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止轻轻叹了口气,她隻觉得双耳嗡鸣,快站不住了。
“你去给我准备一身干净的衣裳吧。”
莲瓷自是听话的,她见寒止进了屋,三步一回头地走去了后院的浣水房。
刚闭上房门,寒止就靠着门板滑坐到地上。
她静静地蜷缩在门口,女人的话就在她耳边回荡,适才强撑着的精神和理智都渐次飘远了。
寒止呆坐了半晌,又猛然撑起身子,她两眼一黑,踉跄几步险些栽倒,她顾不得什么礼节,也顾不得举止,几乎是衝到了时璎的妆台前。
取出木盒,寒止捏着盒盖一抽,映入眼帘的正是小箜篌。
“呵……”
她惨白的薄唇微张,喉间发出了一道虚音,但更先涌出口的是一大股鲜血。
寒止捂着嘴,可血止不住,又从指缝间溢出来,滴砸在地上。
逸散的真气从指尖衝出来,震碎了搁在一旁的瓷瓶。
寒止向后退了半步,可脚下无力,她趔趄了好几下,本以为稳住的身子毫无征兆地仰摔在地。
削薄的脊背磕在石板上,寒止半身微震,血倒流进气管,呛得她咳出了眼泪。
“呃……”
寒止蜷缩在地上,一身雪白的衣料沾满了血污和尘灰。
气劲在四肢百骸间乱窜,寒止如坠冰窟,唯一健全的右手从腰腹摸到心口,她没摸到伤口,还是不停地呢喃:“好冷啊……时璎……我好疼啊……”
她抵着唇齿间的血味,哭声压抑,划过面颊的眼泪越来越多,和着脏血敷在她毫无生气的脸颊上。
太狼狈了。
寒止尝到了涩口的眼泪。
太苦了。
她又想吃糖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观阅~
——
交代
寒止背身站在竹林里,等了片刻,便听身后传来了马蹄声。
“寒小姐,久等。”
花茗勒住缰绳,扭过高扬的马蹄,翻身下马时抓住了别在鞍侧的长刀。
寒止转过身,微颔首,“我也刚到。”
她站在阴影里。
花茗看不清她的脸,但光是瞧身段,她就隐约觉得,这人比起一年前,又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