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所钦望着被大棚挡住的天,内心哭成了一个流泪猫猫头。
曲朔找到机会逃出来时,展所钦还没有来到花坊。他在门口鬼鬼祟祟、左顾右盼的样子一下引起了桑桓的怀疑,桑桓从柜台后头站起来,朝曲朔走去。
曲朔被带回家后依然没有立刻得到自由,他的“家人们”虽然嘴上不说,但都时时刻刻盯着曲朔,因为曲朔从前有过逃跑的企图。
这阵子曲朔不得不虚与委蛇,对这具身体的父母嘘寒问暖,极尽人子的孝道。他们逐渐放松了警惕,曲朔终于找到机会溜了出来。
他在久违的大路上狂奔,打听东市展家花坊的位置,好不容易到了,但没有立刻找到展所钦,倒是另一个陌生男子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
“这位郎君,找人呐?”
他一眼就看出曲朔不是来买花的。
曲朔试探道:“我找你们掌柜的,他在不在?”
桑桓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他刚要说话,忽听熟悉的声音传来:“他在。”
展所钦拉着颜如玉的手走过来,友好地对桑桓点点头,笑容看不出破绽:“你去忙吧。”
桑桓答应一声,走了,却在转身之后悄无声息地咬了咬牙。
颜如玉拉拉展所钦的手,递给他一个眼神。展所钦轻声道:“我知道了。”
他走向曲朔:“我们去这个酒楼说话。”
花坊对面的酒楼很阔气,二楼有独立的包房。三人入内坐下,曲朔迫不及待地问:“祝瑞怎么样了,他在哪儿?”
祝瑞?
颜如玉茫然地抬头。是那个祝瑞吗?
展所钦道:“这就是我要和你说的事。”
他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曲朔在漫长的呆滞中都快把手里的酒杯捏碎了。
展所钦把酒杯掏出来,道:“好在妙昙大师仁厚,允许我们每天把陶陶送去,和祝瑞待两个时辰,陶陶现在就在那儿。你要见祝瑞,就只能也去华严寺了,他要等到三年后才能还俗回来。”
曲朔的声音微微颤抖:“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都是我不好。”
他一下子站起来就要给展所钦跪下,展所钦一把拉住他,道:“你要真想报答我,就先去和祝瑞相认。他要是认了你,愿意把陶陶交给你照顾,你就把他接走,你们的房子就在我家对面。”
自从有个陶陶睡在他和颜如玉中间,展所钦晚上想拉拉颜如玉的小手都万分困难,别提有多心酸了。
曲朔连连点头:“好,好,华严寺,我去华严寺,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