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舒将菜推到她碗边,摇头晃脑地答:“这韭菜鸡蛋不是补气壮肾的吗?有人在外面信誓旦旦说自己不行,这哪儿成啊?我的人,怎可不行?婶子是愁得饭也吃不好,今天来给我出主意了。”
“我说呢,婶子怎么今天想起来找你告状了,”秦姑娘夹了一块鸡蛋给她,“阿舒也辛苦了,阿舒多吃一点,我在外面胡说八道,你就当没听见,好不好?”
“你收买我没用,我可顶不住婶子三天两头上家来。我娘前阵子还说呢,”柳舒吃完鸡蛋,摆出她娘的模样,“你不是跟我爹去钓鱼了?我娘把我叫过去,‘小舒啊,我也不指望你给安儿当个贤内助。这孩子的事儿,我看你俩也没什么毛病,是不是你贪玩好耍,不肯带孩子,仗着你家小郎君宠你,你就不生啊?’你听你听——”
秦安捏她脸,把那点儿委屈都揉开来,笑个没停:“那下次回去见娘,我就说是我觉得麻烦,不肯要孩子,嗯?”
“那不行,要这样,还不如让婶子骂你,我娘骂我,我俩打个对称,这才是同甘共苦。婶子今天还让我问你,说这阵子忙完,让我俩一起去府上,看看有没有好大夫,瞧一瞧,养一养。阿安怎么说?”
秦姑娘这会儿倒没急着回她,筷子点点那盘鸡蛋,笑道:“吃完这盘韭菜鸡蛋,人都能补得上火,还养什么?这件事我还有旁的打算,阿舒先吃饭,吃饭我跟你慢慢讲。”
她性子也与初识时不大相同,许是成了亲,知道柳舒不是天上没绳的鸟,一撒手就要飞个没影的,对着她家柳姑娘也沉稳泰然许多。柳舒知她说吃完再讲,就是要先好好吃饭的意思,拍一把秦姑娘大腿以示被吊胃口的不满,倒是真按下话头,与她闲聊些别的,慢悠悠地靠在一起过了午。
照例,她俩吃过饭,都要在躺椅上懒洋洋歇晌。有时睡会儿,有时讲讲话,秦福下田时会到后门来叫,也不怕误了农事。柳舒今天韭菜吃得多,嫌味大,拿了冬日晒的菊花茶来喝,把秦姑娘当坐垫,怀里揣隻胖乎乎的狸奴,隻觉得惬意。
秦安抱着她腰,往上提一提,下巴搁在她肩窝里,轻声道:“阿舒,你怎么想的?”
“嗯?想什么?”
揽着她的人叹笑一声:“孩子呀,你想养吗?左右我俩是生不出,秦福已经说了亲,往后他的孩子抱养一个来也无妨。”
柳舒直笑:“你小时候欺负他就算了,怎么连他孩儿都要占的。我才不养,麻烦得紧,养隻猫儿都愁得慌,更别说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