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打更人京察风云重返南疆破庙前,盘生而坐的神殊愣了愣,双手合十,表情不变的说道:
“是什么让施主产生贫僧知道如何晋升一品的错觉?”
许七安沉默一下,轻声叹息。
果然,向一个残魂索要答案,还是太勉强了,他想了想,道:
“我已经履行当初的承诺,替大师集齐了头颅之外的身躯,大师若是愿意,我可以让您与它们聚合。”
神殊面带微笑:
“多谢施主!”
神殊的各个部位里,这位是最具佛性的许七安点点头,主动退出神殊的意识世界。
右臂不知道的事情,不代表躯干不知道,等把除头颅之外,所有部位凑齐,或许量变能达到质变,让神殊想起更多东西。
神殊是半步武神,武僧的路子和武夫很相近,如果世上还有谁能成为许七安的老师,非神殊莫属。
另外,当年的万妖女王也是一品强者,九尾狐肯定知道该如何晋升一品。
所以接下来的目标很明确——去南疆!
京城,灵宝观。
洛玉衡踏着祥云,于蔚蓝天空中降落,飘入灵宝观内。
观内弟子见到道首回归,立刻来到僻静小院外,恭身道:
“道首,宫内传来消息,说一个月后,许银锣和临安公主大婚,请您务必参加婚礼。”
听见消息的洛玉衡,下意识就要伸出手召唤飞剑。。
猛的想起祖传的神兵被她留在许七安脑子里了,那臭小子脑子里想的都是些狗屁倒灶的玩意,需要神剑好好清理一番。
一个月后大婚洛玉衡蹙着眉头沉吟片刻,忍不住望向皇宫方向。
呵,那个女人想拿我当枪使,破坏大婚?你都不急,我急什么。
她打算忍耐,不作回应。
但想了想,她确实应该急的,女帝和许七安至今为止,清清白白。
可她与姓许的双修了一次又一次,嘴上再不愿意承受,她自己也知道,心里是有他的。
堂堂人宗道首的双修道侣,岂能另娶旁人。
于是洛玉衡说道:
“去司天监,找许七安留在那里的女人,就说许七安和临安公主一个月后大婚。”
她虽然不好出面,但可以让花神出面啊,花神又蠢又笨,最容易当枪使。
最主要的是,花神人长的好看,没有男人能无视她的无理取闹。
灵宝观弟子不疑有他,点头道:
“弟子明白。”
道首有令,弟子不敢耽搁,立刻前往司天监,但是扑了个空。
另一边,一辆样式普通的马车停在许府,一位长相平庸的妇人,拎着裙摆跳下去车,施施然走到府门。
门外一对披坚执锐的侍卫把手。
许府如今的地位今非昔比,府里府外都安排了高手护卫,还有打更人的暗哨在附近潜伏。
“我与许七安是故友。”
慕南栀朝着侍卫说道:“他请我来府上小住片刻。”
今日清晨,宫里派人来说,许七安托皇帝给她带话,希望她从司天监搬出来,到许府小住。
在慕南栀看来,姓许的这是在变相的讨好她,司天监再好,也是别人的地盘。
许府则是他的家。
两名侍卫对视一眼,左边的说:
“您稍等片刻。”
匆匆入府禀告。
俄顷返回,把慕南栀请了进去。
随着侍卫穿过外院,走过曲折的廊道,慕南栀在内厅见到了衣裙光鲜亮丽,
容貌艳丽动人的婶婶。婶婶也看见了侍卫带进来的妇人,婶婶心说不对啊,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被我侄儿看中。
她听说有女人来家里,自称倒霉侄儿亲自邀请,第一反应是侄儿在外面惹的风流债到家了,总不好拒绝吧,于是允许对方入府。
看清女人长相后,婶婶觉得不对劲了。
以侄儿风流好色的脾性,他相中的女子,必定年方二八,貌美如花。
而眼前的妇人,姿容平庸,五官普通,除了胸脯傲人,以及一看就好生养的大屁股,除外再无亮点。
年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
大郎绝对看不上这样的女人。
“咦”
婶婶审视着她,道:“我想起了,你是当初佛门斗法时,坐我家马车一起去司天监看斗法的人。”
而且还诋毁铃音是亲戚家的女孩记仇的婶婶心里嘀咕一句。
“你还记得我呀!”
