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底下的人都是培养好的良才,倘若事事都让他亲力亲为,那他们就是蠢才。
夜色深深,风更冷。
如玉的郎君肌肤泛着苍白色,他的眉眼锋利,独处时,透出幽冷阴鸷。
姒昭彻底离开后,屋内的明怜在床塌上辗转反侧。
她模模糊糊意识到,自己竟选择把姒昭赶出去,这件事情背后是因为公子姒昭一直以来对她纵容温和。
倘若他没有那么强的,病态的掌控欲,那她的选择也许会不一样。
也许,她就不会那么执意离开了。
明怜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她咬紧唇肉,心脏胀的厉害。
这一夜,她没有睡好。
而姒昭在院中待了一夜。
明怜并不知道,她以为公子姒昭离开后会到府中其他房间或事去处理政务,根本没想到公子姒昭只是站在院落中,肃风寒冷,他眉眼静谧。
第二日。
为明怜治疗病症的医者过来,医者还没进到屋中,先看到了公子姒昭。
男人身上沾染着寒气,眉目疏离冷漠,犹如一尊不近人情执掌杀伐的琉璃玉雕,气场阴鸷。
医者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中的医药箱子砸到地面。
“公子?”医者战战兢兢。
姒昭撩了撩眸子,声调慵懒,“怜儿,确实病了?”
医者紧张,姒昭此时的气场骇人,让人禁不住害怕。
“女郎着凉,身体本就弱,所以就病了,小的一定尽心治疗,让女郎早些病好。”
“她一向谨慎。”姒昭低眼,喃喃说,“怎么会让自己着凉。”
医者关心病患,下意识为可怜病弱的明怜说话,“女郎的身体是因为曾经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所以才这么弱,一吹风就倒,公子若是关心,一定要更加呵护才行。”
姒昭一愣。
怜儿的身体弱,正是因为她向来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她那么谨小慎微,是因为过去常常受到欺压。
怜儿已经很可怜了。
她病了。
还记挂着要与他一起去避寒庄园。
也想着不把病气传给他。
何况,她带着濛濛泪眼,病的很难受。
他怎能怀疑怜儿。
怜儿明明一直会在他身边。
姒昭压了压自己的病态性格。
姒昭唇角轻抿,矜贵对医者吩咐道:“早些治好。”
医者点头,然后迟疑,“对了,公子若是可以,请您减少与女郎行房的次数。”
姒昭眼皮跳了跳,声音哑了,“怎么?”
“女郎常常喝避子汤,对她的身体不好,不管这避子汤多么温和,是药三分毒。”医者低头,战战兢兢。
屋舍内,明怜已经清醒。
她无法安眠。
这一整夜,明怜都在思考自己离开公子姒昭的法子。
若是在公子姒昭的府中,那定然很难逃脱。
这里到处都是公子姒昭的人,没有公子姒昭的准许,她根本无法迈出公子姒昭的屋舍院落。
再加上酆都王城,也都是公子姒昭的人。
只要他想追,那她定然会落入罗网。
所以不能待在府中,最好也不要待在酆都王城中。
虽然其他地方也有公子姒昭的势力,但是其他地方的下人对她的情况并不清楚。
但是,明怜清楚,不是说她到了王城外的避寒庄园就能轻轻松松离开公子姒昭的监管了。
不管她到什么地方,公子姒昭都不会放任不管的。
所以她打算拖着公子姒昭。
按照如今的朝政形势,天子病重,时日无多,公子姒昭马上就能成为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