椽县县令吓得跪在地上。
公子姒昭一人,他身量高,宽肩窄腰,高大俊美的样子极有安全感。
没人跟着他。
就他一人。
椽县长史见鬼一样看着公子姒昭走进来。
他穿着深色衣袍,有着薄薄的唇,神仙之姿,在椽县县令、长史、府隶惊恐的视线中不紧不慢走到主座,坐下,修长手指敲了敲主座的边缘。
姒昭对椽县县令和长史温润一笑,“两位大人,接下来可以告诉我椽县发生过的好事了么?”
“”
椽县县令被拘押,椽县长史留下来为公子姒昭清点东西。
“证据、证据都在这里。”他哆嗦着身体,尿骚味弥漫。
装着书信的箱子放在姒昭面前。
有的东西不能烧,只能藏着。
公子姒昭喊庆谷来清点。
然后,他淡淡对椽县长史道,“还少东西。”
“公子、没、没少了!”椽县长史吓的魂飞魄散,“其余的事情我会说,真的没有留下书信。”
“可是,还少一张卖身契啊。”姒昭不紧不慢说。
卖身契?
椽县长史哆嗦着看公子姒昭。
“明怜姑娘的卖身契,你放在何处了?”姒昭的视线冷,没有一点人味儿,语调漫不经心的。
椽县长史觉得荒谬,他完全没想到。
公子姒昭还要这个。
就那么轻飘飘的东西。
竟然才像是他此行的目的。
浓墨重彩
◎总有一方,会将另一方困入天罗地网。◎
明怜坐着公子姒昭的车马回到驿馆。
进入驿馆,明怜看到一楼大堂摆了棋桌,有两位士子面对面下棋,样貌清秀异常的棋侍在旁帮忙记录棋局。
明怜看了一会儿,心中默默想,那棋侍应是女子。
她神情带着些思索,回到住处房间。
“女郎,哎哟,回来了。”女医在明怜的房间中,见到明怜就招呼道。
明怜有些意外,“姑姑怎么在等我?”
说起来,她忽然意识到这女医有些形影不离的意味了。
是因为女医照顾病患,太过尽责了么。
女医眸色飘忽了一下,若无其事道,“老身得了钱财,要医治女郎的身体,这不就等着女郎,看看女郎出行一趟回来后身子状况如何。”
“今天我身子好多了。”明怜温柔道,“谢谢姑姑关心。”
“外头天又冷了,你晌午出门时衣衫单薄,可还好?有没有冻着?”女医问。
明怜只当是医者仁心,她下意识捏紧披在身上还未来得及取下的宽大外衣,感觉温暖包裹纤细身躯,柔声,“姑姑放心,我没被冻着。”
女医的视线在明怜身上那不合身形的,似乎是公子姒昭的外衣上绕了绕。
“那就好那就好。”女医笑道。
接着,女医为明怜把了一下脉。
松开手后,女医有点意外地感慨。
“老身还担心女郎去参观法场斩首会被吓到心神,但没想到这脉象反倒是稳多了。”
“看到黑商被惩治,自然安心。”明怜抿了下唇,微笑说。
女医与明怜闲聊了一会儿,似乎是怕她闷,聊了很多,心情如何诸如此类,过了一段时间,女医把下午的苦药端给明怜,明怜喝了药,女医与她叮嘱了一些照顾身子需要注意的地方。
女医不住在明怜这里,时候差不多了,就离开了。
女医离开时,恰好明怜听到驿馆外有动静,浩浩荡荡的,房间再静谧也会注意到。
她从窗子往外看,看到卫士重重,远远看过去,公子姒昭骑马在前,神情模糊不清,身形稳重,带着肃杀气息,深色的衣衫像浓墨,抹不掉,印象深刻,看身影都能看出点漫不经心的杀伐果断。
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