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之宦海沉浮多年,在权力纷争的漩涡中早就被浸淫成人精,此刻却仍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殿下这是何意?”
“孙子兵法有云,声东击西,直接调兵只怕是掩人耳目,恐怕容珏真正的目的,不在调兵,而在其他。”
至于这个其他,他且按兵不动,看他究竟想要做何。
顾衍之道:“不如我们直接参他一本,先下手为强。”
容宸将那密函随意放置于桌面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提醒着他:
“将军府因为先皇遗诏,可调遣一定范围内的将士,若真因为此事惊动父皇,只怕会小题大做,打草惊蛇。”
“殿下,您的意思是?”
顾衍之看着容宸,觉得自己有点摸不透这个自小看着长大的储君。
“静观其变。”
容宸端起侍女沏好的茶,青釉茶盏里浮着嫩绿的茶叶,在茶水的浸泡下,层层舒展,脉络清晰,无所遁形。
三皇子府。
容珏看着欣喜若狂的三皇子,嘴角缀着无懈可击的笑。
他今日着一袭麒麟踏云月白锦袍,腰间坠着白玉璎珞,越发衬得他如珠如玉,君子端方。
温柔的话语听上去格外让人安心。
“这是我在边塞游牧民族得来的一管黑玉生筋膏,那时我见一个猎户射伤了一隻白鹿,那白鹿左腿已然折断,却仍旧逃离了猎户的陷阱,我见它跑进一户人家,那户人家的男主人给它擦了一管药膏,不到片刻,那白鹿竟然能站起来,再过些时已经来去自如,恍若新生。我觉得十分神奇,便上前询问,才知道这是他们的一门秘方,想着或许日后尚且有用,便千金买来此物,今日闲王殿下或可一试。”
三皇子这辈子最大的愿望莫过于腿疾能够治好,之前也是江湖踏遍,名医问尽,早已心如死灰,今日得知还有治愈的希望,想着最坏的结果无非是继续瘫痪,倒不如死马当活马医。
一线生机总好过这般任命。
他绝不要这般苟且的度过余生,他还要替母妃復仇,还要手刃容宸。
闲王这个称号,多少人看着他的目光里夹杂着同情,无非是父皇随手的施舍罢了。
“世子此番心意,本殿下铭感五内,若是真能医治好这副残躯,世子想要的,本殿下承诺定会一一给你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