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南听着心沉。
回家的路上还闷着,不生气也不高兴,靠着车窗看默片一般。
思菩南路都到了好一会,她没反应过来。
周青山把人揽到怀里,勾起她的下巴,问她怎么了?倪南反问他什么怎么了?
周青山亲亲她嘴角,“不开心?因为江津砚的话?”
倪南双唇紧闭,不答。
当她默认,周青山说:“江津砚讲的话你就当他放屁,别听。”
“可也算实话啊……”
周青山惩罚般咬了下她的唇,倪南吃痛“嘶”了一下,往后躲被摁住。
“那算什么实话?倪倪,你有眼睛有心,自己去感受,别人的话听了就过,不要往心里入。有委屈不高兴就要讲出来,憋着会生病。”
他真有点生气,倪南听出来了,心中郁结散了不少,上前亲亲他的脸,亲了好多下,最后一下“啵”的声音清脆响亮。
车里不是只有他们两个,还有助理在,虽然隔板挡了,但是倪南不知道隔不隔音。
把脸窝在他脖颈蹭蹭,说要走了。
倪南想快点跑路,如果助理听见了就好尴尬啊。
周青山嗯哼一声。
“怎么啦嘛?我不生气了,我也没憋着啦呀,我知道你待我好,我有心去感受呢!”
他不是为这个。
“我们倪倪热情好客,不请我去喝杯水?有点渴了。”
作者有话说:
闲话终日有,不听自然无。
原句“是非终日有,不听自然无。”——增广贤文
哄骗人
姥爷说过, 有喜欢男孩子带回白哈巴,从京城到西北,山水迢迢, 让他赴你而来。
热情好客可以请所有朋友上家里, 她心中坦荡无疑, 哪怕宋文女士问起,她也能一扬下巴说都是朋友。
可是周青山不同,她做不到坦荡说朋友,她的爱意浓浓, 每一个细微动作都出卖她。
思菩南路的路灯有一瞬间暗灭,倪南轻问他:“周青山,真的要和我回家吗?”
他只问她愿不愿意。
倪南顿了几秒,周青山也不为难她了,勾起唇角笑, 拍拍她腰, 说回去吧,早点休息。
小姑娘站在车窗外附身挥了挥手后,往前走再没有回头。
周青山烟瘾不大, 这下连抽了好几根烟, 看着她纤瘦背影, 街道安静,车里也只听见沉闷吐息声。
低沉倦懒的声音在空旷车内响起:“林途,白天怎么不进来。”
被点到名,林途愣了一会,想起白天倪小姐问起他要不要进屋喝水, 后视镜里偷瞄一眼周青山, 他在看窗外, 指尖松散夹着根烟,烟灰半截不抖落。
他跟周青山有六年了,西山的家是他第一次看见周青山带人回去。
他背挺直,双手握着方向盘,没等他回答,就听见自己老板自低语一句:“送她这么多回,也不见她邀我进去,小没良心的。”
林途不敢乱言,“三爷对倪小姐而言意义是不同的”
哪里不同呢,待他真诚又怯,与别人是有些不同,不过是回家喝杯水,她能自然对别人说出,对他是有些启齿难,他想不出其中原因。
半响后灭了烟,最后看了一眼转角,摇上车窗。
“到底是我见不得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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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雨天,锈迹斑斑的锁被老师傅撬开,倪南抱着盒子说谢谢,想要往雨里走,老师傅让她留留,雨大。
她来的时候乌云干雷,雨还没泼下来,雨是锁撬开那瞬来的。
坐在脱皮老沙发上,老师傅递来一杯水,他搬过一个小矮凳坐到卷帘门下面,路过车辆溅起水打湿裤腿,他也不恼,笑呵呵说:“京城的天都快烧穿了,老天也终于舍得降雨了。”
彼时倪南正抱着铁盒子刷手机,看到最新新闻,京城连续多日高温,实行人工降雨。
她滑到下一条新闻,点点头应和说是的。
老师傅生活清贫,守着一家小门店过了大半辈子,生意不如常,时代快速发展,大家也不需要缝缝补补,破了就换新的。
谈及以前热闹,老师傅也说现在冷清也挺好的,说明大家都过上了好日子。
老师傅忽然又问起她今年怎么没回她姥爷那,倪南关了手机,说年年都去,今年想看一看京城的夏天。老师傅乐,京城的夏天热死人,姥爷那的夜晚至少凉爽。
是吧,但倪南说想试试京城多热。