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微微下陷,他红着耳根道:“……你简直是个牲口。”
燕云闻言挑了挑眉凑过来:“得了便宜还卖乖?要不让你见识见识真的牲口是什么样?”
林凤鸣心下一颤,转身背对着他,身后人顺势躺下,抬手相当自然地把他拽到怀里,在他额头印下一吻:“对野男人的态度就这么差啊?我听你男人说,你之前对他可不是这样的。”
林凤鸣被他两句话臊得面红耳赤,靠在他怀里道:“偷情废话还这么多,要么闭嘴睡觉要么滚蛋。”
真正得了便宜的人勾了勾嘴角,难得挨了骂没还嘴,抱着他道:“睡吧,晚安宁宁。”
说完小声哼起了歌。
两人没离婚时,燕云时常哼自己的歌哄林凤鸣睡觉。
然而眼下这次却是两人离婚后,燕云第一次唱歌哄林凤鸣睡觉。
林凤鸣闻声一愣,回过神后难以言喻的情绪弥漫上心头,心底像是被戳了个小洞一样,滚烫的情谊几乎要把他的心臟给烫化了。
过了良久他才开口道:“……晚安。”
第二天一早,众人吃完早饭,节目组的大巴车便到了。
外面明日高悬,几个人刚踏出别墅门阮闲便开始撇着嘴发牢骚:“好热啊……都不能等凉快点再开始种地吗?”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程旭,程旭却压根不看他,对方的视线全落在了穆央身上。
想到昨晚那人说的话,阮闲一下子更委屈了,他咬着下唇看向穆央,却见那个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好的老男人神色间有点恍惚,似乎在走神。
他的肤色也很白,但不是林凤鸣那种一看就被养得很好的白,而是一种脆弱又无助的白,和他这个人一样温顺又乏味。
不用详细去猜也能想到,他在担心郑楚寒。
穆央和程旭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懦弱但情长,纵使不爱了依旧会为了曾经的过往而对那人抱有一丝善意和悲悯。
而程旭则不一样,他爱时轰轰烈烈,说是掏心掏肺都不意外,不爱时则绝情异常,连一个眼神都欠奉。
这可能就是少年人和成熟男人的区别。少年的爱热烈,恨也纯粹,成年人的爱和恨中掺杂了太多事情,界限没那么分明,更何况还是一个懦弱的男人。
阮闲突然有些嫉妒,既嫉妒穆央,也嫉妒此刻那个正在焦头烂额的郑楚寒。
凭什么他和自己都是相同的人,程旭说放下就能放下,穆央却依旧不计前嫌地记挂他?
他同时带着莫名的恶意想到,穆央就像是一个刚死了男人的寡夫,年老还懦弱,程旭只是想气自己罢了,若是自己受了伤撒个娇,他绝对不会再像现在这么冷淡。
段星贝也热得不行,压根没看出那三个人复杂无比的关系,闻言天真无比地一边扇一边道:“我也不太懂,但种地这种事有时令吧……多少农民都是这么过来的,热点就热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