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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璎刚从禁地里走出来,就碰上了在林间乱转的莲瓷。

她一双手淅淅沥沥地淌着血,见莲瓷凑近,也毫不闪避。

莲瓷神情焦急,“少主被带去了训诫堂,说是门中长老要罚她,少主不想多生事端,隻得让我来找掌门。”

时璎尚且有些恍惚,她缓慢地转了转眼,“你再说一遍。”

莲瓷不是没感受到眼前人周身萦绕的疯邪杀气,但她顾不得太多,寒止被带走,已有小半个时辰了。

她又重复了一遍,时璎才像是回了神。

“别急,我去找她。”

时璎说着就要朝训诫堂去,莲瓷见她的衣裳还在滴血,忙将人喊住,“时掌门,您就这样去?”

“无妨,寒止最重要。”

时璎眨眼就消失在林间,莲瓷看向她来的方位,确定四下无人后,放轻呼吸摸到了禁地外,只见厚重的石门上有两块血手印,痕迹新鲜,定是适才弄上去的。

她又想到了时璎那双鲜血淋漓的手。

这是做了什么?

时璎刚靠近训诫堂,天色就变得分外阴沉。

看门的两个小弟子将手中长棍一交叉,“堂中正在用刑,掌门也不能进。”

这是训诫堂的规矩。

时璎素日里虽不苟言笑,甚至有些冷漠,但她做事都依着折松派的规矩,绝不逾越。

两个小弟子即便心里发怵,也还是决定要先守规矩。

时璎打量着两个强装镇定的人,忽然笑了,浓重的血气衬得她整个人又狠又邪。

“我是谁?”

两个小弟子皆是后背一阵发凉。

“掌门。”

“说得对。”时璎轻佻地抬手,挑开了两根木棍,“从今天起,这规矩改了。”

两个小弟子攥着木棍,不知所措,时璎拍了拍其中一个人的肩膀,没有丝毫怪罪之意。

“若是旁人问起来,你们就说,掌门不喜欢。”

时璎皮笑肉不笑,双眸微微一敛,笑容就散得干干净净,她径直推门而入,提步朝内堂走去,青石砖路上留下了斑斑血迹。

被拍过肩膀的小弟子双腿发软,咕哝道:“掌门怎么……怎么周身杀气这般重?”

内堂里坐满了长老,时璎一眼就望见了跪在祖师画像前的寒止,这人虽是跪着,可单薄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

时璎在来的路上,就反覆告诫自己,不能坏了礼数规矩,可当她看到寒止的背影时,所有的忍耐都在这一刻都到了头。

她隻觉气血翻涌,怒火衝心。

凭什么?

素日里用这些迂腐规矩,所谓的敬孝礼顺来绑架自己便算了,他们凭什么动寒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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