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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鱼是个耐心活儿,不能急。

秦大悠悠地在树下盘腿而坐,随手扯下几根草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编花,柳舒到底矜持些,寻她旁边坐下,双手抱住膝盖,直盯着那根竹竿。

秦姑娘这些事情上向来手巧,这会儿编出个带好几色野花的手环,递给柳舒,笑道:“你别盯着看,这会儿太阳出来了,河上光亮得很,看久了伤眼睛。”

柳舒答:“柳姑娘若不看着,只怕你的鱼给那大鱼吃完了,你还不知道呢。”

她将那手环套在手腕上,秦大偶凑过去,将尾巴上一点编完,正好合成个松松散散的圆环,搭在柳舒手腕上。

柳姑娘这会儿心情好,也不去管那鱼竿,把这草链子左看右看,挽上去一截袖子,将腕骨露出来,很是满意,又道:“这倒是精细,想不到阿安平日瞧着不擅女红,也是个心细手巧的。”

她既夸,秦大便觉得意,仰起头来,笑答:“当真?我往前跟二爷家里的伯伯学过一些编筐子篮子的手艺,只是没那个功夫,家里有时东西坏了,都是我编的。你瞧,这草绳绞起来的法子,是编牛绳用的,我以前试过好多,还是这种漂亮又结实,若不干活,天也不会散开。”

柳舒实在是知她性子,不奢望能听点什么漂亮话,隻当秦大后面那堆都是放了个屁,全不往心里去,自个儿举着手腕左翻右翻,看得高兴。秦大也不管她回不回自己,又扯来几根长的草秆,低下头去编旁的东西。

她二人这般坐了一会儿,柳舒正要开口,秦大忽地从地上弹起来,三两步衝到河边,将鱼竿一攥,拽着就往后退,一条两掌半长的鳜鱼从水里被扯上来,拚命挣扎着,带起无数水珠,到底是敌不过秦姑娘一拉一松勾着它的劲儿,最终还是躺在河岸边的卵石上。

秦大后来编的那根草绳,就是用来拴鱼的,嘴里进去,腮上出来,套个活结,就能拎在手里,她开开心心收拾了鱼竿叫着柳舒往秦秦那里去,柳姑娘抬手再看一眼手上的绳子,也不知自己这会儿到底是戴着根牛绳还是鱼绳,叹一口气,跟了上去。

秦大将水桶打上水,把鳜鱼放进去,把铲子鱼竿放进筐里,取下锄头,筐桶之间有两根绳,仍可叫秦秦背着,出了河边小树林往下拐,有极大一片毛竹林,靠山谷那边三四亩,算是秦大家的,她哥哥当年摔下去,也是在那块儿。

她俩将进林子,秦大踢开路边一些堆积许久的枯枝败叶,对柳舒道:“柳姑娘,你要不就和牛在这边稍等我一会儿?我们要吃的笋子也不多,我一个人去挖三四根就够了,旁的留着等它自个发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