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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净的羊肚与羊肠一起,用麵粉、醋,再搓洗一遍,这样才算全都收拾好。

柳姑娘掌的锅里,水已烧开,等着羊杂羊肚,下锅焯水。锅里丢下切好的姜片、两卷打结的葱,两大杓酒,一把花椒,两颗干辣椒,羊杂丢进去。

焯完水,还得洗掉上面的浮沫与渣滓,尔后切成小块小条,放在一旁。羊骨汤熬了一个时辰,已经变得浓白。拿出羊骨,把白萝卜去皮,切成片,连同葱白、姜丝、两把花椒,一起下锅,待过里水沸,将羊杂羊肚下锅,烧开煮熟,撒一把葱花即可。

羊汤无需重味,连盐也不需,专吃这一口鲜。秦姑娘另外拿个小碟,把泡椒剁了一把,同蒜水、盐巴、陈醋拌上,拿给柳舒当蘸料。

她俩早上起来还没吃东西,忙活一个多时辰,终于等到这羊杂汤出锅。冬日里冷,懒得去饭桌上,秦大搬来个小桌,她俩坐在灶边,就着灶腔里的热气,一人一碗汤,吃得额上都发出汗来。

秦大吃饭快,呼噜噜连喝带吞,不多时就空了一碗,填好肚子,又打来半碗,慢悠悠地嚼那羊肚,盯着柳舒看。

柳舒是个怕烫的,要吹到不冒气儿才往肚子里咽,这会儿才下去一半,净剩些萝卜在碗里。她瞥一眼秦姑娘,笑问:“阿安吃饱了?这会儿不好好吃饭,专盯着我瞧干什么?”

“瞧你说着想吃萝卜炖羊肉,却把它撇在一边去,”秦大拿了她碗过来,“再打一碗去,那么大一锅,够我俩吃到晚上了。”

柳舒瞧她将自己碗里的萝卜都夹过去,打趣道:“哪有出力的吃清水萝卜,坐享其成的专吃肉的说法?若是叫别人知道,定要说闲话——呀,那花庙村的秦安,说是个家里有田有宅的,怎么却这般瘦弱?原是她家有个恶媳妇,不许她吃肉,肉汤里都只见着白水萝卜,没点儿荤腥的。”

她学的全是村里那些姑婆姨娘说三道四的模样,惹得秦大直笑,推了她碗过去:“恶媳妇,还不快去加肉来吃?”

柳舒往那碗里满满又塞了一碗羊杂,向桌上一放,却把秦大那碗拖到自己这里来,拿下巴点点那冒尖的。

“恶媳妇叫你多吃两碗肉,把她肚上的肉都收过去。若是吃不完,不仅不给吃肉,还不给进屋睡觉。”

“我不进屋,谁给你暖脚?”

“咦?说是买了那么多汤婆子,原来不是买给我的?好生小气!”

秦大失笑,拿筷尾去戳她额头,道:“自然是给你的。晚上灌七八个,四处都铺遍,想来跟睡在灶房一样,万万冷不着你。”

她俩这厢说笑着,各又吃过一碗,几下收拾了桌凳,洗过碗,给那羊杂汤盖上,拿灶里的残火煨着,若是饿了,拿来下面做浇头亦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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