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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他站不起身,冷汗一瞬浸透了身上油腻腻的布褂,几个山匪闻声匆匆赶来。

“大哥!”

他们围成一团,举目张望。

又一枚石子毫无征兆地射来,正中提着几匹新布的男人,接二连三有人倒下,手里抓着鸡的山匪当即吓得将战利品全扔了出去。

黑黢黢的夜没有尽头,不见人影,也没有鬼魂,但他们无端心虚,各个都双腿发软。

“什么人!什么人在装神弄鬼!”

时璎步下无声,深邃的眉眼间隐隐透露着厌恶,但更多的是悲悯。

“操!”

领头的断了腿,恨不得将罪魁祸首剁成肉泥,他一拳捶在身边人的大腿上,“愣着干什么!把她给老子乱刀砍死!”

刀光映亮了一张张贪婪丑恶的嘴脸,时璎没有佩剑,她将手揣进兜里,隻摸出几颗糖豆来。

好像是寒止塞的。

又好像是她特地给寒止留的。

左右和寒止分不开关系。

时璎隻吃了一颗,甜味在唇齿间绽开时,几滴热血溅到了窗纸上。

小院后。

被扑倒在地的少女挣扎着抓起手边的石块,一下砸破了身上那禽兽的额头。

色胆包天的男人被砸得火冒三丈,半边脸都被淌下的血染红了,他揪住少女的领口,抬手欲要扇,突然肩头一痛,整隻胳膊在眨眼间就被卸掉了。

寒止从房顶上跳下来,路过男人时,没有施舍丁点儿眼神,她走过,身后轰然倒下的肉体撞在泥面上,再也不动弹了。

血色窗纸外只有时璎还站着。

少女心里只有娘亲,爬起来就往前院衝,面露急色的妇女也刚刚站起身,母女俩紧紧拥抱,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后怕交织在一起,两人皆是泪流满面。

“娘,匪患越来越严重了,村子里也没剩下几户,我们也尽快搬走吧!”

“走!”妇人瞧着女儿凌乱的衣裳,饶是今年收成不好,囊中羞涩,她也咬咬牙道:“今夜就走!”

她牵着孩子就往一片狼藉的屋子里钻,走到一半,才想起方才出手相助的人。

张望片刻,却无人影。

但残旧的桌上多出了一锭黄金。

妇人怔愣片刻,而后泣不成声。

少女愣愣道:“还不知道她们姓甚名谁呢……”

无名无姓,无门无派,凡武林侠义之人,见不公,见欺凌,见冤错,见暴虐,皆会出手。

薄淡的月光落在寒止和时璎的肩头,她们遥遥跟在妇人和少女的身后,直到天色蒙蒙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