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摇头:“我缓缓便去——倒是你,怎么掉进去了?”
柳姑娘顾左右而言他,好半晌,见秦大仍盯着她,方不情不愿地说了实话。
“早上你出去了,我就说到园子瞧瞧樱桃,再不摘来吃就得熟坏了,不料看见我们家两隻公鸡在那儿打架,回来拿了竹竿想去把它俩弄开,谁知道最后掉进塘子里的却是那隻下蛋的母鸡,我说用杆子去拨一拨……”
“却把自己拨进池塘里了。”
柳舒这会儿瞪她:“是台阶太滑之故。”
秦大这下两腿缓过来,只是笑,起来用两个干净大桶打了热水,提着往柳舒房间去,柳姑娘眼巴巴跟着,秦大去哪儿她便转到哪儿。秦姑娘提了水,拿一包皂角粉,道:“到底那水里凉,你好好洗个澡,我也去换身衣服,等下差不多也该吃饭,你说好不好?”
她语气柔柔,如同哄小孩,柳舒闻声应了,到秦大关上门出去,才慢吞吞脱下新衣裳,泡进水去。
秦大仍是一身湿衣,又扑进池塘去,将那被扑腾到河岸边,已经淹死的母鸡捞起来,扔进院子,转道去卿婶那儿,问她要了一小篮土豆,卿婶见她来,浑身湿淋淋,惊诧不已,直道:“我的儿,你这是又干什么去了?衣服怎么还没换下来?小舒好么?有没有吓着?”
“不妨事,我去塘子里捞母鸡了,柳……”她嘴里卡了一圈,“舒,是瞧见鸡掉下去,心急,拿杆子去捞,没成想掉下去了。”
“嗐,这孩子,一隻鸡嘛,比得人重要么?我儿,可记得回去把衣裳换了,别生病,秦卜那个老东西这几日回来了,少不得还得来找你麻烦,你自个当心些,有什么隻管来叫我。”
秦大连声应下,匆匆回去,换了身衣服,随意擦擦头髮,就进了厨房。
今天既然有鸡肉,那便正好做一道土豆烧鸡。首先得将鸡清洗出来,秦大提溜着刚死还温热的鸡,打出来一盆开水,抱出来两捆稻草。
鸡从喉口切开,拿碗盛住血,凝下来就能切成小块,拿来烫汤,鸡已经死透了,当然不必再等它彻底咽气,把鸡泡进开水中,略等一阵,鸡毛就能轻轻松松拔下来,边拔边洗,待到大羽毛都拔洗干净,生火,抓住鸡爪,将鸡放在火上熏烤,既能去掉过于细小的羽毛,也能去掉鸡身上的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