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尔成说:“这是我三十一年来第一次做诺言。”
宋至诚微顿,说:“我不同意你们的事呢?你们从小的生长环境,阅历,所见到的世界完全不同,我认为你们两个并不合适。”
他完全以一个长辈的姿态和口吻,严肃道:“我承认张总的确年轻有为,帅气也多金,在白城也有权有势,光看外表,你的确是难得一寻的女婿。但论起这些外在,我更看重两个人在一起的生活,她才跟在你身边多久,没半年吧,遭遇多少是非?”
“我希望她能嫁的是一个干干净净的人,以后的日子无风无浪,可以安安稳稳度日,慢慢养病。”他顿了顿,道:“就像冯豫那样的,才是最合适她的。”
宋韵微微皱眉。
即便张尔成不提,她其实也很清楚,冯豫是他的逆鳞。冯豫顶替着他的身份,如果不是阴差阳错,他就是冯豫,就是他们口中最合适她的人。
他不仅霸占了张尔成的身份,更轻而易举不用付出一切就得到了长辈的认可。
她心下担忧,看向张尔成。
张尔成面色如常,甚至微微笑了笑,眉眼处的光辉温雅极了,说:“没有人的日子会无风无浪,宋先生应该想的是,让她嫁给一个可以为她遮挡风浪之人。我不认为冯豫可以做到。”
不等宋至诚说话,他微低了低头,肩膀微垮,做出谦卑低顺的姿态,真诚道:“自然了,我也知道光凭这些话,不足以让您改变对我的看法。但我想要娶宋韵,任何人都拦不住。”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用极端手段,”他姿态仍然谦卑,只是话语中全是不容拒绝的强迫:“宋先生是聪明人,应该不想多我这么一个敌人。当然了,敌对态度直到领到结婚证为止。”
宋至诚咬紧牙根,气愤不已。
久久也不给回答。
宋韵等得不耐烦了,说:“户口本给我吧,不要把你古人一套的思维用在我身上。”
宋至诚微顿。
宋至光这时终于发话了,说:“二哥,宋韵是成年人,让她自己做决定。”
宋至诚沉默了片刻,看了看宋韵,又带有敌意的看着张尔成,半晌后,他似无奈的叹了口气,最终站起身来上楼。
没几分钟,他将户口本拿下来,递给宋韵,语重心长说:“希望你不要后悔。”
宋韵接过户口本,道:“后悔了还能离婚,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没有退路的。我只注重当下,当下我想跟张尔成结婚,仅此而已。”
宋至光眸色深深,凝着她的脸,微屈起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什么也没说。
他的职业让他见过太多人,对于‘人是会改变’的这一点更是深谙其意,并不认为宋韵的想法改变得有多么离谱,毕竟人心向来是最难测的东西。
他一言不发,转身上了楼。
宋韵也没有多留,即便这么多年对这里也有感情,可她现在觉得,只有在张尔成身边,她心里才会觉得平静。
她与张尔成离开后,直路去了民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