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一晚的伤疤检查,殷刃指尖缩了缩。
他一定是因为不喜欢想象幼崽受伤,才会忍不住难过。
现在钟成说非常健康,看起来也没什么后遗症。夜行人的“阎王”正在巅峰时期,不是什么脆弱的孩童,不会再有问题。
自己决定光明正大地在意那个人,那种情绪只不过是“在意”的副产物。
殷刃严肃地甩甩头,继续阅读立牌上的广告词,揣摩某人的喜好。
也不知道钟成说自己更喜欢哪种气味?
他个人更喜欢芦荟的清爽味道,但薄荷好像更衬那家伙的气质……等钟成说因为洗澡苦恼的时候,他把这东西一亮,想想那画面,简直充满强者的自信和掌控感。
殷刃挑起嘴角,他依依不舍地取出几包泡椒猪皮,往购物车里拨拉了四包无水洁面巾。
很好,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之中,没有问题。
鬼王大人满意地一束头髮,昂首挺胸地推远了车。
……
周一,郭来福的“檔案馆”正式开馆。
特调九组殷刃、钟成说,临时成员葛听听、黄今,共计四人入馆,预计于周五18:00离开。后方指挥卢小河负责全程沟通,若周日12:00前未能脱馆,将由甲级调查组前往救援。
这本该是一次严肃的行动,然而卢小河刚在办公室里迎来四位同事,她的脑壳就已经开始痛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她迷茫地问。
虽然说是着装自由,也有一个行李箱的“托运”名额,这四个人里,只有葛听听一个人看起来是正常的。
小姑娘穿着识安文化衫,下身套着方便行动的半裤,齐肩的头髮在脑后扎了个小辫子。她背了个朴实结实的双肩包,里面规规矩矩放了基础日用品。她怀中抱着沟通用的手机,一脸严肃里带着点儿跃跃欲试。
剩下三位男性各有各的……奇特。
黄今老老实实带着灵匠通用装备,如果他没背那把吉他,看起来还挺正常。
钟成说闻起来像是在沐浴露里腌入了味儿,身上还带着过度洗涮的粉红。他一身野外探险生存的装扮,腰上挂着短刀、强光手电和指南针。除了收拾妥当的登山包,两个行李袋整整齐齐。
其中一个行李袋里,明显凸出了消毒水的轮廓,睡帽的毛绒球从袋口露出了一点。
与这位疑似野营人士不一样,殷刃约等于什么都没准备。
这家伙最过分,他隻带了一套换洗衣服和一点清洁用品,剩下的位置全都给了各种食物和平板电脑。他的t恤上还印着“领导心腹大患”,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卢小河下意识交叉双臂,挡住自己胸口的字样。
“黄今,你的吉他给我放下。钟成说,指南针在人脑子里没用,消毒水也不用带……殷刃,你确定要带这么多食物吗?万一事情有变,它们派不上任何用场。”
殷刃答得庄严:“我确定。”
葛听听一直盯着屏幕上的字幕,见自己没被点名,靠谱的未成年小姑娘骄傲地仰起头来。
卢小河忧郁地打量着自己的组员,她默默给了葛听听一个拥抱。
“檔案馆内,人的代谢比外面慢非常多。理论上不吃不喝也能存活许久,但为了保证各位体力充沛,识安准备了合适限度的食物、水和凝水器械。”
卢小河麻木地讲解。
“待会儿入馆,你们绝不要分头行动一小时以上。不得食用、饮用馆内原有食水。最重要的是,你们要尽量保持充足的睡眠、确保头脑清醒。”
“郭来福的檔案馆内可能有些恐怖场面,甚至会有怪物出现。但要记得,那都是他脑子里的东西,不是真正的邪物或人。你们理论上不会有危险,我会全程跟踪联络,无需担心。”
“这丫头太小了。”黄今不情不愿地放下吉他,指了指葛听听,“带她进去不好吧。”
在他眼里,葛听听身上瞬间飞过“论资历我是前辈”“我马上就十六了”。
“你看,她还不到十六。”黄今淡淡地继续,“死心吧,我不会叫你前辈的。”
葛听听:“?!”
她震惊地指指黄今,又指指屏幕上翻译出的语言,一双眼求助地看着卢小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