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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所钦再次被带上公堂。

这一次县令的神情温柔多了,先是询问展所钦的身体状况,后又询问他家中是否有需要照料的老小。

展所钦已经和衙役通过气,声称自己的身体很差,受不得劳顿,家中有八旬高堂,还有个没有经济来源的夫郎,全家都指望着他糊口。

县令一副悲天悯人的菩萨模样:“看在你生活艰辛的份上,又有证人说你本是无意误杀耕牛,本县便判你个‘误杀不坐’。今后你要谨慎行事,好好做个安善良民才是。”

展所钦面无表情地谢了县令的“大恩”。

他被当堂释放,走出县衙大门就发足狂奔,隻盼能早一秒见到颜如玉也好。

然而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展所钦懒得回头去看,也懒得躲避,创死拉倒。

“展公子!请留步!”

却是个女子的声音,还有些耳熟。

展所钦还是没停下,只是边跑边转头。

一个影子以几乎看不清的速度一跃而起,与展所钦擦身而过,高头大马重重落地,马上的人驭马娴熟,一拉缰绳调转马头,火红的骑装与这匹枣红马正相称。

展所钦停下,震惊且茫然地与纪咸英四目相对。

“大夫人?”

纪咸英完全变了个人,英姿飒爽,像重新活过来了似的。她控制住有些躁动的烈马,对展所钦一笑:“展公子往哪里去?你家小夫郎不要啦?他可是找了你整整一天呢。”

展所钦被纪咸英带回她居住的客栈。

颜如玉昨晚被纪咸英喂了安神药,这会儿了还沉沉睡着,他们开门进来的动静也没能将他吵醒。

展所钦克制着激动到快要迸出胸膛的心跳,尽量轻地摸到颜如玉床边,把他露在外面的每一寸皮肤挨个看过去,生怕在上面找到一丝一毫的伤口。

“他没什么事。”纪咸英小声说,“就是受了点惊吓,我给他吃了安神药,否则估计他这一宿都睡不了安生觉。我答应他等他一醒来就能看到你,他喝药喝得比我还爽快。”

展所钦悬得生疼的那颗心此时才重重放下,他俯身在颜如玉光洁的额角蜻蜓点水地一吻,拨开他脸上的碎发,而后起身与纪咸英一同走到外间说话。

展所钦深深一揖:“夫人的大恩大德,展某没齿不忘。”

纪咸英扶他一把,引他一同坐下,道:“不过举手之劳,也算是我给自己积德。今番之事算是有惊无险,你家小郎君独自在街上游荡了一天,万幸没有出事,你也免了牢狱之灾。可若是没有这么幸运,结局又当如何?连我都不敢去想。”

展所钦道:“我坐牢也罢了,好歹还有口饭吃。可玉奴儿他不能有事,否则我都不知该怎么活下去了。”

纪咸英闻言叹息道:“像展公子这样有情有义的男儿,真是世间罕见。可惜啊,我当年怎么就碰上这么个人面兽心的畜生,连枕边人他都能狠心算计,更何况是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