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假山后的黎蘼险些衝出来,但是她转念一想,及时刹住了脚。
寒止进步飞快,先前丢失的内劲短短几日竟然就重新炼出了三成,她本就是有武功底子的人,黎蘼不懂匿息,自知早就被这孩子发现了。
她笑里都是宠溺。
这孩子鬼机灵……
祖孙俩低低笑,过了须臾,寒止说:“爱偷听的姨母走了。”
“我们不带她玩。”老太牵着她,走到一颗百年巨树边坐下。
即使是腊月,凰药谷的风依旧很禾煦,寒止静静感受着拂过脸颊的柔风。
太久没这么松弛过了。
“这剑用得顺手吗?若是不趁手,改日祖母叫人来给你重新打一把。”
寒止摇摇头,“我不挑剑的。”
“这么厉害?”老太捏了捏她的脸,“我的乖孙女这么厉害啊!”
寒止有些羞,声如蚊吟,“没有……”
“凰药谷就这一把剑,你娘亲从前就爱捣鼓这些,我呢,年轻的时候固执啊,我想让她们继承我的衣钵,就不许她练剑,谁知道,你姨母把你太祖母传给我的镯子当了,给你娘亲打了这把剑。”
寒止端详着这把长剑,水铁剑锋,嵌玉暖柄,也称得上是宝贝了。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又把镯子赎回来了,然后把你姨母拎起来狠狠打了一顿,这小兔崽子趁我睡着了,把茶壶里的凉茶换成了墨醋,我早晨起来,昏昏沉沉的,险些呛出个好歹来。”
老太断断续续地说,也像是忆起了往事,目光变得柔和又幽远。
寒止没想到看起来严肃正经的姨母,曾经会做这种事。
“我当年很在意你太祖父留下的基业,我想让凰药谷成为江湖用药製毒最厉害的门派,尽管生了她们两姐妹,我也没怎么管,大部分时间也是在钻研配方,种养药材,你祖父也去得早,她们两姐妹才是最亲近的。”
老太说到这里,顿了顿。
“后来阿荼非要出谷,一门心思要去外边习武,阿蘼为了她小妹,答应了要继承我的衣钵,我也不好再拦,就放她去了,两姐妹这一别,就是十几年,她中途带着你爹回来过一次,被阿蘼打出了门,因为寒无恤那时候长得实在像是那蛊惑人心的小面首。”
寒止听到“折松派”三个字,忽然攥紧了手,老太没有发觉她的异常,接着回忆。
“二十三年前的一天夜里,阿荼大着肚子回来了,她神志不清,嘴里隻念叨着一个名字,寒无恤。我那时正在闭关,阿蘼想将她带回来,可她不愿意,再一跑就没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