
“你是谢文知吗?”
“对。”
“这个是给你的。”李文岐将剩余的三两页纸给他,“还有林分主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池早急疯了。
“卓文扬在这吗?”有人让了座,李文岐便坐下了,他把包袱放下,环顾四周。
“不在。”
“那就只能我说了。”李文岐说,“春天,卓文扬检举易文清收受贿赂,提名池文早进年榜。由于卓文扬没有实质性证据,而且池文早的作品没有问题,所以…”
“哎呀我当时候就跟你说过的。”李文岐挠挠头,看着陈谊,语气埋冤但娇嗔,“你就偏要把人家的检举信撕了。”
“因为真的扯啊。”陈谊抬起头,“卓文扬师弟所谓的证据就是夏天看见易师弟和池师弟一起进了酒楼。出来的时候看到易师弟怀里揣着金子。甚至没有看到他们俩进一个房间。年榜是易师弟拟的,是我定的。也给理事复核过的。我撕的时候,大家都很开心啊。”
“总之上个月人家告到庐主那里去啦!”李文岐说,“这次告的是你包庇和失职。你们都在阑瑶居,所以庐主让我转到这。由林分主和庄先生主审,你和易文清都停职了,谢文知接替。刚刚给你们的纸都是要签字盖章的,快点。”
“庄先生落后我几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李文岐起身从二人手里接过纸张,退回了一张,“这个是给林分主的,他签完之后再给我。”
李文岐将这些都卷好放进一个圆筒里,他拿出另一张大纸,瞪着那双圆滚滚的大眼睛看着池早,说:“你想帮我把这个停职告示贴在墙上吗?”
“…”池早说,“不,我不想帮你这个停职告示贴在墙上。”
“文辉。”谢识之看向池早身边的穆生辉,“你可以帮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