慕南栀点点头,有些惊讶婶婶的记性,她在内厅环顾一圈,很快就被摆在观赏架上的九星兰吸引。
婶婶打量着她,问道:
“宁宴让你来的?”
“难道是我自己来的?”
王妃傲娇惯了,哼哼唧唧道:“要不是他死皮白赖的邀请,我才不来呢。”
岂料婶婶也是个傲娇的,听完心里就不开心了。
“你这盆兰花养的不行啊,它渴了,要喝水。瞧把它蔫的。”慕南栀走到架子前,把弄着九星兰。
“哎,谁让你动它的!”婶婶顿时柳眉倒竖。
这盆九星兰是她心爱之物,此花耐寒性极高,只在冬日里开花,共九朵,每一朵颜色都不同,明艳动人,故称九星兰。
这种花观赏性极高,是达官显贵们钟爱之物,据说最初是从镇北王府上流出来的。
另外,此花最珍贵之处在于,它很难培育,以致于数量稀少。
九星兰是前首辅千金王思慕送给婶婶,用来讨好未来婆婆的。
别说是慕南栀了,家里谁都不给动,就算是婶婶最疼爱的幼女许铃音,那也是动次打次动次打次。
婶婶本来把它养的很好,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半个月前,花朵突然凋敝,它再没有开过花。
“它渴了。”
慕南栀又重复了一遍。
“你怎么知道它渴了,它告诉你的?”婶婶哼哼道:
“九星兰可耐寒了,不需要多浇水,五天浇一次就好。”
“那为什么蔫了呢?”慕南栀一针见血的指出。
婶婶哑了一下,解释道:
“因为它娇贵呗。”
慕南栀指着厅内的兽头炭盆,没好气道:
“你天天烧着炭,屋子里就热,它当然渴了,偏还用养在外头的规矩来养它,好好的花叫你养成这样。”
婶婶大怒,感觉自己在专业领域里遭受了羞辱,怒道:
“你懂什么花?你懂什么花!”
“比你更懂!”慕南栀针锋相对:
“我还能让它当场开花。”
“那你倒是让它开啊。”婶婶掐着腰冷笑道。
慕南栀眼珠子转了转,道:
“如果我让它开花,你就管我叫姐姐。”
婶婶哼道:“一言为定!”
慕南栀朝着九星兰轻吹一口气,奇迹发生了,九星兰迅速结出花苞,而后徐徐绽放,碧绿之间,点缀出九朵色彩缤纷的花朵,煞是好看。
婶婶小嘴长成“o”字型,表情僵在脸上。
慕南栀淡淡道:
“叫姐姐吧。”
以后我就是许宁宴的长辈了,他要是再敢碰我,就是大逆不道。
南疆,南法寺。
封印之塔外的广场上,清光一闪,青衣和白衣,以及套着木枷,戴手铐脚镣的白猿现身。
“什么人?”
广场上巡逻的妖兵发现了他们,手持武器,大喝着靠拢过来。
等到靠近了,看清来人的长相,妖兵们纷纷躬身,态度大变:
“见过许银锣。”
许七安微微颔首,释放气息,几息之后,九尾狐御风而来,出现在广场上。
她有着银色的秀发,脑袋上一对毛茸茸的狐尾,蒙着面纱,挡住倾国倾城的容颜。
上半身是一件不宽不窄的裹胸,下半是兽皮短裙,以及一件围在腰身的皮裘,看起来像是前面开叉的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